“莫非先生是想过河拆桥?我帮了您这么大一个忙,您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多亏你帮的倒忙,释与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我劝你赶紧把你父亲骗的那几个亿的资金吐出来,你比你老子阴,敢把心机耍到沈氏头上。”
沈行西听了大惊:“什么?你不是跟我说那些钱被你爸藏起来了你也不知道在哪吗?沈锦赐,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那是我们保命的东西,当然不能轻易被人发现了。”沈锦赐不耐烦道:“先生家大业大还在乎这点小钱?我又不是傻子,现在把钱给你了我连个筹码都没了,那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你以为你手里捏着那些钱就能活?沈锦赐,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出去。”
“那你也得有这个胆子!”沈锦赐斥道,“沈家的家法要有各家长辈共同商议决定的,你沈务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放心,我发下去的讣告写的是患病猝死,和你父亲对三老爷做的一样,准保半点破绽也没有。”
沈行西一直在边上听,他知道自己脑子没沈锦赐好使,一直没插话,直到沈务说要杀了他们才终于忍不住了,双腿一弯就给沈务跪下:“先生饶命啊!这些事都是沈行东他们父子搞的鬼,我只是个小喽啰,什么都不知道,您饶了我一命,以后……以后我就是您手底下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
沈锦赐嫌弃地朝沈行西踢了一脚,“呸,狗东西。”他又对沈务道:“要我把钱拿出来也行,你以后再也不能找我麻烦,我还要继续做沈氏的副总。”
沈务只当沈锦赐不知天高地厚,“不着急,钱在你手上自然能找回来,倒是你们的忌日我已经让大师选好了,就在三天后,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
吴思位准备离开C市的时候,沈三夫人找到了他。
沈三夫人比吴思位上次见她更显憔悴,已显出枯朽之相,吴思位只在报纸上看到了沈行西的讣告,只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沈三夫人。她接连失了丈夫儿子,这么大的打击,恐怕也时日无多。
“嫂子,节哀。”
沈三夫人勉强笑道:“行东的性子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会不知道,他走到这一步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谁。”
“那嫂子今天特地过来是为了……?”
沈三夫人叹气:“我是为了阿赐和阿西。”
“他们……怎么了?”
“这两个不省心的不学好,净和他们父兄学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估计也把自己搭进去了……思位啊,三哥走了,行东也走了,行东只有阿赐这么一个血脉,我也就剩阿西一个儿子,如果你都帮不了我,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追随三哥去了……”
“嫂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赐和阿西现在在沈务手里,凶多吉少。”
吴思位沉默片刻道:“嫂子,这件事我也帮不上忙,沈务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我只是个大夫,只会治病,不会游说。”
“你不是给张释与治过病吗?你救了他儿子,他该卖你一个面子!”
吴思位看着沈三夫人病态龙钟的脸,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沈三夫人说的对,沈行东已经死了,沈行西是沈三爷仅剩的一个儿子,自己若见死不救,死了之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三哥。
“嫂子,我答应你,但是能不能说动沈务我不保证。”
沈三夫人面露喜色,“有你这句话事情就成了一半!”
沈三夫人走后,吴思位身边的小学徒才取完车票回来,“师父,票买好啦,咱们收拾收拾,明天就能走!”
“你去把票退了吧,咱们再在这里呆几天。”
“啊?为什么?您不是事情都办完了吗?”学徒不解。
“治病,救人。”
……
沈务其实早就查出了那几亿资金的下落,只是需要沈锦赐本人亲自到场才能取出来,沈锦赐不傻,他没确认自己安全之前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左右沈务也不急,干脆吓吓他,替张释与出一口恶气。
沈务对沈锦赐的确动过杀念,但沈锦赐不过十六岁,算是沈三爷留下的唯一一条根,沈三爷一生向善,沈务怎么着也不能绝了人家的种,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张释与积点阴德。
沈行东死了,那几个亿的窟窿自然算到了沈氏头上,沈氏不缺那些钱,也不能白花。
沈务正想着解决方案,助理来传话,说吴思位要见他。
吴思位在沈务眼里就是个须有其名的庸医,他不是应该在边陲小村子里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吗,怎么突然到C市来了?不管怎样,还是得让人进来。
沈务心里瞧不上吴思位,面子上还算说得过去,上茶看座不曾怠慢,寒暄一番才问:“吴老来C市怕不是单纯为了游山玩水吧?”
