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涂恺之就走到白竹身边,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盯着白竹看。
“我、我……”白竹觉得自己手上拿的简直就是烫手山芋,他看了看大雕烧,又看了看涂恺之的脸,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白竹将大雕烧往涂恺之的怀里一塞,抛下一句“请你吃”,就转身想逃回到房间。
涂恺之快他一步,一手抓住白竹,将他拉回到自己怀里,“嗯哼?”他鼻尖出气,大手一包,揽住白竹的脖子,另一手将那零食戳到白竹烧红的脸上,“拿这种东西出来,想干什么呢?”
白竹一听就不乐意了,“才、才不是我的问题,”他挣脱了一下,叉腰看着涂恺之,心里底气多了些,“是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买回来的?啊?还怪我呢你!”
“哦?”涂恺之双手环胸,眉毛一挑,一副坦然的模样,“那就是买的人的错了?”
“那是!”
“这样……”涂恺之说话的尾音拉长,白竹一听就觉得他不怀好意,还没回味过来,涂恺之就大跨步往零食屋走去,手上那串钥匙一拿出来,白竹立马暗叹一声大事不好!
然而还没等他走上前,涂恺之迅速就将那房间一锁,然后将钥匙收进衣服内口袋里,转过身对白竹说:“为了不再出错,我决定进行自我反省,这房子就锁了吧。”
“哥~~”白竹一脸哭丧哭倒在涂恺之怀里,涂恺之这回任他怎么撒娇怎么蹭都不管他,只把手中最后剩下的一盒大雕烧放回到白竹手上,“嗱,最后一盒了,还吃不吃。”
白竹忿忿地盯着手上的大雕烧,含恨地瞥了涂恺之一眼,最后十分有骨气地道:“吃!”
他一把抱住那盒东西,拿回到房间里收起来,坚决不在涂恺之面前吃。涂恺之也不逗他了,将白竹搬进来的东西收拾一下,便卷起衣袖准备做饭。
白竹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涂恺之在洗菜,他走过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涂恺之,这里……只有一个卧室?”
涂恺之斜眼看他一眼,“不然呢?”
“那、那我睡哪里?”白竹指着自己,紧张地问。
“你还想住哪里?”他停下手里的工作,手撑在料理台上,眉眼带笑地看着白竹。
白竹愣了,虽然他在参观房子的时候就觉得主卧的床有点大,但注意力被另外一个房子转移了,直到现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和涂恺之是在一起了,在涂恺之提出要搬出来住的时候他就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摆在眼前。
以前去比赛的时候,不是没试过因为没房间,两人同挤一张床的时候,可此一时非彼一时,白竹现在整个脑袋都懵了,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涂恺之见他傻傻地呆愣了半天,原本还有一点调笑他的心情,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一起睡?”他脸色一沉,蹙眉问道。
白竹说不出来想不想,就是心底有某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而他从来都不是能藏事的性子,马上就把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
涂恺之听完他模棱两可的解释,心情并没有变得更加轻松,但在这件事上,他并没有给白竹另一个选择,于是沉默半晌,他最终只能轻声安抚白竹,然后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各怀心事,饭也吃得没滋没味的,解决了午饭,两人又沉默着收拾了一下房子,天还没暗下来,他们就把事情都做完了,但却有一种诡异的沉默横隔在两人之间。
白竹看了看涂恺之,涂恺之也回看他一眼,两人站在房子中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涂恺之一声令下,揪着白竹往浴室一扔,让他先去将自己一身汗臭味洗干净。
白竹在浴室内磨磨蹭蹭了好一阵子,从没如此细致地洗刷过自己,连每一根脚趾头都刷得干干净净,耗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自己拾掇整齐。
他在浴室里听着外面的声音,但无论是浴室内还是卧室里,都安静得格外吓人,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清晰地传至耳朵里,加重了这种可怕的宁静。
白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外面明明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人,却让他莫名地觉得有种未知的恐惧。他甩了甩头,深呼吸一口气,稳步走了出去。
