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来的人便是五岳盟主、嵩山剑派掌门左冷禅,本该在黑木崖上显威风,却不知何时偷偷潜入了京城。他虽然没有见过未已却也对此有所耳闻,抱了抱拳:“未先生。”
未已给对面的酒杯也倒满了酒,“我已被怀疑,朱汐虽然没有明言,但已找理由禁足我于宫城。若是再晚来几天,怕是难见到我。”
左冷禅皱眉坐下,“盟里出了些岔子。”
他没有详细去说,但未已作为情报头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二人未把时间浪费在这里许久,未已继续道:“如今也进来了不少人,何时开始?”
“三天。”
“我会安排些人给你们制造方便。”未已起身。“但他未攻至宫门前我不会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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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里的香又去了一截,香灰坠下,灰白色的一小堆。雪千寻不知何时已经把窗子关严,屋里份外的暖,她一身单衣半依在榻边,发梢湿润,散着淡淡的香气。
她嘴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闲适的翻弄手中的书,指尖轻轻点了唇,门就在此时被两只手左右推开,寒气却被站在门口的人堵住。她弯着眼抬头去看,那人一身白衣好似要与背后的雪地融为一体。但那双眼是黑亮的,唇是朱红的,鼻是挺直的,眉是剑舞的,像天上坠落的谪仙。
是个贪杯的谪仙。雪千寻看着东方黎把门关上,虽然眉目清冷但身上却带了酒香,这酒香比一个时辰之前她嗅到的那股更加浓郁一些,怪不得此时才回来。虽然这时候有些迟,但好在还是回来了,这兴许代表着什么意图,比如...不再逃避。
“教主喝了不少酒。”雪千寻把手中的书卷放到桌上,自己赤着脚跳下来,暗色的地毯衬得她的肌肤格外雪白。东方黎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鼓了两下,单手扶了她,重把她带到榻上,
“地上凉。”她盯着雪千寻赤着的脚,俯身由着她替自己解去外袍,又伸手接过来挂到一边却没有在她身边坐下,反而坐到了桌子旁。“太虚宫留我,多坐了一会儿,未想到不知不觉竟聊了两三个时辰。”
雪千寻摇头笑道:“我倒是以为教主定是被了无大师看得太久,如今得了闲便贪杯了。”她一边说一边两只脚悠哉地荡来荡去,荡得东方黎觉得眼晕,又觉得心跳。雪千寻见她视线朦胧,歪了歪头,关切地问道:“教主?可是头疼?要不要煮些解酒汤喝?”
她衣服带子本就系的松松,这一歪便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光滑又分明的曲线想让人狠狠的咬上一口。东方黎眼角跳了一下,心中陡然像点起一团火来,飞快的撇开眼去。奈何榻上的人却宛若毫不自知,见状又要下来。
“不必,我没事。”东方黎本是要上前阻拦她,却不知为何心跳快的让自己都有些慌乱,她直觉自己若此刻再上前会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连忙坐稳身形挥挥手。一向把握时机就上的雪千寻此时却乖觉的听话止住动作,眼中笑意却不加掩饰。这酒难使一个内功高手真的醉倒,那笑容自然也落入东方黎眼中,她忽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有些可恨起来,点火的究竟是谁?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是喝不醉的。”像是要证明自己,东方黎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轻轻晃了晃,皱眉,“你身子不好怎么还能饮酒?”
雪千寻像是意有所指,“平先生说已经无妨了。但这酒不是备给我的,是给教主的,二十五年窖藏。”她手指又攀上发丝,入手处一点点潮湿,转了两圈。东方黎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笑声倒是已经传出,“平先生也是好雅致。”她伸手为自己斟了一杯,仰头饮尽,眯眼轻笑好似品评。继而又像是觉得不过瘾,拿起酒壶直接往口中倒入,涓细的清流自壶嘴而出,一滴不露。
雪千寻娇嗔道:“教主也不恩赏千寻一杯吗?”
