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不是很漂亮?”晨曦跟着我,伸出食指触碰着离的近的能碰到的花束,孩子气十足的动作,我看着他,却并不像是邀功般的炫耀,更多的像是一种感慨。
“嗯。”我点点头,不置可否,而前方不远处静默站立着仰头赏花的人更是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淡然。
晨曦笑着指了指遥远前方的一片紫色海洋道:“看那边的几棵,是我种的,这么久了,我其实已经记不太清,要不是前几天沈叔叔指给我看,连我都要分不清了。”
我挑眉:“这些都是他种的?”
晨曦三两步往自己种的那几棵树边跑去,其实早就在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沈书钰,只是他没有回头,我也就没有上前,眼下,晨曦率先跑过去了,我也不好当做看不见。
我的小心思被他看在眼里,倒是笑了:“这么多年,他没有来看过一眼,倒是你先来了。”
我不置可否,不用沈书钰明说我也知道他说的是谁,这种事我本不该过多的过问,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懂得这种爱而不能,求而不得的感情时,或许才会深有感触,然而现在,我还做不到同他们一般释然。
眼下,看着他这般费劲心思将我引来,我反而有了些兴趣。
“晨曦和你不同。”我看他一眼,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不觉有点失望之意,说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我也总是将晨曦放在我的以后了啊。
晨曦一直对我很有兴趣,眼下,确是对这深紫色的海洋兴趣更大些,倒也方便了沈书钰对我讲故事。
这些陈年往事,被深深的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也许一触即碎,也许早已尘封成佳酿,酝酿成酒,醇香诱人。
☆、深紫迷情
沈书钰的故事若是与我没有关系的话,我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这事情牵扯到我身上,或者是我爸还有我去世多年的妈身上就显得有点意味深长了。
“不如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想必你有些你很感兴趣的事情。”沈书钰抬头看了眼另一头专注研究着花海的晨曦。
“这么美得地方,只留着说话,确实是浪费了点。”我没有拒绝,这个请求同样的诱惑人。
“说的也是。”沈书钰笑笑,也不打扰我们,往另一侧走去,弯腰将放在树根施肥浇水的工具一齐收拾好,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回头有些戏谑笑道:“不如研究一下花语,挺有意思的东西。”我也笑,目送他离开,沿着凸起在地面攀岩的树根,沿着那满是心血的花丛,泥土粘在鞋子上,一地的芬芳。
晨曦奇怪的扫过来一眼:“沈叔叔怎么突然走了?”我顺着他刚刚走过的脚印,慢慢的挪到他身边。
“原来你喜欢他在这里打扰我们啊?早知道就不让他先回去了。”我故作惋惜,却是戏谑看他。
想看他脸红还是挺简单的一件事,被我随便一逗耳尖都会染上些绯红,当然更深一步的只能使用些非常的手段了,即便被深紫色的海洋包围着,我也不敢太过放肆,点到为止的找些乐趣就好,不能玩的太过火。
晨曦说:“你知道紫藤萝的花语吗?”这个我还真的没有研究过,我不是很喜欢花,那些娇艳的只能观看且又难养又娇嫩的花在我看来除了装饰没有别的用途,即便是以前,最常用的还是红玫瑰来增加增加夜的魅惑。
“为情生,为爱而亡,醉人的恋,依依的思念。”随手捻一片花凑近鼻尖,眼睛却是看着我,我知道,还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才是他带我来这里的最终的目的。
“对你的执着,如此时最幸福的时刻,还有,甘愿沉迷的爱。”我的欲言又止随着他倾身而上的唇彻底的堵住,饶是有所准备,还是有些措手不及,我用语言警告他,他用行动向我反驳。
看吧,他其实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在乎,哪怕是要陪着我一起与世界为敌,只要我给他勇气,他便会一直站在我这边。
我习惯象征性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具有占有欲的动作。
我的默认动作给了他莫大的鼓励,手不由自主就环上我的脖颈,还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比我稍矮上一头,惦着脚仰着头的姿势似乎不太舒服,反正已经如此了。
我伸出手从他腋下穿过揽住他的后背,两人间几乎没有丝毫的缝隙,低下头在他注视间贴上他的额头。
