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吧?”
姜穆夏的眼神依旧是方才的模样,看不出有一丝波澜
“你想说什么?”
“泽宁是易冲动,不过,你是怎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打架?不是你的风格”
“所以你认为呢?”
“早就知道昨晚这家医院当值的是安牧的朋友,故意来场被情所伤,后悔买醉的戏码”
“既然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肃轩挑了挑眉,倒是一副纠结的模样
“想知道你的目的”
姜穆夏还是波澜不惊的神情
“看看大陆的苦情剧”
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肃轩重重的深呼吸了一次,有些吃不准姜穆夏是否是真的放下仇恨了
“结束了?”
“是开始”又停顿了两秒“新的”
肃轩有种悬着的心落下的感觉,即使当初遇见姜穆夏时也仇恨过安牧,但是几年的时光也让他看清姜穆夏的心,只有这个傻子才觉得自己是恨毒了安牧,谁叫爱之深恨之切呢?总算是还来得及弥补,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姜穆夏的肩膀
“要过去吗?”
“嗯,”
“那我先去办理下手续”
病房的门再度被合上,姜穆夏挪到了窗前,眉头深锁,下雪天还真是不喜欢,那天也是一样的雪天吧,冷的自己都以为要死了,可惜,他得活着不是吗?不然怎么开始。。。空气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
☆、青稞
在守了整整一天后,温泽宁还是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白钦苏,到是等来了昨天的医生,照旧是一副没比姜穆夏好看到哪里去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正眼瞧他们一眼,温泽宁更为懊恼的垂头,真是想再揍姜穆夏一顿。
白钦苏开了门让青稞进来,对方在玄关处抖了好一会儿,白白遭了白钦苏的一顿嫌
“青稞,别整的和抖抖病似的”
“呼。。。你不知道外头冷的,还下着雪快冻死我了”
白钦苏抓着拖鞋的手一滞,想起外头那个吹了一整天的人有些走神
“小白,发什么呆,快把拖鞋给我呀”
随手一甩
“动作轻点,小安还睡着呢”
青稞麻利的换了鞋进了客厅,赶紧端起白钦苏刚泡的茶捂手
“小安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还不是整日整夜的不睡觉,只能靠着你给的那些药”
“没办法就只能先给他吃着吧,总比不睡觉要强些”
“你是医生,还不知道是药三分毒,这安眠药吃多了还不是和罂粟一样有依赖性”
青稞不急着作声,低头抿了口茶
“要不让他出去散散心吧,换个地方或许能好些”
“嗯,我也是这么想,等他好些了就和他一起去四处走走”
“怎么?果然你也是受情伤了”
“瞎说什么呢”
“你别和我急呀,我又没眼瞎,楼下站着的可分明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昨晚上在我医院还钦苏钦苏的嚎了整宿呢”
“医院?”
白钦苏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青稞,眉头轻锁。
“嗯,喝了酒打架,整的和挂灯笼似的”
“和谁?”
“还能和谁,小安的那个呗”
“他和姜穆夏打架?”
难道温泽宁真的没有骗他,他的确不知道姜穆夏的行径。
“是啊,还有另一个男的带他们来的,我看那男的也是气的快炸了,两个醉鬼打架不成还自虐,拦都拦不住。”
“他们两发什么疯”
“还不是害了小安后悔呗,那手砸墙上砸的血肉模糊的,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你家那位的确没参与姜穆夏的事,而且人还说了什么喜欢你好几年的,我就没太听清了”
为何会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还有那胸口暖暖的膨胀感是怎么了,白钦苏低头不想青稞看见他眼梢难掩的情愫
“他和我没关系”
“那就算了,不过姜穆夏的事我想就没必要和小安说了,他把小安害成现在这样,我昨天恨不得给他打支□□,他现在作成这副要死不死的死相也是他自找的”
“青稞你的医德呢?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刻薄了”