吴思位微笑:“明人不说暗话,实不相瞒,我是为了沈锦赐和沈行西。”
沈务诧异:“到不知吴老和三老爷还有些交情。”
“我和沈三爷从前是至交好友,那时候你估计还没出生呢,不知道也正常。三哥就这么一线血脉,还请先生不要赶尽杀绝。”
“不是我不卖吴老的面子,这件事实在是沈家的家事,就算吴老和沈家有渊源也不该插手。”
“如果我说我能治好张释与呢?”
☆、第八十七章 交易
第八十七章交易
『阅读提醒:本章所涉及医学相关知识均为作者瞎扯淡,毫无科学根据,不欢迎考据党,谢谢。』
“如果我说我能治好张释与呢?”
“你说什么?”
“我说我能治张释与的病,只要先生肯放人。”
沈务面上云淡风轻:“吴老说笑了,当初您自己说释与什么病都没有,全是心疾所致,怎么现在又说释与有病。”
吴思位道:“因为张释与已经病入膏肓了,我能治他,但不一定能治好,不是生就是死,我不敢赌。先生若是不信,张释与是不是已经失明了?他的症状比我预计的还早一些。”
沈务只当张释与失明是撞着了头,没有十分在意,再说张释与自己也不配合医生治疗,病情就一直这么拖着,听到吴思位的话立刻正色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不信我们就走着瞧,张释与现在的情况活不过半年,先生不如等着半年后替他收尸。我今天来求先生不过为了当年三哥的那点恩情,先生若是不卖这个人情,那就此作罢,让释与少爷陪着阿赐阿西叔侄两个下去作伴。”
“我答应你,你先替释与治,他好了我就放人。”
“先生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们俩各退一步,你先还沈锦赐和沈行西在C市的行动自由,好歹让我那个可怜的老嫂子放心,我替张释与治病。如果我治不好他,阿赐阿西的性命随先生处置。”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吴思位说到做到,也得张释与自己配合。
张释与铁了心认为沈务不想让自己好,死活不配合医生治疗,吴思位几次想替张释与把脉都被他撵了出来,饶是他是神医也无可奈何。
“先生,不是我不治,释与少爷不配合,神仙也治不好。他这病不能再拖了,您再这么顺着他的性子来是害了他。”
沈务想想也是,干脆让医生给张释与打了镇定剂,趁他昏睡着给他做了整套检查。
看张释与被推进放射科,吴思位身边的小学徒十分不屑地挖苦他师父:“我还当您真是什么神医呢,没想到看病也要用洋大夫的法子,你们老中医不都是一眼就能看出病人得了什么病吗?”
吴思位一个爆栗敲在学徒脑门上:“你懂个屁!师父教你的没学会,净跟着电视剧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能信吗?张释与伤在脑子里,你要有本事不靠这些洋大夫的东西你就把张释与脑袋破开看看他到底怎么了,看到时候沈务要不要你的小命!”
小学徒委屈地摸摸脑袋闭了嘴,师父最近心情不好,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片子很快拍出来,吴思位和医院里的几个专家对着那几张胶片眉头紧皱。
张释与脑子里长了个瘤。
这么多年没检查出来,因为他当年撞伤了头,脑袋里的血块和肿瘤互相压制着,只查出了头里的血块堆积,没查出肿瘤。
现在再拍片子,张释与脑袋里的血块居然散了,那肿瘤扩散速度陡然加快,完全压迫住了张释与的视觉神经,所以他已经全然看不见了。
恶性肿瘤,晚期,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基本可以宣判死刑。难怪吴思位说张释与已经病入膏肓。
“师父,这人救不活了,我们还是走吧?”小学徒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隐隐担忧起来。
吴思位却道:“救不活也得救,他要是死了,得拉上四个人跟他陪葬。”
张释与做完检查被送回病房之后,沈务救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生怕错过了他一点细微的动作。
他下午还有两场大会,统统都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