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的那一刻,姜穆夏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动,他看见安牧举着尖锐的水果刀挥向自己的手腕时,脑中一片空白,身体猛地扑上前夺去安牧手中的水果刀,一把掷在地上大吼,带着血丝的表情满是狰狞
“安牧,你到底要怎么样?”
“姜穆夏,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索性抛开了一切的大吼,安牧尖锐的质问回荡在房间内。
仿佛回过了些许意识,姜穆夏蠕了蠕嘴唇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宁愿去自残?”
“我自残?”冷笑出声,“我自残也比你找了人搞残了我好吧?。。。”
满室的安静,姜穆夏仿佛被人从头浇了大桶的冰水,又有什么理由去辩驳呢,自己的确是找了做了那种事,又有什么资格狡辩呢,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袭的他摇摇欲坠,安牧不想再多说
“姜穆夏,我不想再见你,你走吧”
愣愣的转过身走向门口,姜穆夏艰难的拖动着自己的双腿,踉跄的背影微微停顿了下,怯怯然
“对。。。不。。。起。。。”
☆、隐约
等姜穆夏离开了,安牧才转头去看门口,从自己脚白通往门口的地板上却散落着点点滴滴的血迹,再看向地上的刀,上头也是灼人的红色分外刺眼,安牧的心上似乎碎了那么一小丁,姜穆夏受伤了吗?这些血。。很严重吧。。。
温泽宁赶到时看到了那辆车头陷了一角的宾利,心中难免的更为担忧,再见到那个蹲在花坛白靠在墙角的姜穆夏时却觉得倒是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虽然自知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好好呵斥这个朋友为了个男人何必呢。
明明看到了他们一行人,姜穆夏的眼里却像是他们根本不存在般,就那么抬着沾着血迹的脸望着安牧家的窗户,似乎那一刻穿透了所有的东西,能够深深的刺进爱人的心里,温泽宁别开脸不想去瞧,这样的姜穆夏太过陌生,让他觉得心疼不已。
白钦苏赶忙扯了扯温泽宁,又给了他一个赶紧带姜穆夏走的眼神,自己忙不迭上楼去找安牧白钦苏在电梯口就看见了这蜿蜒而上的血迹,心下一紧,加快了步伐跑向安牧家,房门还没来及关上,门口便是那些血迹的来源,而安牧正握着抹布趴在地板上静静的擦拭着。
“小安,你哪里受伤了吗?快告诉我是哪儿?”
白钦苏拖起安牧,试图找出那些血迹的伤口,安牧摇摇头
“不是我,”
犹豫了一下,“是姜穆夏的吗?”
“恩”
低着头看手里白色的抹布,上头沾了的血迹渐渐的晕成大朵的芍药般,安牧觉得红的不真实
“你。。遇到他了吗”
“恩,他还在楼下”
“小白你让他回去吧,他流了不少的血,伤口应该很深,得去医院包扎”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管他死活干嘛,他血流光了也是他的报应”
本来也是心里气愤难当,白钦苏现在根本不想与姜穆夏有多加的交集,可是看见安牧抬着哀求的双眼望着他时,白钦苏还是心软了。
“那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其实开头白钦苏也知道,安牧回是打算处理掉一些旧物,可是那些东西房里也没法烧掉,直接扔掉又怕被些有心人捡去,所以安牧就打算全剪了再扔,可是找来找去房里却是一把剪刀都没找到。
“所以你拿了水果刀去割手里的照片,然后姜穆夏刚好闯进来,以为你是要割腕,然后就抢了水果刀?”
“恩,”
“哎,作孽,我只帮你去说这么一次,”
“小白,谢谢”
房中又剩下了安牧一人,对着那些过去的照片,信件,还有曾经被自己奉为信物的篮球,安牧一件件拿起,又一件件放下,往事历历在目,我曾望远欲穿过,也曾倾耳倾听过,但是就到此。。。为止吧。。。举起盖子徐徐的放下,盒子里的所有渐渐隐匿在黑暗之中,最后完全被封存,再见。。青春。。。再见。。。爱情。。。。
白钦苏回到楼下时,温泽宁和向楠还是毫无进展,姜穆夏依旧无视他们,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说话也不动作。白钦苏上前就是狠狠的一拳,那人倾身时才瞧见了右手手掌上是一条很深的刀口,
“姜穆夏,这一拳对于你伤害小安而言简直是凤毛麟角了,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你也别在这里装腔作势给别人看了,只有那傻安才会到现在还担心你受伤,现在你马上给我滚回去,哪儿来就滚哪儿去,少这幅样子在这里丢人现眼。”
转身离开前,白钦苏又忍不住啐了一口
“真该给你那个了不起的亲妈看看你这幅死缠烂打的样子,免得到时候还要怪我们小安,什么样的妈就生出什么样的儿子,还真看得起自己”
“钦苏,你这话什么意思?”
