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臣也不管他,“下午三点第二场赛马,你别忘了。”
齐非看了他一眼,“我之前说过不来了,忙着呢。”
“你能忙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谈恋爱!”
“你该谈恋爱的对象在那边。”安臣示意齐非看向场中某个位置。
宁海腾正脸带笑容地和安思泽说话。
“什么该不该的,我已经不喜欢他了!”齐非看见宁海腾就不爽。
“那你说你现在喜欢谁?”安臣皱眉。
“我喜欢——”齐非一下子顿住,“我喜欢——康子维,我的员工!”
“你的员工?”安臣眯了眯眼,而后语气倒轻松了,“你想学梓辛也来个狩猎游戏?”
“你们在说我什么?”插入的话音让两人转头。
骆梓辛春风和煦地登场,他系着王子结,深色西装领上别一枚精巧的铂金鳄鱼胸针。
安臣看向他,“梓辛,你带坏他了,这家伙也想狩猎。”
“哦?”骆梓辛闻言挑眉,看向齐非,“需要我传授经验吗?”
“什么狩猎?我是说真的!康子维很不错,他让我知道我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当个有钱大少爷!”
“你就是有钱大少爷,我们都是。你想体验贫困生活,可以;但你最终还是要回来的,就像洗澡,无论洗多久,你总得从浴室出来。”安臣驳他。
骆梓辛眨眨眼,不开声,算是默认。
齐非想反驳,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话来,鼓着腮帮子。
骆梓辛打圆场,“安臣的语气是重了一些。说实话,你和我们圈子外的人交往,也不是没有好处,可是要记住,别放太多感情。”
他的话缓和了齐非的情绪,某人撇撇嘴,“哼,不和你们说了。”
安臣看向骆梓辛,转话题,“下午你也不来包厢了?”
“嗯,不来了。”
安臣没好气,“说到底,还是你起的坏头。”说的是骆梓辛那回在海岛首先发表不参加群体活动的有害言论。
“是我不好,我道歉。”骆梓辛微微一笑,软声认错。
——
凌尚心情不错地走进大厅。
他今天戴一条紫色斜纹领带,打着十字结,中间别着镶玉的领带夹。
他和安思泽打过招呼后,后者语气温和,“凌尚啊,这回委屈你了,安叔叔心里过意不去呀。”
凌尚大度地说,“安叔叔,别介怀,这没什么,我往后还有机会的。”
安思泽点点头,“明年的嘉宾之位,怎么说都是你的了。”
“有您这句话,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谢谢叔叔。”
“谢什么。”安思泽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这些孩子有前途啊,安臣有你们这群朋友我也算放心。”
此时。
“安叔叔。”盛煜之嘴角带笑,朝他们走来。
“凌先生。”他转头看凌尚,友善地伸出了手。凌尚回握,微笑,“盛先生。”
安思泽挑眉,“之前煜之拿下那块地王,你们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呀。”
“是的,希望‘交手’过后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盛煜之接话。
“会的,我也在期待。”凌尚得体地回应。
“哈哈,你们害我也期待起来了。”安思泽开玩笑。
“各位打扰了。”主席秘书过来,低声对安思泽说,“安主席,理事会那边有一份文件,想请您现在过去签一下。”
“啊,那你们两个年轻人慢慢聊,我先失陪了。”
安思泽离开后,盛煜之对凌尚说,“凌先生,对不起。我听说今天本来应该是你当嘉宾的。我当时只是对安叔叔说了一下自己的意愿,没想到叔叔记在心上了,希望你别介意。”
凌尚摇摇头,“没事,谁当嘉宾都一样,你不用放心里去。”
“得到你的谅解,我也就释怀了。”盛煜之笑道,“那我们稍后再聊?”
“好。”
两人结束对话。
凌尚转身,走远几步后,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晦气。”
——
宁海腾走到凌尚身边,看着后者手里皱巴巴的小手帕,扬了扬眉,“别搓了,都快烂了。”
“盛衰神衰气重,不使劲甩不掉。”凌尚皱眉。
宁海腾笑了,“他很快就会被我们赶跑了,别气。”
“赶跑?”凌尚惊讶,“这样就够了?”
“那你有什么好招数?”
听到问话,凌尚勾起嘴角,“对付他,我有秘密武器。”
宁海腾听出味道了,“什么东西?”
