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厌恶张释与的他的弟弟,梦里喊的都是“释与哥”。沈湛知道张释与救了沈清,心里还是不舒服——这么个玉琢般漂亮的弟弟,本来就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还好还好,张释与被送走了,走得很突然,沈湛甚至都没来得及谢谢他救了自己弟弟。但这个人却在沈清心底生了根。
得知张释与走了,沈清又哭又闹好几天,他央求沈湛带他去找“释与哥”,那是沈湛第一次狠下心肠拒绝沈清的请求。渐渐地沈清也不再闹了,他以为沈清是把张释与忘了。只是他不知道,十岁,已经是一个孩子可以藏起心事的年纪。
后来沈湛问过沈清很多次,为什么那时找张释与找得要死要活的。沈清只是别扭地红了脸,什么都不说。
“我的小阿清是大孩子了……”沈湛这样感慨。
第一次对沈清产生欲望是什么时候呢。沈湛甚至还能记起那天的细节。那年沈清十四岁。
酷暑的某一天。那天是沈湛难得的闲暇,他端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沈湛时刻都保持着一个优秀的沈氏继承人和沈家未来家主的优雅,这是被刻进骨子里的。他翻完财经版和国际版,正欲放下报纸,沈清就推开大门走进来,沈湛侧抬头看他。
门口的沈清逆着光走向沈湛,左手和腰线之间夹着一只篮球。沈清刚开始发育不久,脱去了几年前圆滚滚的婴儿肥,个子抽高,手腕脚踝白皙纤细,在阳光下有一点点类似透明的质感,宽松的球衣遮住了沈清盈盈可握的细腰,沈湛却开始思考,那腰肢如杨柳一般,会不会稍微用力就被折断。沈清刚打完球回来,满头大汗浸湿他额前刘海,大颗的汗珠顺着少年瘦削的脸滑到颈项,沿着蜿蜒的锁骨没入领口宽大的球衣中。
沈湛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哥!”沈清眯着杏眼朝他打招呼,挤出两道好看的卧蚕。
沈湛移开眼睛点头,“回来了先去洗个澡,一声汗臭。”
“好!”沈清笑容扩大,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冲沈湛说:“哥,你帮我擦背吧,咱俩好久没一块洗过澡了。”
沈湛僵硬半秒,“你先进去,我换身衣服就去。”
“好嘞!”
沈湛没帮沈清擦成背,事实上他拿着毛巾走到浴室门口就落荒而逃——他硬了。
沈清赤裸的背影太具有诱惑性,他看了三秒就坚持不住。
沈湛躲在自己房间里的浴室解决完生理问题,不敢面对自己的弟弟。后来他装着一切都没有发生,还是宠着沈清惯着沈清,只是已不敢再跟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沈湛从没想过能得到沈清,他自虐式的对沈清好,任他肆意妄为。沈湛想最坏的情况不过是自己守着弟弟的一生,看他结婚生子,儿孙满堂。这样足够了。
但是张释与出现了。
张释与在沈清心中的分量完全超过沈湛的想象,他以为这么多年沈清早把张释与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沈清却把张释与藏得如此深,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不曾发觉。
沈清对张释与的亲近连沈务都有所察觉,沈湛有些不安,他甚至私下找了张释与,提醒他不要和阿清走得太近——这不是沈家少当家该有的气度。但他找过张释与后心却放下了,张释与的确不喜欢他的阿清,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厌烦。这样的认知让沈湛欣喜若狂。
但是沈清似乎执迷不悟,沈湛想了个法子,他想把自己最爱惜的弟弟送走,远远的离开张释与,就算连同他也一并远离。
谁知还是出事了。沈湛没法怪沈清,只好把错都算在了张释与头上。
在沈务面前却不能这么说,他硬生生受了沈务一脚,只希望沈务冷静为好,别为难他的阿清。也许沈务还念着父子情深,还好还好,阿清只是被软禁了,没受伤没受罚。
沈湛接到他父亲电话时正在整理下一季度的项目清单,接着沈务问他:“阿清在哪里?”