涂恺之在床上静谧地仰躺着,由于还没洗澡,身下还垫了张薄薄的毯子。此时黄昏的光线透过窗户射进来,铺洒在涂恺之身上,那张平时看起来稍带点面瘫的脸都变得柔和起来。
窗帘呼呼飘打着边框,白竹看了一眼,便快步走到窗边将大开的窗户关上。他转身看了涂恺之一下,顿了一顿,随后迈开脚步绕回到床边蹲下。
涂恺之那经常皱着的眉头在熟睡后虽然松开,但此时还是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川”字,白竹认真地端详他的睡脸,粗粗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这家伙其实还挺帅气的,但却似乎从来没听过哪家女孩喜欢他的传闻。
涂恺之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这家伙虽然晚上都回家休息,但白竹却从来不知道他在哪里都做些什么事情,只是默认他都回家睡觉去了。似乎这么多年来,除了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白竹从没认真了解过涂恺之这个人,但对方却对自己了如指掌。
也许这就是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的根源,白竹心想。
想明白这个道理,白竹突然觉得心里面涌出一股说不清楚的勇气,让他不再畏惧躺在这个人的身侧。
这么想着,白竹也就这么做了。他轻轻地绕到另外一边,蹑手蹑脚爬上床,每一个动作都像一帧画那么慢,一下一下地,最终总算躺倒在涂恺之身边。
白竹侧着身体从旁打量涂恺之,似乎这个角度是他最常见的角度,总是从身边看他,多少年了?大概有十多年的时间了吧,真不可思议。
白竹看了许久,心里面翻出来许多两人之间的回忆,有甜蜜的有高兴的,也有不满的,不痛快的,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们一直在对方身边,从未分开过。
忽然被注视的目标一个翻身,白竹吓了一跳,一眨眼间,原本闭眼小憩的人已经将白竹压在身下,眨着双眼看着他,哪里有刚睡醒的样子。
“你骗人!”白竹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控诉着说道。
涂恺之大言不惭,“你看我的视线那么火热,我很难睡着。”
白竹双颊一红,瞬间就噤声了,鼻尖轻轻哼了两声表达不满。
“还怕吗?”涂恺之双手撑在白竹头部两侧,目光认真,刚才调侃白竹时的那丁点笑意都在眼中消散一空。
白竹被他这么看着,不知为何心里却十分安心,他感受了一下自己心底的感觉,轻轻摇了摇头。
白竹看到涂恺之随着他的动作都放松下来,眼角也染上了笑意,突然头脑一热,头往上仰了一下,一口亲在涂恺之嘴上。
“小猪……”没有想象中的惊喜或激动,涂恺之难耐地粗着声音叫了一声,“别挑拨我。”
白竹偏了偏头,不解地回视他。
这动作在涂恺之眼中就是犯规卖萌,他呻.吟了一声,狠狠地嘬了白竹一口,一手按在白竹头上狠狠揉了揉他的发,语气带点无奈地说:“好了,轮到我去洗澡。”
☆、演技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开始要忙起来,此文变成了不定时更新_(:3」∠)_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的小天使们,我写得如此烂你们都忍下来了QAQ 不过能保证不会坑掉,即使写不好也终会填完_(:3」∠)_么么哒每一位~
安顿下来后,涂恺之兑现了他的承诺,研究新菜终于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距离下一次地区赛事还有大半年时间,然而在那之前,还有一个小型的屠夫比赛和厨师比赛,为了更好地备战地区赛事,涂恺之和白竹都一同提交了报名表格。
涂恺之虽然这些年拿菜刀比肉刀还多,但提起肉刀的那一刻,所有感觉都回来了,似乎多年没切肉只是一个错觉,仿佛这么多年来从没中断过用刀的技能一样。
而对比涂恺之,白竹就有点不够看了。总是在工作上依赖涂恺之,其后果就是切菜的能力不比涂恺之好,做厨的能力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因此这段时间,两人最重要的目标是训练白竹的能力。
涂恺之算是半路出家的半个厨子,白竹手上也只有一本小秘籍,两人商量一下,马上就想到住在隔壁的迟晓霍。
迟晓霍当然是无所谓的,而且他心里有愧,几乎是立即的,就答应了两人的请求。而白竹对这个决定简直是举双腿赞成,想到零食屋被锁的憋屈,新仇加旧恨,白竹心中的那团小火又燃烧了起来,看着积极性比以往更甚。
迟晓霍在做菜上没有一个章法,平常靠的都是自己领悟和看别人做菜偷的师,于是说要教白竹做菜,实则就是从头到尾演示一次给他看。白竹在一旁站着学艺,涂恺之则在客厅坐着看他们俩做菜,这么个大好的机会,白竹挖尽心思蒙骗涂恺之下坑,迟晓霍的动作他却没多少看进去。
迟晓霍做的茶树菇炒牛肉上盘,装饰了一下碟子,抬头看向白竹,“怎么样,看清楚了吗?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