鼻尖触碰在一起,缠绵的相互磨蹭着,唇与唇,牙齿与牙齿触碰,舌与舌交缠,尽是缠绵。
天地之间,只此一瞬,我想与他共赴良辰,勿负美景。
沈书钰的家还是老样子,那只白猫躺在庭院间的花圃中晒太阳,也不怕生,摆弄着尾巴懒洋洋的叫唤一声,便又不管还有客人在,悠然自得的追着尾巴玩耍。
明川的土地是贫瘠的黄色,其实一点都不适合这些名贵的花种,沈书钰却将它们打理的很好,枝叶繁茂,花枝摇摆。
晨曦逗了一下不怕生的猫道:“以后我便种上满园的香槟玫瑰。”我知道这个花语。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它的隐晦涵义:我只钟情你一个。
我扯了下嘴角,摸了下口袋,掏出块蓝莓买糖,剥开皮塞进他嘴里:“走吧,你沈诺哥哥应该也在家等着你呢吧。”晨曦鼓着一边脸颊,不满的瞪我一眼。
我揉了揉晨曦柔软的头发,扯过他跟上我,想必二楼的眼睛,看的也很是尽兴。
像沈书钰这种长的温润如玉,性格温和脾气好又居家的好男人,要是放在B市绝对是热销的货,在这里就成了中年丧妻带子过日子的孤家寡人。
父子俩往那里一站当真是静默如画,其实细下来看,沈诺和他爸长的一点都不像,不单单是外表不像,就连性子,都不像是亲生父子。
这么一想,其实性格很容易区分开来,从我和沈书钰仅有的几次交谈,他就像是一谭清泉,清澈见底,孕育万物,有点像我现在的职业,说好听点,是大爱无私,其实只是自私的不明显罢了。
而沈诺,我和他同处一个楼层,办公室也是紧挨着,对他的性子就了解的比较多一点。
虽然有些刻意的克制着任性的脾气,甚至是对旁人抑制本性的交往,我对他这种性格真是太熟悉了,简直就像是和我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诺见了晨曦,自然是高兴点的,直接忽略过去我去招待他的晨曦弟弟,末了还要挑衅我一番,我还没小气到这个地步,事实上,我只是突然觉得刚刚进来看到的那一幕,有些眼熟。
在见到沈书钰之前,我是知道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不仅知道,而且,还托人调查过。
而在知道结果前,我却是对他失去了兴趣,我不止一次梦到过他,在有了清晰的轮廓之前,有许多模糊的影子。
我甚至曾经很天真的让我爸做过选择题,是我重要,还是沈书钰重要,他没空理会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揉着我柔软的发顶,温柔的让我乖乖的听张妈的话,说他下班后会回来陪我,当然,他并没有履行他的承诺。
我们进来之时,沈书钰刚把手从沈诺发顶上松开,脸上祥和又温柔,目光深长悠远却又带着怀念之意,像极了我爸那时候的表情。
我看到了,所以一时间百感交集。
沈书钰的厨艺很不错,做的菜也挺合我的口味,不过四个人,烧了十多个菜,想来也是准备好久了,就连准备的干红,也很合我的心意,平心而论,见到他之后,我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继续去恨一个困扰了我这么多年的人,我只是,还不能释怀。
书房在三楼,沈书钰领我上去的时候,沈诺还颇有些不乐意他爸有事瞒着他,被沈书钰三声两声一骗但还真兴高采烈的准备带晨曦去看昙花。
这个季节,应该是没有昙花的吧,我耸肩,跟上沈书钰的脚步,这个人,即便是睁着眼说瞎话也是面不改色形不变,让人应下后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话里的真假,而是,为什么下意识要听他的。
☆、陈年旧事〈一〉
在晨小庄大多数人眼中,我们家就像是外来客,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家在这里落脚,一个不像是农村妇女的单身母亲带着一对龙凤胎来这里定居,我小的时候,是经常会听到些闲话的。
好在这里的人家大多数都很朴实,所谓的家常也不过是饭后闲谈并非什么恶意中伤。
我母亲不仅长的漂亮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就连对我们的家教上也处处带着温和宽容,若非是身份尴尬,想必她和父亲也会是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我母亲并非别人口中所谓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狐狸精,她和父亲是真心相爱,只是我父亲没能有机会娶上她。
即便如此,在这个远离都市远离尘嚣却又并不隐市的村庄里,我觉得我们生活的都挺幸福的。
甚至于,即便父亲不在这个家里,我们也生活的比这里的大多数人家都幸福些。
人家都说我母亲有福气,受一次罪儿女双全了,是的,我有一个和我一胎的妹妹,长的漂亮,性格好,又聪明伶俐,似乎所有人都很喜欢她,就连我,都为有这样一个妹妹而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