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上衣,领口微开,露出纤细的锁骨,她的手落在自己的锁骨上。
她有点想时笙了。
比起自己,她更喜欢时笙的身子,干净透着诱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晏如准备桃花笺,这里没有手机通信,唯独情书可以表白。
比起送信,她更谨慎些,在原来的信封上再套了一个信封,让婢女亲自跑一趟。
一个时辰后,婢女回来了,同样,带回来一个信封。
晏如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偌大的信纸上只有几个字母:RNNN。
婢女凑上前看了一眼,“姑娘,时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她喜欢我的意思。”晏如心平气和地将信烧了,焰火在眼中滋生。婢女却说道:“可是时姑娘写信的时候不高兴。”
晏如坚持:“白纸黑字,岂能有假。”
婢女这回信了,点头:“时姑娘最喜欢的就是姑娘您了。”
“下去吧。”晏如吩咐婢女退下,自己在想一个问题:如何将RNNN这句话解释成我喜欢你。
RNNN—日你奶奶。
WXHN—我喜欢你。
差距好像有点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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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晏如:快快快,快帮我想想。
第14章 喊娘
晏如想用其他国家语言来解释这四个字母,绞尽脑汁还未曾想明白,晏泾捧着书来了。
好学的弟弟,让她暂时放弃时笙。
晏泾所学很简单,世家子弟该学的他要学,自己有兴趣的也会学,他这回捧着的是兵法。晏如翻开后,只说一句:“纸上谈兵,无甚用处,你还是去学一些你该学的。”
“长姐以为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晏泾不服气,小脸气鼓鼓的。
晏如与他说起了赵括纸上谈兵的故事,“赵括熟读兵法,谈论兵事,无人可及,与他的父亲大将赵奢谈论兵事,其父都难不倒他。可就是这样熟悉兵法的将军让四十万赵军有去无回。纸上得来终觉浅,需量力而行。”
晏泾沉默良久,而后才道:“长姐,我想去从军。”
晏如低眸看着幼弟,想起历史所言,晏皋之子晏泾不被其父看重,十三离家,二十方回,助中山王问鼎天下。
她险些忘了面前的幼弟是大魏日后勇猛无敌的大将军。
“随你。”晏如没有心思去同一个孩子计较,在历史的长河里,有些事情是注定无法扭转的。
既来之,则安之。
晏泾眉眼却皆是笑容,“长姐所想,总是与众不同,弟弟以为您会不同意,或者劝我打消心思。”
晏如抿唇不语,历史如此,她如何做更改呢。
将来的将军保家卫国,戍守边境,于国而言,是难得的战将,于百姓而言,又是极为难得的守护人。
勋贵世家中有多少得荫封而混沌过日,晏泾这般,很不错了。
“你有自己的梦想,长姐怎会不同意。阿泾,离开上京城,你就只是一个平常人,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那是自然,不过长姐,你想嫁太子吗?太子品性不佳,陛下隐有废储之意。长姐想掂量些。”晏泾皱紧小小的眉头,这等事情过隐晦,就连父亲都不信,他又说道:“长姐,你对太子可有心?”
“太子啊,炮灰罢了。”晏如感叹,太子像极了历史上的康熙第二子,被捧在手心中长大,可惜,被养得娇惯了。
她打发幼弟离开,“赶紧回去吧。”
晏泾满足,朝着长姐揖礼,抱着书本缓步走了。
翌日,晏如亲自去找时笙,不想,时笙被时夫人带着回娘家去了。
小没良心的……
第二日是贵妃召晏如入宫的日子,清早起梳妆打扮,她没有选择庄重的服装,而是选择素净的衣襟。皇家眼中多是锦衣华服,她一身素净,贵妃应该明白她的抗拒。
从上东门进宫,换上宫车,一路朝着深宫走去。路过东宫城墙后,她转身看了一眼巍峨的殿宇,唇角抿出嘲讽的弧度。
两盏茶的时间,宫车在贵妃的朝阳宫停下,低眸去看,宫门口站着两排内侍。
内侍上前,“晏姑娘,贵妃与陛下都在里面等着您呢。”
晏如扶着宫娥的手缓缓下了马车,问道:“时姑娘呢?”
“时相来话说时姑娘病了,今日无法起身。”
病了?晏如抿唇,昨日还出去玩,今日就无法起身,时相在骗鬼呢?
