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秋明见她失魂落魄的到一家打烧饼的摊子前要了两个烧饼,结果付钱的时候,连两块钱也拿不出来,她还好没要肉的,肉的的烧饼要两块一个呢,偏偏她的烧饼一到手牙齿就咬了一口,退也没法退,就在摊子前翻着钱包,嘀咕着,“我记得明明把钱放在这的。”
摊主翻着白眼,说,“算啦,算啦,我白请吴小姐你吃一顿了。”附近的人都知道吴依婷是个烂赌鬼,她也经常做这样的把戏来骗吃的,她做模做样的呛了几句,“我只是忘记带钱出来了,下次我双倍给你,狗眼看人低。”
摊主甩甩面饼,说,“吴小姐你站的离我的这个炉子远一点,我怕你一说话,脸上的粉掉下来,我还怎么卖掉这些烧饼啊。”
吴小姐是他们对吴阿姨的戏称,这老娘们装有钱人的派头叫人作呕,她这回没钱坐公交,肯定是走着去她那个所谓的豪宅了。
许幼春的那个小区是个高档小区,那里老年人不在小花园或者小公园聚赌,他们都是去的棋牌室,她平时要坐两站车转到这个破旧的小区来赌,她在许幼春家里做工的,当然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跟人聊天动不动指着路边的某一辆车品头论足,因为许幼春家里是汽车制造商,她其实连车牌车型都搞不清,胡说一通,还要说这些车连公司的工人都是不愿意开的。
有一个老太太呛她,说,“十几万的车还有人不愿意开!你们公司的人有多牛哦!个个开那个什么劳斯、迪加吗?”
吴阿姨说,“是哦,我家车库里的都是劳斯和迪加车,还有比这更贵的咧。”
有人就笑她,“名字都说不对,是劳斯莱斯和奥迪吧,这都搞不清还装呐。”
吴阿姨一瞪眼,抓了一把瓜子甩到那个呛她的老太太身上,说,“你们眼睛都瞪上天呐,瞧不起我!你们也不看看我身上背的是什么包啊?香奈儿呀!”
那老太太呸了一口唾沫,说,“我五十块钱能买个一模一样的,比你的大,比你的好看。”吴依婷就是这样开罪了那帮老太太,她最先是和女人一起赌的,得罪了人之后,她开始和老头子一块玩。
吴阿姨一边走一边算计着手里的现钱,她那农行卡里大约还有个一两千块的,要是赌小一点,能玩个三四天,实在没钱了,她也是有法子的。
那帮老头子中间有几个手上闲钱多,他们高息借给那些赌钱的老头老太太,吴阿姨借过好几回,这让她痛苦不堪,她每到了那种境地晚上都还要出来卖。
她混迹于深夜的公园里,三十块钱给口,五十块就能干,做这样低贱活的差不多都是她这种年纪的老女人,也有一些不男不女的妖怪来和她们抢生意,她捋捋头发,把剩下的烧饼狠狠咬了两口,扔到一旁的灌木丛里。
范秋明看着她游魂似的在前走,他怕她这样坏的手气会传给他,一转方向盘往回走了,到了第二天下午,范秋明和黄怡镇一起去找许幼春。
许幼春家里的吴阿姨今天格外的有精神气,见到范秋明就笑,范秋明拿了一个苹果咬一口,一只手搭上吴阿姨的肩,说,“今天赚了多少钱?我看你嘴巴都笑的合不上了。”
吴阿姨哎哟一声推开他,说,“我哪里够的资格在这里赌,是许先生叫来的国外朋友,给了我不少小费,外国人就是喜欢给这个。”
范秋明眯着眼睛笑,说,“许幼春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装,他叫你喊他许先生?那他老爸来了,你怎么称呼呢?”
吴阿姨一撇嘴,说,“这不简单嚒,我喊许老总就是了。”
黄怡镇已经吸上了一根卷烟,他冲范秋明拍着手,范秋明把身子一扭,挤到他们中间。
□□是老外的最爱,范秋明也跟着抽了好几支,并不觉得够劲,许幼春夹着一支卷烟叶,说,“刚刚弄完好几桌麻将,手都酸了。”
范秋明最讨厌麻将,他讨厌搓麻将的那种声音,许幼春是知情的,贴着他的耳朵解释,“你来之前也没提前说一声,我这几个朋友就是爱玩麻将,我在国外还要劳烦他们照顾呐。”
范秋明说,“你陪着他们玩就是,改天我再抽空找你玩。”
许幼春拉着范秋明的胳膊,小声说,“那你要早点,我大后天就走了。”范秋明偏着脑袋,让手里的烟卷燃烧,许幼春拉着他的另一只手左吻右吻的,黄怡镇在他们身后拍着麻将桌,大声囔囔着,“许先生!大家就等你一人了,你还开不开饭呀!”
