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五官柔和,没有男子的那股英气,皮肤白净,长身玉立,皎若人间月。
“中山王,您也在啊。”时笙看向她腰,有看了一眼自己的腰,不禁叹息:“您的腰真细啊。”
中山王脸色骤然红了,就连晏如也被这么一句不要脸的惊到了。
少女见到俊秀公子,不看脸不看脚,一眼就看到腰,看也就罢了,偏偏还要夸赞出来。
中山王性子绵软,被夸后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从容在两人对面坐下,“我可以坐下吗?”
“你已经坐下了,我若说不可以,你会走吗?”晏如嗤笑。
中山王的颜面挂不住了,憨笑了两声,说道:“侄媳妇说话有趣,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
晏如:“……”
时笙:“……”
哪里来的侄媳妇?
哪里来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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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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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吃了
中山王秉持有礼,又是皇帝的亲弟弟,在朝虽无权势,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喜爱市井,多喜欢与文人才子探讨诗书。一介王爷与寒酸子弟争来论去,不少人都以为他脑子有问题,但这些学子对他异常尊敬。
方才一番争论后,不少学子围在一起重复说着这位中山王,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
“我瞧着这位王爷温顺有礼,很是亲近,比起那些太子皇子好多了。”
“他啊,不闻朝堂事罢了。”
“对,他每逢科考前都会过来与学子们探讨,不算什么怪事。”
声音传上二楼雅间,恰好化解三人之间的尴尬,中山王一双眼睛缠在了时笙身上,偶尔看向一眼晏如,口中状若无人般说起太子:“我那太子侄儿说晏姑娘惊才艳艳,今日瞧着,我相信了他的话。”
他眨眨眼,见晏如面无表情,索性同时笙眨眨眼。
时笙对他同样眨眨眼,“晏姐姐不会成为你的侄媳妇,不会嫁给太子。”
中山王憨态可掬,被时笙这么一挑逗后顿时红了脸,忙道:“我就是听太子所言,具体也不清楚。阿笙莫生气,今夜我做东,可好?”
“中山王做东,自然是好事。”晏如答应下来。对待以后的君王,她不想留下太坏的印象。
历史是很难改变的,在岁月长河中,她自认没有能力去更改帝王人选。既然没有办法去改,不如随波逐流。
她饮了一口茶水,时笙朝她靠了靠,“姐姐。”
中山王望着时笙,一侧的晏如在望着中山王。中山王漆黑的眼珠子转了几转,脑袋里在琢磨着提亲一事。
思考了很久,直到跑堂将菜都送了过来,他才停止去想。
酒楼里的饭菜很香,比起晏府里的要好了不少,晏如喜欢在外吃,晏府里的厨子十几年没有换过,早就吃厌了。
晏如先夹起一块鱼肉,准备放在时笙的碗里,可是中山王同样也夹了一块酥鸡,已经先她一步放在了时笙的碗里。
晏如皱眉:“中山王不知男女大防吗?”在这里,男女之间的差距是很大的,不像她所处的年代,男女平等。
“晏姑娘对我好像有很大的敌意?”中山王吃了一块酥鸡,眉头立即舒展开,“阿笙,你试试酥鸡,口味不错。”
时笙咬了一块鸡,不忘同晏如说道:“姐姐你瞧他这副姿态像是男儿吗?分明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她压根没将中山王当男子想,小的时候她还看见中山王偷偷摸摸穿裙子,被发现后就将裙子塞给她。
啧啧啧,多有趣的中山王!
时笙一句话让晏如皱眉,时笙喜欢女子不假,可在历史上,中山王确实娶了时笙。
中山王宠妻无度,称帝后不纳后妃,空设后宫只为她一人。导致朝堂上怨声载道,中山王又是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杀鸡儆猴,斩杀为首的朝臣,朝堂上这才稳定下来。
可惜二人终生无子,到了晚年的时候,过继宗室子弟为储。
她看了一眼吃鸡的中山王,唇角抿出艰难的弧度,而时笙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中山王幼年时候的趣事。
“姐姐可不晓得他将裙子塞给我,说是我的裙子,他的身量与我相似,裙子尺寸大小相似,我是百口莫辩。”
时笙言辞有趣,眉眼弯弯,晏如却无端皱眉,她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改变了历史。
比如时笙成为她的女人,不会再嫁给中山王,那么后世还会有宠妻无度的皇帝吗?
