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每日都来拷问赵衍之,那位不知什么身份的长官倒是和失了踪似的,不过赵衍之没有想到,这周坤除了对他逼问、偶尔动手打他几拳以外居然没有做出其他更过分的举动,而就在今晚,一个人动作很轻地走进了牢笼。
“赵衍之。”
这个人的声音很平静,也是熟识的声音,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可他气若游丝的模样实在不会让别人痛不欲生的严刑拷打之辈。
“冯春生。”
赵衍之也报以回应,他们俩就像初次见面般介绍彼此的名字,看着面前这个老相识,赵衍之心中倒是有些唏嘘,他不知道冯春生与他有什么仇,他其实对这个人是毫无感觉的,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对他的仇视是从何而来,不过冯春生站在他的面前又像变了一个人,从前的他,风风火火又花团锦簇般的热闹,要用最好的、要排场最大的、要最被人捧着的,如今这副模样,倒看起来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架势。
仰头看着牢笼顶部的冯春生,双眸之中出现了既恨又悲的神色,他如今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全是仰仗了那位长官,他恨自己没有能力逃离这里,他恨自己贪图荣华富贵,没有选择与八爷他们一起离开,不过这些都是自己的选择,即使痛苦,也要咬牙走下去,这是自己的选择的路。
他复而又看向赵衍之,恨意像一把火几乎要夺眶而出,他从长衫的口袋中掏出一管针剂,他残忍地看着赵衍之,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吗,我很嫉妒你。”他慢条斯理地又拿出了一支注射器,缓慢地将那针剂之中的液体抽入注射器里,看着液体一点一点地变少,冯春生又缓缓地说起了话:“从你来到上海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你会红,因为你长着这样一张不平凡的脸,我自小被人夸,被人捧,注定成为名角儿,可是,你来了,我的名声很快就被你压住,所有人都记得你——赵衍之,谁人还能记得我??”
“你,究竟要做什么?”赵衍之看着冯春生手中的注射器,这东西他不陌生,曾经剧院的一位老生,常年离不开这东西,只要一日不打这药,全身提不起劲,唱不了戏,可就因为这东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赵衍之全身都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这轻微的颤抖却让冯春生注意到了,他拿着针管的一头贴着赵衍之的脸来回抚摸着,他整个人也贴近了他的耳边。
“这东西,保证让你□□。”
第 60 章
可是被捆绑着毫无反击之力的赵衍之怎么能逃得过这根针管,这冰冷的针管贴着他的皮肤游走着,他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冯春生苍白病态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红晕,他兴奋又好奇地看着赵衍之的反应,“没有想到,一向清高自持的你,也会惧怕,不用怕,只要一针,你就解脱了。”“冯春生!我一向与你没有什么过节,你为何如此处处针对我,以至于要用这害人之物来惩治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错就错在你风头太盛,你太优秀,我嫉恨你。我无法容忍你!”
冯春生并不着急将这针刺入赵衍之的体内,他更喜欢看赵衍之战栗颤抖的模样,他享受他臣服于他的统治之下,即使这只是虚假的,他也自得其乐。他看着赵衍之的模样,心下痛快极了,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这一针,也不晚。
“我和你无冤无仇,也无意与你争夺,你何必自扰,从这里出去,你依旧是上海滩风华绝代的小生,你我为何要生如此龃龉,冯春生,你莫再执迷不悟。”赵衍之虽然发着抖,发出的每个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冯春生,冯春生却不与他对视,“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变成这样,也有你的功劳!”赵衍之这下是明白了,不论他做了什么,这笔账,冯春生都会算到他的头上,他苦笑地看着冯春生,可悲,何其可悲,你我,都如此可悲,又何必再相互残害?
已知自己逃不过这一针的赵衍之也不再费口舌,他哪还能再去和这个已经癫狂的冯春生去理论,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在赵衍之不注意之时,冯春生站在赵衍之的左侧,将针头刺入赵衍之左侧臂膀的一根静脉之中,液体缓缓地被推入身体之中,赵衍之闭上眼睛,他握紧双拳,全身都泛出一层红色。他能感受到冰冷的液体进入身体的那一刻,他的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着的,可是随着液体进入地越来越多,这一管针剂像是海水般扩散至全身,自己的身体还留在原地,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体外,飘浮在空中。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自己已经飞起来了?”
