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叹气,“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就感情迟钝这一点来说,你俩真不愧是兄妹。
江瑜:“啊?”
厉海摆摆手,又给他重新拿了个梨,正要削,江瑜不高不低地说:“我要吃苹果。”
厉海:“恩?”
江瑜有点别扭地说:“我不喜欢……吃梨。”
厉海先是怔愣,随后一股无法控制的狂喜就冲入了心中。他差点控制不住把刀扎自己手上,在水果篮里摸索半天,才把苹果摸了出来。
他低着头默默地削苹果,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左迟给他削梨的时候,他没吭声,他没把真实的喜好说出来,这不奇怪,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喜好,得全凭有心人自己去观察。
可对着自己,他说了。
厉海在竭尽全力的回忆,这人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坦诚地说出“他希望得到什么”。想了许久,直到江瑜把一个苹果都啃完了,厉海确定了,这确实是江瑜第一次提要求。
江瑜擦手,纳闷地看着厉海,“你干嘛啊一直笑得这么恶心,捡钱了啊?”
“没……”厉海按了按嘴角,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笑容,干脆不去控制了,笑着说:“只是觉得……很开心。”
江瑜更纳闷了,“你脑子被门夹了?”
厉海摇摇头,他像是拿到了糖的孩子,不停地把刚才两人的对话翻来覆去地回忆,想一次就像舔了一口糖,浑身的血液里都充满了甜腻的味道。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之前一直没有在意的事。
“左迟……”厉海看了江瑜一眼,犹豫地问:“只比你小三岁?”
第二十七章 不懂
第二十七章【不懂】
江瑜擦了擦手,舔了舔嘴角,说:“你才注意到吗?你反应可真够迟钝的啊。”
厉海:“……”
厉海挠了挠头,觉得自己问得是不是有点突兀了,“那个……我就一时奇怪,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愿意说的。”江瑜挪动了一下屁-股,又用手扯了扯被子,“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左迟以前也跟她的同学解释过,毕竟年纪这事……是吧,放在表面上的东西,很容易被人看出问题来,要藏着掖着的也实在没必要,再说也藏不住啊。”
厉海见江瑜的表情很是无所谓,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真的觉得不在意,还是假装的,但关于江瑜的一切事情对厉海来说都有巨大的吸引力,他也不想假装成一个君子,于是顺水推舟地问:“那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呗,很容易猜出来吧?”江瑜歪了歪脑袋,“我爹妈是在我八岁的时候离婚的,左迟却只比我小三岁,你觉得呢?你该不会以为她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吧?”
厉海皱了皱眉,“你妈妈……你爸知道吗?”
“知道。”江瑜垂下眼眸,指甲轻轻在被角上抠着,“我也早就知道了,大概……左迟两岁左右的时候吧,梁冰把我带去看过她。那时候左迟才这么高点儿……”
江瑜比了个手势,又淡淡说:“当初我挺讨厌这个丫头的,屁大点儿小东西还来跟我抢梁冰,还破坏我爹妈关系。我那时候也见过左叔了,他对我不算亲近,也不算冷淡,就……正常陌生人见面的那种感觉吧。”
厉海觉得有点吃惊,听老杨和江瑜的说法,感觉梁冰一直是一个很淡漠,很不近人情的那么一个人,既然她想着法子的躲开江明兴和江瑜父子,又怎么会带他去看左迟?
厉海这么想了,就这么问了出来,江瑜闻言瞄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我那时候才五岁,我能记得这件事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指望我看透梁冰的心思吗?”
厉海尴尬地笑笑,“也是啊……那后来呢?你爸呢?”
“我不知道江明兴在想什么,他们的想法我从来没搞懂过,也不想去搞懂。”江瑜撇撇嘴,说:“我知道江明兴知道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大概是直觉?啧,这么说起来真是矫情,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大概还是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原因在里头吧,我就是知道江明兴知道了,可江明兴没拆穿,日子还是照过,然后一直到我八岁的时候,梁冰就把离婚摆上台面了,她的意思是,反正我能照顾自己了,不需要她陪着了,所以她可以放手了。”
厉海瞪大了眼,“就这样?”
“不然呢?”江瑜也同样吃惊地看着厉海,“这理由对她来说还不够?坚持和江明兴过了八年,她心里可全是苦呢。”
厉海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又疑惑,“那……左迟她父亲呢?你父亲就……就当是爱好了,左迟她父亲呢?”
