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有些忙。”在我忙的时候他揉着我的头发突然这么对我说,轻得几乎听不到。
我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等过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在向我解释为什么这么些天不来的原因。一口气没顺上来,我差点儿憋过气去,赶紧抬头大呼了口气,又把头埋了下去。
真把我当成了他在外面养的小三了,他以为我会因为他长时间不来生气吃醋?
但他能说出那样的话实属不易,我当然得承情,干起活来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不一会儿就听到了陈深大口的呼吸声,他的手也越拽我头发越紧。我知道他就要来了,反而放慢了速度。
“快!”他喘着气猛揪我的头发命令说。
饲主下了命令我当然遵从,赶紧加快了速度。陈深在就要爆发的时候死死按住我的头,弓起身体,闷声呻咽,完事过之后又跌落回去。
我把他那儿的白白干净之后,仰脸看他,他把我向上拉,他的脸一下放大出现在我的眼前,连有几根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近在咫尺的距离让我的心跳一下变得急促,他的舌在我的唇边舔了一下,就要滑到我的唇上,我向后一躲,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说:“我去……我去漱漱口。”
就在我将要奔出房门的那一刻听到陈深类似嘲笑的声音说:“你从不和客人接吻,不是觉得自己脏,你是觉得客人脏吧?”
我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我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跑到卫生间赶紧关上了门。刚关上门就跌坐在了地上,地上很凉,却没有我此时的心冷。我的心在止不住的颤抖,我抱紧了自己的肩膀,把头放进了双臂之间,许久没有抬头。
门外那个男人,他有着能看透一切的洞察力,更或者说,他有一颗比别人更敏感的心。
☆、20
我出来的时候陈深已经不在客厅里,我想他应该是回去沈思那里去了。
我缓缓上楼,在拐弯的地方看到了阿彪,他正笔直地站在我的卧室门口,抬眼看了我一下脸上出现了一种不太自然的表情,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鄙视或恶心。
刚才那一幕他肯定是看到了,何止是他,我想这里还会有其他人在,明里暗里这里的保镖到底有多少,我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弄清楚。从这一点来看,陈深对我也不错,我出道这么长时间还真没遇到过像他这样重视我的饲主,如果不是有沈思在,我还真以为他是喜欢我喜欢的紧了,怕我出意外,才这么如临大敌。我这里是这样,那沈思那里肯定会比这里守卫更加森严。
“阿彪……”我强笑着说,“今天是不是没有开空调,我怎么觉得这个屋里这么冷?”
阿彪看了我一眼:“开了。”
“哦。”
实在无话可说,我推门就要进卧室。
“明天……明天是沈老爷子的忌日。”
“哦。”我随口应声,又转了回来,站到阿彪面前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明天是沈老爷子的忌日。”
“沈老爷子的忌日?”
“嗯。“他又多解释了一句,”他是黑龙的前任大哥,沈思是他唯一的儿子。”
“哦。我知道了。”
“明天可能会有危险。“阿彪的眼里带上了怜悯。
“嗯。”
“明天会动手的人可能不至一个。”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有陈老板在我怕什么!”
“陆离,你别忘了陈哥包你来是做什么的。”阿彪的神色瞬时一暗,“陈哥这么做是想用你做诱饵,把那些人给引出来。”
“我知道。”我转身向他挥挥手,“我跑了一天了,累了,想去睡。明天别忘了准时叫醒我。”
“你就对你自己的命这么无动于衷么!”
我回头一笑还是那句话:“有陈老板在,我怕什么!别忘了明天我是沈思,不是陆离。陆离可以随便就被人杀了,可沈思不能,他可是陈老板的心肝宝贝,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的保镖开路,要是他那么容易就死了,和他作对的人能轻易相信?到那时候,恐怕沈思会更危险,所以……“我一笑,“陈老板是不会让我轻易死的,即使是死也会让我死得对得起他每个月给我的价钱。”
阿彪半天没有吱声,一开口就说出了我一直想要问却没敢问的问题:“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沈思对陈老板这么重要么?”