“我就是还秉承着那点医德,才没给他的药里灌□□,也不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来阴魂不散的缠着小安,当年受伤的也是小安,他受了什么难了,屁股拍拍转身就去加拿大了,大少爷的潇洒了几年接手了姜氏顺风顺水,他跟那些个洋妞醉生梦死的时候想过我们小安过的怎么样吗?那些个小安受难的日子他又在哪里?现在来搞什么初恋的报复,他也是哪来的脸面?。。。。”
☆、等待
青稞还想继续他的愤慨,却被白钦苏使劲拧了一把大腿,再看对方眼神的方向,安牧正白着脸倚在房门上,青稞赶紧站起身去扶他
“小安,睡醒了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安牧笑着摇摇头
“我又不是断了腿,你别这样,都不习惯了”
“怎么?就喜欢我吹胡子瞪脸啊?那是我师傅,我早改了”
“你和林院长就一个样,什么时候好脸色过了”
“哼,我可比那老头子人见人爱多了”
“对对,招蜂引蝶”
“白钦苏,一白玩儿去,别插嘴”
安牧刚坐下来,白钦苏就去取了毯子给他盖上,看的青稞一阵阵的发酸
“小白就只对小安好,我来的时候连拖鞋都直接甩给我的”
“能给你已经很好了”
“怎么了?还不欢迎我了是吧”
“就是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这就走,哼”
安牧笑着看白钦苏和青稞斗嘴,脸上比起早些天恢复了不少神色,只是还是透着病态的苍白,眼里虽噙着笑,却总有说不出的哀伤,到底是伤着了,也不大能快速的痊愈。
青稞也不去理白钦苏了,卷了安牧的衣袖去看伤口,看来那些破皮渗血的地方恢复的大体还行,就抚平了褶皱,轻拍了下安牧
“还行,那药继续抹着,我可不想咱们白白嫩嫩的小安留疤”
“又不会脱给你看,你那么关心留不留疤干嘛”
抢了白钦苏手里才剥好的蜜桔“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我哪敢管尼玛青稞啊,你可是藏族人民心中的太阳,怀里的粮食啊,我可没那本事管”
“白钦苏,不许再提这个名字,我姓倪,姓倪。。。”
安牧被青稞气的跺脚的模样逗笑了,也难怪,读大学的时候就因为青稞名字随了粮食,姓氏又像了藏语里太阳的音译尼玛,所以整个大学生涯里一直就被一群损友唤作尼玛青稞,特别是白钦苏这个混小子,更是喜欢提及这档子,总要弄得青稞气急了整的鸡飞狗跳的。
“小白,好了啦,别老是说青稞”
青稞立马哈巴狗似的趴在了安牧的肩上,撅着嘴装委屈
“还是小安对我好,小白最讨厌了”
“讨厌别来呀”
“切,稀罕,要不是小安在,才不来呢”
嘴上说着,手却直接伸长了又抢走了白钦苏剥好的蜜桔,毫不介意换来一记刀眼。
“叮咚叮咚。。。。”门铃有节奏的响起,三人都觉得奇怪,这个时间不该有人会来啊,白钦苏起身开了门,门外的像是个外卖小哥,伸手递了两个打包餐盒过来,闻着味儿像是什么汤盅,袋子上印的也是家有名的酒家。
“青稞,你叫了外卖吗?”
“小白你傻啊,我来了几分钟手机都没摸过好吧”
“额,小哥,你是不是送错了啊,我们没叫外卖啊”
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外卖小哥,对方也抬头瞧了眼门牌号,
“是这儿没错啊,留得地址就是这儿”
说着小哥还递上了一张写着地址的单子,白钦苏接过瞧了一眼的确是没错,不过这留电话的人看来还是如此粗心大意。
“小哥,你等会儿”
白钦苏又回了客厅,取了些东西装进备用的信封袋里递给外卖小哥“小哥,这东西你还给楼下的两男人,还有这个也麻烦交给他们。“
显然白钦苏还没等对方开口就关上了门,客厅里传来安牧的询问声
“小白,是送外卖的吗?”
“恩,送错了”
那小哥寻思着对方也不会再给自己开门了,只能硬着头皮下楼找那两主顾,当温泽宁看见小哥只提了一个餐盒下楼,少了的正是自己的时,更是像斗胜了的公鸡般瞧了姜穆夏一眼,却被信封袋里的东西炸的焉了吧唧。
字条上白钦苏写着:温先生,不必送这些过来,我们还是能养活的了自己的,还有,麻烦也不要再站在我家楼下了,对我是没什么影响,不过我怕你们会影响到门卫保安的正常工作,给其他住户造成影响,而我也不想被投诉。另外,不小心打翻了那份排骨,深表歉意。
另附了两张百元纸币,不过庆幸,他起码看见了小白写给自己的字,那姜穆夏可什么都没捞到。
可当看见那人低着头靠在车门上,头发上还沾着不少的雪花,面目疮痍的吐着烟气时,温泽宁没来由的觉得悲伤,姜穆夏是真的很爱安牧吧,所以真的很后悔,才会这样不管不顾,没有盼头的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