连听着冯春生的声音都如此的缥缈,赵衍之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完了,这感受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但在飘浮这么一会儿后,身体又重重地钝痛了起来,灵魂又被狠狠地拽入体内,赵衍之痛地就要呕出一口血,可他没有吐出口,这药绝对不是他以为的那一种,不知冯春生是拿了什么药……
“噗——”
一口鲜血从赵衍之的体内吐出,冯春生警铃大作,他慌忙地带着针管,逃也似地离开这里,回头还望了一眼里面的赵衍之,急急忙忙地跑走了。赵衍之觉得越发地不对劲,他想大声喊叫,可是却发不出了声音,他一下就慌了神,猛地又咳出了血,他晕晕沉沉地看不清面前的景物了,他被挂着,头也很沉,若不是被这么捆绑着,他可能早就倒在了地上,看什么都重影的赵衍之又昏了过去……
几天之后。
“啪——”
冯春生被泽野拓真一巴掌打得退后了几步,险些撞到了桌上的茶杯,泽野拓真这几日一直在外面办事,未来得及回府,一回到自己的府邸就听闻重要棋子被他这个戏子注射了药水,这药水原本不是冯春生要用的,可他那天晚上趁着人不在,偷偷溜进了泽野拓真的办公室,拿到了药水,可是这药水不是用来消遣的,而是会致人死亡的一种致幻剂。幸亏冯春生拿的剂量不是很足,否则赵衍之的命就没了。
一句话都没说,泽野拓真冲上来又是给冯春生一脚,把他揣在地上后,用手把他的头发拉扯着,迫使他能抬头仰望着他,他看着冯春生,似笑非笑的说:“他手里有重要情报,若是出现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说完这句话的泽野拓真摔门而出,冯春生的嘴角流出了一点血,可他一点都不慌张,他对泽野拓真的恨也不是一两天,一开始他可能还在苟延残喘,到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筹划一些事情了,他与周坤还算认识,托他从外面给他偷偷弄了些炸药,埋在了后院以备不时之需,冯春生活到现在这个样子,不仅怨恨自己,也怨恨赵衍之,对他的恨也丝毫没有减少,可若是与泽野拓真比起来,可能他还是更想杀了泽野拓真。
赵衍之依旧还在牢里,他被安置在一张草席之上,每天都有医生来看他的病,不过始终未见转色,而泽野拓真请来的医生也告诉了他,这个人很有可能以后都发不出大声音了。日常的对话还是可以的,但是要想再唱歌、唱戏,是万万不可能的了。本来这致幻剂也没有多厉害,不过这赵衍之的身子原本就落下了病根,始终没有痊愈,这次的致幻剂正是□□,一下就点燃了所有的致命因子。
听了这番话后的泽野拓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准备今晚上好好折磨冯春生,他把手指握得很响不停地发出声音,他在强忍着自己杀人的欲望,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赵衍之,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耍了,高声对着门外的士兵吼道:“让周坤滚进来!”
被人押着的周坤“轰——”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泽野拓真瞬间就拔起腰侧的□□,拉完保险就把枪抵在了周坤的太阳穴,“饶命啊!长官!!我没有对赵衍之做任何刑罚,按照您的吩咐,我……”“你耍我?”“什么?”周坤全身上下都不敢动了,他本身就跪在了地上,此时又跪趴在地上,不停地向着泽野拓真的脚边爬着,终于爬到了泽野拓真的脚边,抱起了他的脚,“长官!我真的冤枉啊!是我看守不力!让人有机可趁!”“……”看见周坤如此态度,平日里又的确做了些事,泽野拓真只是动脚把他踹到一边,把枪收起来,淡淡地说了句:“把他带下去。”
“谢长官!多谢长官!”
如此看重赵衍之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计划,而这些计划在泽野拓真看来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东田真嗣,前两天,东田真嗣派人来,问他要人,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衍之,泽野拓真突然一下明白了这个赵衍之在东田真嗣心中的份量,所以这个人,一定不能死,抓着赵衍之,便是一项筹码。
躺在草席上的赵衍之却依旧没有醒过来,现在他已经变成小孩子了,他开心的笑着、闹着,在院子里与师父一起放风筝。“师父,你看啊!我放的风筝好不好!飞很高了呢!”师父笑着抚摸他的头顶,“我们小衍最厉害。”“快来啊!师父!快和我一起放!”
梦中,在一片宽阔无比的大草原上,他不停的拽着风筝线向前跑,恐怕他自己都没听过自己这么清脆爽朗的笑声,他一边招呼师父也和他来放风筝,正当他喊得兴起,一回头,发现整片大草原上,除了自己和风筝,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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