“阿笙还记得那些事情,那回是我与太子打赌,我输了以后,太子逼我穿上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晏如的唇角抿出冷硬的弧度,用饮茶来掩饰自己的不快。
时笙与中山王常见,两人不算生疏,说话间也算是亲密。她瞧了一眼中山王,借机掀开对方的袖口,露出一截藕白的手腕。
中山王手臂上的数字竟是她见过最长的。
可见,中山王是长寿之人。
“你的手臂好白。”时笙作势掩饰自己的目的,又看向了晏如,“姐姐,你说是不是。”
“中山王貌美,是上京城内最俊秀的男儿,这并非是秘密。”晏如随口说道,男子俊秀不说,还会宠妻,这样的男儿放在她的年代里,必然是个抢手货。
中山王听到夸奖后,只笑了笑,没有再回答。
接下来三人静默无声般用完了晚膳,中山王吩咐侍从去结账,自己撺掇两位姑娘出外走走,“上京城内的夜景很美,我带你们去看看,既然出来了,就得玩足了再回去。”
晏如沉默,时笙雀跃,“好。”
三人一同离开酒楼,中山王拉着时笙的手,两人慢走一步,中山王悄悄开口:“晏姑娘与太子的亲事是板上钉钉,晏相求之不得,太子亦是在意。所以那句侄媳妇是对的。”
时笙脚步一颤,脸色微微发白,差点没走稳,“晏姐姐说没有的事情。”
“她害羞罢了,太子选择晏家而放弃时家,是看重晏相的巴结之心,时相是丝毫不在意太子妃的位置。”中山王继续咬耳朵。
时笙当然知道太子选择晏家背后的原因,是双方共赢,也是双方乐意的。
酒楼外人声鼎沸,夜幕四垂,时笙目光放在晏如的背影上,迟迟没有移开,她皱眉上前要去问明白。中山王一把拉住她,“别冲动,你们虽说是手帕交,你也要容忍她的秘密啊。”
时笙低骂一句:“容忍个屁,她敢做太子妃,我就敢做皇后。”
中山王听到最后一句话后乐了,“不会,皇兄对你没有兴趣,皇兄这辈子只喜欢去世的孝贤皇后。”
时笙回头狠狠瞪他一眼:“他喜欢谁关我什么事,我成为晏如她娘就行了。”
中山王捂唇笑了,一双眼睛灵动中透着狡黠,五官犹如精雕玉琢后的白釉玉器,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偏偏时笙没有心思去看他,只想去找晏如理论。
从酒楼出来后,三人慢步走着,对面的街坊就是最热闹的夜市,行人不断,热闹繁华。
中山王久在街坊中走动,对每一条路都很熟悉,更知晓晚上什么地方好玩有趣,他引着时笙往最热闹的地方走动。
“其实河边是最有意思的,有许多卖水灯,还有傀儡戏,船上还有许多歌舞可以去听,都是些富家子弟爱玩闹的。”
“你看那家铺子是买糖人,可以照着人的模样来捏、阿笙、阿笙……”
中山王话没说完,时笙就朝着糖人铺子跑去了,中山王努力去追,晏如冷眼看着,脚下走快了几步,跟上两人。
走到铺子门口就听到时笙的话,“照着后面那个姑娘给我捏十个。”
晏如:“……”她怎么得罪小祖宗了。
时笙脾气很好,几乎不生气,就连那回在床上被折腾哭了,也仅仅软软地咬着她的肩膀。咬过以后面色通红,娇羞隐忍,一点都不像是在生气。
方才说话的时候分明是咬住牙根说话的,她不能吃,若是真的可以吃的,她相信时笙会选择将她一口咬了。
铺子伙计大胆瞧了一眼晏如的容貌,接着下手迅疾,很快就捏出栩栩如生的小糖人。
中山王寻的铺子是难得的老店,在上京城内多年,手艺很好,捏出的人很受人喜欢。
时笙接过‘晏如’看了一眼,没说话,一口将它的脑袋咬了,齿间狠狠咬住,好像就想晏如喊疼。
可惜糖人不会喊疼。
很快,伙计递来第二个,时笙又是一口咬掉脑袋,中山王忙道:“吃这么多,牙齿会烂的。”
晏如又想起后世专家所言:宠妻无度。
时笙吃着糖人,中山王殷勤地给她拿着,不忘问店家要一些酸涩的糖果,在甜得不行的时候可以解腻。
晏如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中山王对时笙爱护,历史所说果然是真!
她摸摸地走到店铺前,“照着方才的姑娘,捏一个就成,要精细些,我可以付十倍的价钱。”
吃得太多会牙疼,不如就来一个,和时笙长得一样就成。
伙计笑吟吟地答应,拿起自己的工具就开始干活,时笙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要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