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朗知道他说的什么,手抚上他的脸,掰过来,轻声说,“我看见了。颜色很好看。”
殷离满意的点点头,“我的孩子颜色就是好看。”
樊朗,“……”
这对话到底哪里不对?
殷离一笑,小白牙露出几颗,因为伤病刚愈,薄唇微微泛白,笑容温温柔柔,眼里却满是得意和温暖,樊朗心里跟着疼,七十六天,每一天他都度日如年的活着,想着殷离醒来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要他。
他从来都不敢想,殷离要是醒不过来了,该怎么办,怎么办,让小孩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看不到世界上有多少关心他的人。
他数着天数过,数着分秒过,过的痛不欲生。
樊朗唤了一声殷离,声音从胸口发出来,闷闷的,涩涩的,像破旧的风箱发出来的声音,沉闷,压抑,难受。
殷离翻身爬在他身上,低头看他,凑过去亲亲他,安慰般叹口气,“真想和你做”说完,睁大眼睛,看樊朗有些窘迫有些兴奋的别开头。
殷离用膝盖碰了碰顶着他的地方,眨眨眼睛,躺下来,枕在樊朗胳膊上,“唉,可惜我身体没力气。我怕你做了之后,伤口又裂开了怎么办,我明天起不来怎么办,唉,好烦,还是睡觉吧”说完自己闭着眼睛立刻躺好,乖乖的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樊朗,“……”
快要入秋的早晨是最舒服的,阳光正好,不冷不热,只穿着一件单衣就能肆意活动,空气中满是清新的味道。
别墅外的大树还正绿的浓密,阳光从枝桠之间照进晟夏家大的不像话的阳台上。
晟夏和殷唯眼下挂着黑眼圈,站在屋里瞪着阳台上正窝在那软和宽大的秋千摇椅上,端着精致的小蛋糕,听着音乐,看着风景的人。
晟夏脚下穿着凉拖鞋,大白脚趾头一阵乱动,从脚趾到头发丝都在纠结,他扭着脸的问殷唯,“我要过去抱他一下,以祝贺他大病痊愈,刚刚醒来吗?”
殷唯挠着头发,身上的T恤歪歪扭扭的挂着,仰脸问他,“你觉得他有病人的自觉吗”
殷离朝他俩招招手,“早上好呀”
两个人摇摇晃晃走过去,晟夏蹲在他面前,伸出爪子摸摸殷离的额头,“不烧啊。才刚六点啊!我凌晨四点才睡的啊!”
殷离耸耸鼻子,“谁不是啊”
“可是你睡了两个月啊!”
殷离翻个白眼,樊朗刚好从厨房拿出煎好的南瓜饼给他换下蛋糕,举着杯子喂他喝刚刚压榨的西瓜汁,一个夏天都快过去了,小孩还没有吃西瓜。没有吃过西瓜的夏天不是完美的夏天,一大清早樊朗就起来买食材给他做饭做零食了。
“我们的呢?”
“自己做”殷离哼哼。
樊朗用脚把他俩踢开,把拿过来的衣服准备给殷离换上,他们等下要出门,殷离非要出去,拦都拦不住。
晟夏和殷唯怨念的瞪着秋千摇椅上的小孩,虎视眈眈。
樊朗打算给他们家的换衣服呢,杵在这里干嘛,“去厨房,吃完再过来。”
“好嘞,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残忍的。”晟夏开心的揪着殷唯走了。
樊朗给他换衣服,让抬手,抬手,让仰脸,仰脸,很是乖巧。“我们过几天去也行”
“不行,我怕阿姨叔叔担心,我要先去解释解释,说我真的不是怪物”殷离咬着南瓜饼美美的吃着,他突然叫了一声,“你妹高考了吧?分数出来了吗?”
樊朗点点他的唇,将上面的碎屑弄掉,“考完了,还没出来,就这几天了。”他想了想,说,“其实你不用解释了,我爸妈已经全部知道了。”
“全部?包括什么!”殷离瞪起眼睛,将吃了一半的南瓜饼塞进樊朗嘴里,樊朗咽下去,摸摸他的脑袋,“包括你就要给樊家生个孩子了”
殷离,“……”
第七十八章 满月没好事
殷离这次总算是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媳妇见公婆的感觉了。
他别扭的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碗里堆满了饭菜,而樊家一家人却还不亦乐乎的往他的碗里夹菜,像小孩一样哄着。
殷离趁樊妈和樊爸说话的机会,将碗迅速和樊朗换了一下,樊朗碗里只剩半碗的米,他立刻捧起来埋头扒米饭吃。
樊琳端着饮料偷乐,故意咳了两声,殷离立刻朝她眨眼睛,拼命的使眼色,无声的张口说,“不准笑”
樊朗在桌子下捏捏殷离的腿,低声说,“我妈是怕你吃不饱,好久没见到你,瞧把你吓的”
殷离用碗遮住脸,拼命的瞪他,“太多了,我吃不下,而且,碗里好多肉”
他就算不是诡妖,也算是与草木同根同源,有见过草吃肉的嘛!吃肉的草都不是好草!