“我哪儿知道去?”江瑜烦躁地拍了一下被子,“那时候我和左迟都还小,他们大人的事,我们怎么搞得清楚?也许他觉得跟梁冰是真爱呢?”
一个有能力,有经济基础的男人,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跟梁冰在一起?不仅在一起,还默默无闻地躲了好几年?什么样的男人肯答应这样的事情?再说了,听老杨和江瑜说话的感觉,梁冰也不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啊。
江瑜看了眼皱眉不吭声的厉海,“让我猜猜,你在想梁冰到底何德何能让两个男人为了她牺牲自己男人的尊严?”
厉海抬眼看向江瑜,“别说你没想过这个问题,根本说不通,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
“管他是什么隐情,都和我没关系。”江瑜摆摆手,“我不关心。”
厉海不赞同,“那好歹是你的家人……”
江瑜淡淡地看向厉海,没说话,就那么挑着眉头,眼神里似乎写满了“你说真的吗?”几个字。
厉海心里猛地一痛,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可那一下钝痛的感觉,仿佛有人拿着一把并不锋利的锥子,一下一下砸在了他的心尖上。疼痛是迟钝地蔓延出来的,在他反应过来后,已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让人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江瑜始终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满是嘲讽,这表情他以前也看到过,在那些暂时被换下场的休息时间里,在比赛结束,队员们的热情逐渐消散之后,江瑜总会突然走神,然后脸上就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就好像他一开始就没在期待什么,也没等待什么,他早就放弃了的感觉。
厉海紧了紧喉咙,转开了话题,“那个……咳咳,我给你带了午饭。”
“啊。”江瑜的表情仿佛从定格的画面里活了过来,变得真实起来,“是吗是吗!带了什么?我想吃烤……”
厉海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烤饼别想,三个月以后再说吧。”
“啊……”江瑜满脸失望。
晚上十点,住院部逐渐安静了下来。厉海帮江瑜躺上床,小心地盖好被子,又问了一次他需不需要上厕所,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厉海有点遗憾地提起了书包。
江瑜好笑地问:“你怎么好像很想帮我倒尿-壶啊?”
厉海笑笑,也不答话,伸手摸了摸江瑜的额头,“那你早点睡,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江瑜双眼往上翻,几乎是斗鸡眼的模样看了看厉海的手,“……嗯。”
厉海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出门前又回头问:“明天想吃什么?”
“……随便。”江瑜回答:“你买啥我吃啥,对了……那个餐钱,我出院后再补给你。”
“等你好了再说这个。”厉海伸手拉上门,“那我走了啊。”
“嗯。”
“……我……我走了啊。”厉海舔了舔嘴角,“那什么,你有事打我电话?”
“知道了。”江瑜好笑,闷在枕头里低低笑了几声,“你是老妈子吗?”
厉海啧了一声,“我还不是担心你!”
“知道。”江瑜笑着说:“我知道,谢谢你。”
厉海唔了一声,想说一句,其实不用说谢谢,你要是肯让我拉会儿你的手或者……或者亲一下,亲额头都行,比一百句谢谢都顶用呢。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来,江瑜背后的烂摊子够多了,他不能再让他为难了。
厉海关上门走了出去,安静的走廊白炽灯照出一片惨白。住院部有很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在护士台坐着的护士见他出来,打了个招呼,又低头玩手机了。
写满了床号的呼叫台,放着笔和登记簿的桌子,一切都让人觉得没有人情味,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
可就算江瑜出院了又能怎么样呢?回家?那也叫家吗?那也配叫家吗?
恐怕比起这医院,更加凄凄惨惨。
下午老杨和徐逸严都来探望过江瑜,不过那时候江瑜刚好吃了药睡过去了。三人站在走廊上说了会儿话,据说江明兴最后还是判了两年的有期-徒刑,罪名是聚众赌-博,涉案金额超过一万以上包括了他之前欠下的赌债。
那些开赌坊的人,组织他人赌-博的人判得更重一点,加上又参与了打架斗殴,牵涉了未成年人,最后判了五年。
厉海没把这件事告诉江瑜,他估计江瑜也不想听或者其实是……听了更让他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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