“今日还有哪家姑娘?”她顺口问一句。
“还有靖王家的荣安郡主,她比您早来了半刻钟。”
晏如颔首,被宫娥引入正殿。
皇帝登基前原配就死了,至今也没有立皇后,至今二十年,宫里都由贵妃做主。
进入正殿,熏香袅袅,宫娥站成一派,腰杆挺立,目视前方,威仪毕现。
晏如缓步进入,在皇帝与贵妃面前跪下行礼,须臾后,站起身,目光扫过皇帝衣袂上的龙纹。她想起杂记所言,面前这位皇帝为太子选贵妃是用了一金一玉两枚如意。
原身的晏如选了金子,郡主选了玉。皇帝认为金是象征皇家的荣耀,因此选了原身做太子妃。
她看了一眼站得笔直的郡主,垂下眼眸。
皇帝不说话,贵妃巧笑得寒暄一番,接着才说起今日的目的:“方才下面进贡了些有趣的小玩意,本宫瞧着不错,给你二人也一人赏赐一件。”
晏如眼皮子跳了下,只见两名宫娥端着托盘徐徐走来,红布赶着托盘,导致什么都看不见。
贵妃从榻上走了下来,走到宫娥面前,亲自掀开块红布。
红布下是两个巴掌大小的如意,一金一玉。
贵妃看向晏如,“晏如为长,你先选一块,你今日通身素净,需些用些东西来压一压。”
荣安郡主皱眉,素净当需金来压,贵妃是明目张胆地偏心了。她咬牙浅笑,“晏姐姐今日素净极了,瞧着像是洛天神女,倘若用俗物来压,只怕玷污了通身仙气了。”
“郡主说笑了,凡人哪里来的仙气。”贵妃不高兴了,冷冷地瞥了荣安郡主一眼,催促晏如快些做选择。
上座的皇帝沉默不语,静静品茶,无论贵妃说什么他都不会掺和。
晏如相信了杂记所言,无视贵妃的劝告,选择了玉如意。
贵妃倒吸一口冷气,荣安郡主笑了,迫不及待地选择金如意。
皇帝这才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朕要去见见那些老狐狸。”
皇帝走了,贵妃狠狠剜了晏如一眼,自己追上皇帝的脚步,吩咐两人莫要随意走动。
荣安郡主把玩着手中的金如意,不觉看向晏如:“你为何不选金的?”
“俗物罢了。”晏如将玉如意把玩在手中,唇角弯出浅淡的弧度,历史也可以改变的。
贵妃这一走,就没有再回来,宫娥领着两人出宫,照旧从上东门离开。
荣安郡主喜色显于形,高高兴兴地回府去了,晏如将玉如意带回府里。
午后,宫里来圣旨,册封晏如为太子正妃,郡主为侧妃。
晏如:草。
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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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夫人的两家是旬国公府,今日恰好是旬国公夫人的六十寿诞,时夫人昨日就领着时笙来府里小住。
时玮一向不给贵妃颜面,说不去就不去,将夫人女儿塞到马车里,吩咐夫人半月后再回家。
旬国公府不在京内,而是五十里外的临阳城。
旬国公退出朝堂多年,早就不闻世事,今日做寿,也不请外人,只邀了自家人玩耍。
暮色四合,时相才从上京赶回来,风尘仆仆,给丈母娘送上寿礼后就入座饮酒。
时笙被一众表姐妹围着,果酒喝了几盅,她有些晕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久久不言语,小脸红扑扑的。
不知何时,外间婢女喊了一声:“中山王来了。”
时笙慢慢地掀了掀眼皮,眼前浮现中山王那个憨憨的容颜,她低笑一句:“憨憨。”
晏姐姐说是中山王看着是憨憨,实则是披着羊皮的狼。她努力地坐正身子,“你来做甚?”
中山王一身红色圆领澜袍,腰间悬挂美玉,人若朗月,瞧着舒心极了。
王家的姑娘们看得眼红心跳,交头接耳说着他的美貌少有。大魏风气开放,筵席之上,男女也可见面。她们开心地说着话,中山王却只看着面前的少女。
时笙微醺,眼睫如蝶翼般轻颤,她托腮望着不请自来的中山王,“来做甚?”
“来给老夫人上寿,你今日怎地未曾进宫,错过一场好戏呢。”中山王离时笙有五步远,再近就要逾矩了。
他很懂得分寸。
“宫里什么好戏,你说说?”时笙面色微红,眸色却干净极了,玲珑剔透,整个人都被水泽包裹着。
中山王说道:“陛下用一金一玉选出了太子妃。晏姑娘选玉,荣安郡主选金。陛下说玉质天成,比起俗物,更为让人惊叹。且金有价,玉无价,因此称赞晏姑娘眼光独到。当着朝臣的面立晏姑娘为太子正妃,荣安郡主为侧妃。”
时家其他姑娘都听得热血沸腾,对视一眼后,示意中山王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