“阿离啊,你都吃完了?来,把最后一块排骨也啃了去”樊妈说着顺手就将一大块红烧排骨放了进去,满心开怀的扭着腰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进厨房去。
殷离瞪着排骨,眨眼,又眨眼,樊爸笑着说樊朗,“你妈就是这样,恨不得把吃的都给你们,阿离看来是不喜欢吃肉,樊朗,你别乐了,快帮阿离吃了,给你妈刷碗去。”
“得嘞,我们家这一来又多了一个小祖宗。”
平常家里就樊琳一个宝贝,现在又多了一个,活不让干,就负责吃就行了,这吃也好多讲究,樊朗家里活干的勤快,只要没事,家里的东西都是他收拾的,比樊妈还利索。
将樊妈赶了出来,一个不留神,殷离就溜进厨房了,在小厨房里左瞅瞅又看看。
樊朗围着围裙,擦锅,刷碗,收拾灶台。
“没见过啊”
就是没见过啊,上次栓的那根链子就走不到厨房这边来,去哪里看啊。
樊朗站在案抬前,他穿着亚麻色的T恤,后背宽敞结实,殷离偷偷瞄一眼外面,然后伸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怎么了,撒娇呢”
殷离趴在他背上,闷闷说,“从背后看怎么看都是一个好男人,身材真好,个高,肩宽,腰窄,倒三角,还会做饭,洗衣服,样样精通。”
樊朗笑起来,“你嫉妒我啊”
殷离本来想说自恋吧,转念一想,还真嫉妒啊。
樊朗手上还沾着泡沫,自己在殷离怀里转过身,盯着他,“你应该嫉妒和我在一起的人。”
殷离仰头,美美一笑,然后凑过去去亲他。
没一会儿,他松开手,露出个这样的表情:╮(╯﹏╰)╭
“你一副嫌弃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樊朗问。
殷离站远两步,呸呸两声,哭丧着脸说,“有肉味儿,我受不鸟。”
入了秋的那轮月,又近又亮,浅黄的光晕遥遥照在铺满银辉的街道上,空气中多了几分闲凉的冷意。
韩畅远将窗户关上,低声道,“爸回去睡吧”
“近月了。”韩朔看着天边的月色,说了一句,然后披着衣裳走到沙发边,问“你有见过离儿吗?”
韩畅远摇头,“不过我听樊朗说,刚醒过来了,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韩朔发出一声叹息,经年的无奈和落寞在这声叹息中辗转成了窗外的一抹月光,消失在清风冷月之中。
“离儿他,其实根本不需要我。他还是恨我吧”
韩畅远蹲下来,将热水放进他手中,叫了声,“爸,不怪您,真的。”
他等了二十多年,辜负了韩畅远的妈妈,却也没等来殷长染,他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韩畅远,殷离,父母,每个人,因他受牵连。
殷长染是他命中的劫,从来到他身边,到如今彻底离开,他终于清醒了,却也终究失去了,殷离不喜欢他,不想见他也是应该的。
“近月了,你去将红血绳布下吧,外面的恶灵也该有动静了。”
“好”
熏黄的月色在天边安静的垂暮,浅金的光辉笼罩着深蓝的大地,从地面升起一种淡淡薄薄的白雾,缓缓和月色融合。
樊琳的成绩考的很好,很顺利的报了军校,樊家两个孩子,终于都长大了,再也不用担心了,以后的路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家里的老夫人和老先生出去遛弯炫耀闺女去了,樊琳也跟同学出去聚餐,家里终于没人了。
殷离被樊朗按|在卧室的小床上|亲|吻,吻的连气儿都不让喘。
“放手,在你家!唔唔,艹”
“不准说脏话”樊朗伸手钻进小孩的衣裳,隔着衣裳将他的肌理细细摸了个遍。趴在小孩身上耍赖,低声闷笑,“我以前就特想带媳妇回来,就在这张床上做。”
殷离沉在被窝里懒懒的问,“以前是多久?”
樊朗眯着眼睛,手下不停的揉搓,“从初中开始。”
“卧|槽,你变态吧。”殷离惊讶的大叫一声,贱兮兮的说,“你从小都那么流|氓啊”
樊朗低声笑骂一句,手摸到殷离后腰处,不停的做妖,“我那时候不认识你,要认识你,早就上了你,让你成为我的人,然后一起长大,跑去外国结婚,搁一起一辈子”
殷离翻身搂住樊朗,仰头将自己送上去,一副成就大义的模样,“来吧,让樯橹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