“不想知道!”我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刚出道的时候成哥就对我说过,他那个地方和别的地方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只做有钱人的生意,而在这个地方,一般的有钱人多多少少都和黑道上的人有关,所以能全身而退的不多,他说如果我想活得久一点就得少打听,少好奇,少关心。
现在我还不想死。
阿彪沉默了有一分钟,才叹了口气说:“明天我六点叫你起床,早点睡。”
还没到六点我就醒了,坐躺在床上等阿彪来叫我。阿彪很准时,六点刚到敲门的声音就响了。
来接我的是唐时,我心里一阵高兴,忙站起来说:“唐老板,怎么是你来接的我?”
他对我笑了笑说:“怎么?不是陈深,觉得失望?”
“不是,不是,”我连忙否认,“我高兴还来不急呢,怎么会失望?”
唐时又笑笑,看了看我身上穿的衣服说:“怎么没有穿昨天给你的那套?”
“不是去祭拜前任……哦,不,是我爸,白色的不合适。”
“是陈深特意交待的,你最好换上。”
“好。”我顺从地上楼换上了那套我本以为是唐时特意送我的西装。昨天晚上我自己关上门在房间里试了又试的,却原来还是陈深的意思。
车子走了很久才在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停了下来。路上已经停了几辆车,我认出其中一辆是陈深的,他果然如唐时所说,先来了。唐时说陈深先来是对周围的环境安全不放心,要亲自看看。我问他是不是每年都是如此。唐时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恐怕也只有今年才是这样的吧,往年的时候肯定是陈深带着沈思一起来,然后两人再一起回去。
我下车随唐时走了进去。
从外面看不过是一条幽长的小道直通到里面去,越往里走越道路越宽阔。用石头铺成的路面才能看出这里不是经常有人来往,上面长满了苔藓,墨绿墨绿的像是水鬼的头发。几十棵青松一字排开,直延伸到远处去,更有大片大片的草地铺展其中。草地的周围是万年青,在万物凋零的冬天更显郁葱。
陈深一看到我就迎了上来,握住我的手柔声问:“冷不冷?”
又是那个会演戏的陈深。
我笑道:“还好。”
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错过他走了墓地前,盯着墓碑看了许久。这是一座很朴素的坟墓,和沈老爷子的财富和地位很不相称,上面有一张照片和简单的几个字:沈飞龙之墓。底下没有落款。
照片上的老人头发花白,额头宽阔,嘴唇微薄,鼻子笔挺,眉毛很粗,眼神周围有着浅浅的皱纹。他神色严肃,眼神敏锐,直直地看向我的心里,像是在责备什么,让我不自觉地就想垂下头去。照片里的他都如此地威严,看一眼都能让人心生畏惧,可想而知,他生前肯定是一个说一不二,叱咤风云的人物。
“爸……”随着这个字的出口,我的膝盖一软,跪了下来,伏下了身体,“爸……”
在我伏下身的那一刻,泪汹涌而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瞬间布满了全身,压抑的声音像是要把我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憋爆了,几次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如此痛哭过,这是这许多年来的第一次。
我小的时候很爱哭,不止一次我爸把我抱在怀里严肃地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是个男人怎么能轻易流泪。还说就算整个世界背叛了你,你也要坚强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虽然我表面上一直都不怎么听我爸的话,做出了许多让他生气的事,但其实他说的很多话我都记在心里。我之所以无法无天主要是因为那时我还小,而父亲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座永不倒塌的山,不管我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他都会是我最牢固的依靠。直到有一天他又一次为了等我回家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那也是我第一次仔细地看他。那时我才猛然发现他的头上有了根根白发,眼角也出现了皱纹。我突然发觉他也是个平凡人,他也会老,也终有一天会离开我到妈妈的世界里去,到那里整个世界就会只剩下我一个人,当时我就忍不住哭了出来。爸爸被我惊醒,看到我满脸的泪,反常地没有责备我的软弱,而是把我揽在了怀里,拍着我的肩膀说:“怎么?在外面受委屈了?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爸爸一定饶不了他!”那是我最后一次在他老人家面前哭,也是从哪以后我发誓要让他老人家对我放心。
可我却失言了,我没能让他老人家过上舒心的日子,更没有让他老人家放心。他老人家一直都希望我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却做了供人玩乐的男妓;他老人家一直希望我能娶一个漂亮的儿媳妇给他生个胖孙子,我却连个喜欢自己的女人都没有找到;他老人家一直想我能过平静的日子,不需要太多的钱,只要能平安到老,可我现在却视钱为第一生命,几次都为了它差点把命都给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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