吴阿姨端着坚果和饮料从他们之间斜过去,许幼春丢了范秋明的手,站起来拍着手掌,笑着说,“你们兜里的钱看样子都迫不及待的要往我怀里钻啦。”
吴阿姨手洗的白白净净的,抓了几个开心果往范秋明手里塞,笑着说,“我也不爱打麻将的,不过在一边看看倒是怪好玩的。”
范秋明把一只腿架在沙发上,扬着眼睛看她,他忽的用手一抽,从她口袋里抽出好几张一百的纸币,笑着说,“好哇,你这个老妖精端端果盘送送饮料就能得这么多的钱,我可是羡慕你了。”
吴阿姨呛了个满脸红,一边磕坚果,一边抖着肩膀,说,“你别光跟我调笑了,你看看他们身边哪个不是有俊男美女陪着,瞧,还有一个朝你抛媚眼咧。”
范秋明抢了她剥好的一粒开心果丢嘴里,嘴巴一嚼,说,“我怎么就没看到有人抛媚眼呢。”吴阿姨一笑,推着他的胳膊,说,“就是那个穿蓝色交叉礼服的,人家眼睛都要瞪到你身上啦。”
第 22 章
范秋明往麻将桌扫了一圈,四个打麻将的,外加两个看牌的老外,一共六人,每人腿上都坐着不止一位美女或者帅哥。
范秋明拿了一张一百的塞给吴阿姨,说,“你给我收拾一个空地方我留着用。”
吴阿姨捂嘴一笑,范秋明瞪着她,不怒反笑,问,“是不是我太自作多情啦?”
吴阿姨摇着手说,“你只要勾勾手指那人就跟你走啦,魅力大的人通常对自己的风姿都不自知,平常聚在一起玩的人,有几个不喜欢你呢?”
范秋明又掏了一张纸币,说,“你不进宫伺候皇上真是委屈你的口才了。”
吴阿姨喜滋滋的拿了钱就去收拾二楼的一间小屋,当她在二楼给范秋明打手势时,范秋明怀里已经窝着那个蓝礼服的大胸女人了。
黄怡镇和许幼春一边和麻将,一边斜着余光扫视二楼,妈的!黄怡镇摸着手里的麻将咒骂,许幼春也说,“都快两小时啦,范秋明体力真好。”
黄怡镇说,“谁知道他体力好不好!”许幼春等打完了这一圈,借口上厕所,和黄怡镇一起去二楼。
范秋明整个人已经吸高了,那女人也咬着烟卷吸,许幼春上去把她踹开,扶着范秋明的肩膀,范秋明糊里糊涂的举着卷烟,说,“这一点也不够劲!”
黄怡镇骂道,“不够劲你他妈的吸这么猛!许幼春你别扶他,叫他自己站起来。”
范秋明说,“我不用谁扶,我自己走路。”他咬着卷烟稀里糊涂的站在床上,整个人的身体是东倒西歪状,然后他一笑,脑袋朝着地板砸下去,多亏地板上那个死女人,要不然他非要摔成脑震荡。
许幼春叫来几个管家的妇女,七手八脚把范秋明剥光了送进浴室里,两个人守在浴室门口,许幼春说,“打电话给初原叫他把人接回去。”
黄怡镇眼珠一转,说,“范秋明不爱看见初原,我送他回家好了。”
许幼春笑着说,“回家?回哪个家啊?干脆把他放我这里,反正他在我走之前要赌一把,在我这里休养生息挺好的。”
黄怡镇见他似笑非笑的死样子,心里骂他猪狗,脸上却带着笑,一弓身子,从门口挤出来,说,“好,明天我再来找你战一局。”
许幼春微怒道,“找我战什么啊!你和刘玮安单挑去,我不管你们的事!”他后来又加了一句,“我吻范秋明的手背那是国外礼仪。”
黄怡镇咧着一条牙缝笑道,“不愧是留学生呢,来来,你也给我一个国外礼仪。”他把左手的手背朝许幼春嘴边推。
许幼春骂一句,“你他娘的!”然后一扭头蹬蹬的下楼去了,黄怡镇也跟在身后踩楼梯,到一楼又玩了几圈,黄怡镇扒开袖口一看,时间不早了,许幼春又不挽留,他顺走了一个大橘子。
来关门的是吴阿姨,黄怡镇把橘子抛到空中又用手接住,一见到她,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张钱,小声说,“你替我照顾范秋明,这是我给你的小费,知道怎么照顾他吗?”
吴阿姨两只滴溜的眼珠子一动,谄笑着,把钱攥进手心里,说,“我当然知道,我不让我们许先生单独和范先生呆一起就是了。”
黄怡镇一笑,说,“对,你不要喊他的名字,你喊他范先生就很好。”
吴阿姨心里啐了一口唾沫,范秋明还笑呵呵的跟她聊天呐,她反倒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能叫出来了,她心里又一紧,把黄怡镇送走后,便觉得范秋明这人才是真公子哥,风度翩翩,仪态优雅,从不因为她又老又穷而笑话她,相反的只要捉到机会就会和她聊几句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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