凌尚交待侍应扔掉手帕,转头一笑,“等时机对了,再和你说。”
——
十点半,开场仪式正式开始。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安思泽和盛煜之往赛道中心绑着大红花的镀金大铜锣走去。
观赛馆有一部分观众也随他们下去,亲临现场感受气氛;一部分走出大露台,俯瞰整个场面。
凌尚站在露台,倚着栏杆。
赛马会的干事几乎都站在铜锣附近,骆梓辛也是其中之一。
凌尚往下看,骆梓辛显眼地站在一堆老头中,正微微侧头,仔细听着旁边一位夫人说什么。
安思泽和盛煜之笑容满面,两人各执一把长木槌,在司仪最后一声数数后同时敲响铜锣。
厚重的一声轰嗡远远延绵,礼炮齐齐向天鸣响。
赛马季正式开锣。
观众席上呼声一浪接一浪,群情激动地迎接首场比赛。
赛道上人潮散去,盛煜之走往骆梓辛的位置。
凌尚双手张开,撑在栏杆上,眯了眯眼。
两人并肩而行。
互相招呼后,盛煜之笑意盈盈,“不知道骆先生下午有没有时间?我们或许可以一起看一场赛马。”
骆梓辛歉意一笑,“抱歉,我下午有约了。”
“真是不巧。每次提出邀请,总是被别人抢先一步。”盛煜之笑容不改,“那只好等下次了。”
骆梓辛淡笑,“再说吧。”
——
齐非随人群往回走。
“嗨。”宁海腾走到他身边,眼里满是笑意,“你自己一个人下来看吗?”
齐非睨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一会儿。
“下午……你会来吗?”宁海腾轻声问。
“不来。”
“……是么?”宁海腾稍稍低头,而后,他恢复笑容,对齐非说到,“去年你看中的‘红豆糕’,今年是大热呢。”
去年齐非看上的马跑了最后一名,他一露出不满情绪,宁海腾马上就买下那匹“红豆糕”,还答应他今年一定让它跑进前三。
之后,宁海腾请了有名的训练师、营养师和治疗师,为“红豆糕”量身打造训练日程。
“……你不来看看它的英姿吗?”
“红豆糕”现在状态良好,还被选为“马王”候选马匹之一。
“我说了不来就不来!”被宁海腾搞得烦死了,齐非一下子气急地转身怒言,没想到一个趔趄,他就往前倒。
“小心!”宁海腾单手拦腰扶稳他。顿时齐非就被宁海腾的气息包围。
熟悉的香水味道铺天盖地迎面袭来。
“怎么这些路面总爱和你作对呢?”宁海腾的声音就在发鬓旁温温柔柔地响起。
熟悉的嗓音从刚才起就像干扰波一样扰人心神。
“你放开我!”齐非急着挣开,气鼓鼓地快步走进电梯,扔宁海腾一人在后面。
——
凌尚走到吸烟室门前。
刚刚看见骆梓辛进来了。
他推门进去,看见骆梓辛坐在长沙发上,出神地盯着手里燃烧的烟。
“咳咳。”引起注意。
骆梓辛抬头,淡淡一笑,“……你怎么进来了?”
“找你啊。”
“……有事么?”
凌尚吊起眉梢,不爽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啦?”他扁扁嘴,“我可不像你,即使我有事了你也不会找我的。”
“……”
“你应该一早知道盛煜之替换了我的嘉宾位置吧?哼,知道了都不来安慰安慰我。”
骆梓辛捻熄了烟。“……对不起,我以为你自己能应付过来。”
见骆梓辛退了一步,凌尚得寸进尺,“别人来找我的我统统不见,为的就是等你来!”
“……是么?”
以往,凌尚总爱说些无伤大雅的谎话,骆梓辛也不在意。
但是,今天这一句,真是赤裸裸地虚伪。
就在这时,吸烟室又进来一些人。
“啊,凌先生您在啊?”凌尚生意场上的熟人。
“是啊。”凌尚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客套寒暄之间,凌尚余光瞄到骆梓辛默默地起身离场。
他收回眼光,不动声色继续笑盈盈地应酬周旋。
——
一周前。
这天,凌尚和酒店各高管开完早会后,安保主任跟上他,说有事通报。
“什么事情?”酒店安保可是重点部门,凌尚回到办公室后,让秘书把门带上,示意安保主任说下去。
“其实……这件事说大也不大……我想了想,还是和您说一声比较好。”
安保主任将VIP区的闭路录像调出来。“是这样的,前天夜里,我们的安保人员发现这位先生一直站在过道转角处……不过,由于他没有其他举动,而且根据之前的录像记录,他曾在您的陪同下进入过贵宾区,所以我们没有惊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