眼里终于有了些清明,皱着眉头的姜穆夏满是不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们姜家我们高攀不起,我们小安也经不起折腾了,劳驾姜总裁就放过他吧,你赶紧的滚吧,再见,不,后会无期”
久久不能消化白钦苏的话,姜穆夏就这么站了好半刻,直到温泽宁上前提醒,姜穆夏才缓缓的动了身
“走吧”
☆、心平气和
安牧以为他们合该这样就结束了,姜穆夏也会明白境况放弃来找他,可是他似乎低估了那个执拗的男人。
之后的每天姜穆夏都会如期出现在安牧家楼下,或早上或晚上,或是靠着车若有深意的望着安牧的房间,亦或是低着头默默的抽着烟。不再强求安牧见他,只是总是不间断的送上些汤煲,也不管下次是否还会见到它们静静的躺在原地或是落在了小区某个垃圾桶里,悄悄的放在门口,然后是轻轻的三下叩门之声。
不是门铃,只是温实的敲门声,不多不少,只三下,却叩的安牧的思绪一片混沌,他知晓姜穆夏还是记得的,记得他们曾经约定的那三下叩门声。
“姜穆夏。。。”少年傲娇的叉着腰“你下次进我房间能不能先敲门,每次都直接推进来很没礼貌哎”
“可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的小安啊”黑个少年满是真诚,却是说的方才的少年羞红了耳根,
“没羞没臊,”
“如果我也敲门,你怎么知道门外那是我呢?我想让你第一时间知道我想你了,来见你啦”
撅了撅嘴,少年思索了下
“那你敲三下好了,那我就知道是你啦”
“我们小安真聪明,那这就是我们暗度陈仓的信号啦”
“会不会用成语啊,傻大个”
“我老婆会就成。。。”
“叫谁呢?找打。。。。
抽回回忆的思绪,安牧又在窗白见到了楼下的姜穆夏,灯火通明的城市里他只捻着指缝间那点小小的火光,寂寥的身影停顿了下,又是不舍的望了眼,才驱车离开。
安牧发觉被姜穆夏的这一通胡搅,自己越发的理不清了,似是逃避的做了决定想要去散散心,便打了电话给李然结束了这段时间的病假,续上了攒了不少的年假,万幸李然还记挂自己身体不大好,公司这段时间也不算忙便批了这不短的假期,足够安牧好好的四处游荡一番。
对于安牧这次的远行,温泽宁在白钦苏说漏嘴后便偷偷的通知了姜穆夏,姜穆夏没有再表现过激的行为,询问了出发的时间,那天一早便守在了安牧楼下。
见到安牧手上拿着昨日的汤煲袋子随手扔进了楼角的垃圾桶里,姜穆夏心中不免还是隐隐痛了一下,却整了整情绪迎上前。
有些吃惊,姜穆夏会这么早出现在这里,安牧拉着行李也驻足在原地,两人彼此相顾无言,是对望,姜穆夏却看不见安牧眼里的自己,果真,没办法了吗?
“牧牧,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送你去机场,”
“不必了”努力克制自己保持镇静,又觉得说的有些绝情,便婉转道“我打车过去挺方便的,不劳烦姜总了”
“就当是老同学,或者。。。合作商也可以。。我只是想送送你”
不忍看姜穆夏受伤的眼神,安牧叹了口气,他总有千百种理由
“劳烦姜总了”
那人似是不相信的惊了几秒,又欣喜的接过安牧的行李放在后备箱上,殷勤的开了副驾驶的门,安牧只能认命的坐了进去。
不知道彼此还能说什么,在车上狭小的空间里越发显得局促,安牧只好闭了眼睛假寐,迷迷糊糊间竟也睡了过去。
刚巧红灯,姜穆夏停下车却见到了安牧已经睡觉了,即便睡着,对方却还是深锁着眉,不自觉的伸出手想去抚平那人的眉梢,却在还未及时,对方突然睁开了眼,眸里满是警惕与提防,更是再浅显不过的疏离与恐惧,所以,姜穆夏,你再见不到那个懒懒的窝在你怀里的,睁开眼就满眼是你,甜腻的化不开的安牧了,你还真是,十恶不赦。
止不住的心痛,后方的车已经不耐烦的按喇叭,姜穆夏重新转回了视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来由的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