东方黎闻言不停,直把那壶酒喝的精光,再看向她时面上平白多了一股邪气,眼中亮着与以往不同的光,她不说话只是笑,雪千寻也不恼也不怕,相对的笑回去,随意拉了拉自己的衣带,肩头的衣服拉上来领口反而松了,把东方黎的视线固定在那里。
很精致。东方黎心想,她也不知本该偏开头的自己现在为何竟会想些这种东西,但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向前...向前...她吞咽了一下,还坐在原处,眼瞧着雪千寻轻轻抬起一条腿,雪白的足部和小腿在空气中滑了那么一小段,又搭到了另一条腿上。这动作不快也不慢,恰好可以让东方黎多看到里面那一点点----她外袍单衣之下什么也没穿。
什么也没穿!是了,她刚洗过澡,当然什么也没穿。
东方黎觉得身上有些热,她一把抓住桌上的酒壶,仰头猛劲倒了倒却发现自己刚刚喝的太过干净。她心头有些懊恼,扯了扯自己的衣衫。但这动作也没让她得到太多的缓解,一股热腾腾的气息从丹田升起,她的眼中暗了暗,低低叹了口气,又亮了亮,焦躁的站了起来。
这次站起来之后,她的眼睛便定格在抬头望着自己的雪千寻身上,再没移开。
雪千寻是仰头看着东方黎的,她的腿仍然叠着,双足仍是赤着,衣衫仍是乱着散的,但双臂不知何时已经撑在了背后。这姿势让曲线更加明显,一束黑发调皮的顺着领口溜进去,肌肤上星星点点的水滴也不知是没有擦干还是新流出的汗。
东方黎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襟,矮下身子只与雪千寻隔了三寸,她身上的酒香和雪千寻身上的体香混杂在一起,生出一种叫人情动的味道。
“教主很热。”雪千寻凑近了一点,低低开口,她的声音很慢带了微喘,胸脯一上一下,衫间一开一合,“出汗了。”她偏了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想轻轻点去东方黎鼻尖的汗珠,临近处却被一把抓住。东方黎有些用力,抓得牢牢的,近在咫尺的的喉咙收缩显示着吞咽不断。她直勾勾的盯着雪千寻,像是在看她的眉眼,像是在看她的唇,又像是看进了衣衫内。“你也很热。”东方黎的声音有些沙哑,“出汗了。”
“这不是汗,”雪千寻妖娆的笑了笑,眼睛里闪着蛊惑人心的光,她不再撑着自己,反而勾住东方黎的脖颈,这人明明弯腰的姿势却依然站的稳如泰山。雪千寻把身体靠近她又靠近她,只把朱唇放到了那红透的耳尖,她明明只是在说话,东方黎却觉得她好似在舔舐又好似在撕咬,又舒服又难受。
她说,“是酒。”
她说,“教主要饮些吗?”
要饮,还要一滴不剩。东方黎只僵硬了一瞬便一把将她拽开,又单手把她推倒在榻上,这一推有些急躁,力道也不轻,雪千寻轻啊了一声,咬着唇望她一眼,像是委屈害怕,又像是无声邀请,这模样当真更让人热血上涌,东方黎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她看了雪千寻约莫几息,忽地俯身压了上去,轻轻舔舐那雪白颈间的水珠,茫然的皱了皱眉,依旧分不清这究竟是什么。
许是酒。便是酒!因为醉人。这一日她喝了也有十数种酒,如今方知哪一种最好喝。这也是她这一生中最美的酒。
“雪千寻。”东方黎低低的呢喃。她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不由自主的吻上雪千寻,莽撞肆虐。
“你出汗了。”东方黎从这个吻中挣脱开来,喘息道。
“那不是汗,是山谷的溪水。”她说。
“教主想找找源头吗?”她问。
东方黎已经去寻找了。
或许要找一会儿才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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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删减了很多...5000减到3000
第130章 .涧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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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一夜风流好梦,也总有人一夜辗转难眠。东方希更是睡都未睡,整整齐齐一身华服,塑像一般的端坐在椅子上。她左手边一叠奏折堆得有两尺高,由手边晴霁偷偷打着哈欠磨着墨,迷迷糊糊又奉了朱砂笔,睁眼瞄过去却发现殿下批复的还是原来那个折子。她不好说什么,冲着阴影里的希暮打个眼色,老实的希暮便硬着头皮道:“殿下早些休息,这般熬下去于身体国事皆不宜。”
东方希被他唤地回过神来,却没有理他,只是闭上眼后靠,晴霁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轻柔的为她揉捏起肩膀和头部。这活计本一直是她在做,后来苏大小姐入了宫又不知觉入了殿下的寝宫,晴霁夜里在此处的机会便少了,这活计也被苏音接了过去,如今久不动手倒有些生疏。
东方希心中涩了涩,闭眼是她,睁眼是她,榻上是她,椅上是她,身侧是她,纸上是她,如今想她想的疲乏了揉揉头,也依然是她。这苦涩是自讨的,难迁怒别人,只能任由它一口一口噬咬自己的心,只愿可以在被完全吞噬之前解决这些干戈。她苦笑了一下,捉住按在自己肩膀的手,明明是类似的柔软和温柔,偏不像苏音的那般让她想永远停留。晴霁顿住,没有躲,东方希却已然松了手,坐直了唤希暮道:“把最新的边报再拿予本宫看看。”也唯有用繁重的事务来冲抵那人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