阿清此时应该被自己关在家里哪也出不去,但听沈务这么说,沈湛就知道阿清溜出去了。“我马上派人去找。”他只能这么说。
找到沈清时,他果然和张释与在一起。
沈湛最心爱的弟弟,弓着腰站在张释与面前,眼里是哀伤,面上是卑微。沈湛眼睛在沈清身上再挪不开,他从没见过自己嚣张骄傲的弟弟如此狼狈,但他此时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握紧拳头。
沈湛半推半抱把沈清弄上车,沈清一路上搂着沈湛的脖子哭,眼泪**,顺着沈湛的脖子流进衣领,**得快把沈湛的心脏烫伤。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沈清嘴里反复念叨的都是这一句,沈湛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只能环住沈清精瘦的腰,把他死死压在自己怀里。
“阿清,我们回家。”
沈清回到沈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沈湛打开他房门时,他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趴在床上,肩膀一颤一颤。沈湛坐在他床边,叹息着,轻柔地拍着沈清的背,和小时候每一次哄他入睡一样。沈清肩膀的颤抖渐渐平息了,沈湛安静坐了许久,才小心翼翼把沈清翻过身,让他平躺在床上。
沈清的半个枕头全部湿透,眼角带着泪痕,嘴唇脱水泛白,干裂出几道死皮。沈湛双手撑在沈清两侧,缓缓俯身,将自己的嘴唇轻轻贴在弟弟干裂泛白的嘴唇上。只是这么简单的触碰,沈湛就满足得浑身战栗,一颗心幸福得要炸开。他伸出舌头滑过沈清的嘴唇,舔舐几次将它弄湿,灵活地从唇缝中钻进去,撬开牙关,俘获他的柔软的舌头,来来回回纠缠不休。
“嗯……”沈清哭累了,嘤咛一声没有醒来,沈湛却霎时僵硬所有动作。他起身,整理好表情,退出弟弟的卧室。
沈清从那之后消沉下来,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沈湛为了让他开心想尽办法。沈清喜欢冲浪,他放下所有工作带他去了澳洲,沈清喜欢游戏,沈湛搜罗了一堆还没上市的游戏盘给他,沈清喜欢刺身,沈湛特地请了个日本大厨……
“大哥,我是不是很任性?”沈清问沈湛。
“怎么会,”沈湛朝他笑,“阿清,在哥哥心里,你是最好的、最完美的。”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不读书,我闯祸,我给你们惹麻烦……”
“大哥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不学无术,所以释与哥不喜欢我?”
沈湛心里刺痛,面上还是笑:“阿清,你永远是哥哥的宝贝阿清,就算全世界都不喜欢你,还有哥哥……”
“哥哥,你送我去日本吧,我去。”沈清眼神坚定地握拳,“释与哥不喜欢我,因为我不够优秀,不够强大,不能保护他!既然如此,我就要让自己强大到能保护他不受伤害!”
把阿清送走,远离张释与,远离自己。原本这是沈湛的目的,听到沈清这样的决心,沈湛却苦涩起来,“阿清,去了日本,你就要离哥哥远远的了……”沈湛手环住沈清的肩膀,“哥哥的阿清,远走高飞了……”
这时的沈清一门心思想着张释与。沈湛把他宠坏了,他从来不懂考虑别人。等沈清学会这个技能时,他才意识到沈湛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第二十一章 圣诞节
第二十一章圣诞节?
?时间步入十二月,C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恰巧是圣诞节。
?圣诞节不属于这个古老的国家,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大街小巷。年轻人懵懵懂懂地庆祝狂欢,商家也用节日的名义进行各种促销活动。张释与很少过圣诞节,即使他在A国生活了十年也没有过圣诞的习惯——他不喜欢一切以团圆为名庆贺的节日。
?张释与粗略算了算,才发现自己回国已经快四个月了。四个月足以发生很多事。沈清上个月去了日本,沈湛半月前帮沈氏搞定了个大单子,至于沈务……张释与已经很久没见过沈务了。
?自从上次沈务帮张释与解决了沈清的麻烦,似乎再没出现过。张释与心头压的沈家那把枷锁,随沈务的消失逐渐减轻。他的工作早已步上正轨,一切美满。
?十二月二十五号,圣诞节,农历冬月十五。
?这样的日子,过节气氛在大学校园里最浓烈。林间小道或者宿舍围墙,整个校园被红色的条幅标语贴的满满当当,学生宿舍楼下,一棵高大的塑料圣诞树,挂满了铃铛松果之类装饰,树顶一个巨大的金色五角星。这些精力旺盛得无处发泄的年轻人,抓住一切可能的节日挥洒青春。
?圣诞树倒不稀奇,只是张释与没见过这么多新奇有趣的标语,他上完课也不急着回办公室,沿着种满法国梧桐的小路慢慢走,一条一条标语研究得津津有味。路两边梧桐树的叶子早就落干净了,光秃秃地立着,几道北风挂过,白色的小雪花慢悠悠飘落在张释与指尖。雪不大,但沾在皮肤上融化凉的很,张释与还没研究完这些横幅,只好恋恋不舍望了一眼,回了宿舍。
?雪越下越大,下午时淹没了整个Z大,或者说整个C市。干净的肮脏的、奢华的破败的,通通埋进雪里,满眼的白,分不清方向。张释与搬张椅子坐在窗边,开着暖气看雪。天快黑的时候雪停了,张释与犹豫几秒还是出了门,帽子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为了在学校外那家蛋糕店买一个六寸的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