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功夫,背着包袱的花溪已经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两人一虎,焉头搭脑地站住,“我要出宫。”
“你出宫作什么?”
秦溯看着花溪这两天没见,越发憔悴的脸色,微皱起眉。
“回花满楼啊,这宫中无趣,都把我闷死了。”
花溪打了个哈欠,样子要多散漫颓废有多散漫颓废,压根看不出平日里的生龙活虎。
秦溯只是看着花溪,并未说话,但是她的态度也很明确,不说清楚,今天花溪是别想出宫。
两人对峙,沈奕左右瞧瞧,“花神医,你我也有些日子未见了,不如喝杯茶再出宫也不迟?”
“沈……”花溪刚要喊沈小姐,才想起来已经今时不同往日,“皇后娘娘,二位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便让我早些出宫吧,我都同人说好了,总不能失约不是?”
沈奕走到花溪身旁,看着花溪满面憔悴,连笑意也如此勉强,“花神医,你我何必如此生分?这皇后娘娘我听着也别扭,你还是称呼我一声安平好。”
花溪看了一眼旁边的秦溯,再看看自己面前的安平,也不想拂了沈奕的好意,“那我还是叫你沈小姐吧。”
“都可,花神医,我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讲。”
沈奕面露难色。
“沈小姐直言便是。”若放以往,花溪定然要打趣两句沈奕秦溯,然此时她实是没心情,只想快些离开。
“花神医,我知这应当是你自己的私事,我只是想同你说一句,子寻虽平日里脾气臭,讨人厌些,但是她是担心你的,不想让你出宫,也是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什么难处,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若是你心中还有什么顾虑,也请务必保证自己的安全。”
认识这么久,沈奕当然也知道花溪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样也知道,若是花溪真的出事,秦溯定然好受不了。
花溪看着沈奕,半晌才笑着摇摇头,“我自己作的孽,我得自己来,不必担心我,对了,还没祝你们新婚大吉,白头偕老,我……”
“花溪你说个屁!”
秦溯从旁边走过来,“你要去见谁?话都说清楚了,说一半藏一半,要死不活的样子,还能有天大的事吗?”
“我就不说,你管不了我。”
花溪硬着头皮对上秦溯,“你眼里当然没有天大的事,那我这点小屁事,还能劳驾你吗?”
秦溯被花溪这番话气得不轻,抬手捏了捏眉心,“赤水,把花溪绑了,拿真话粉来。”
“秦溯!你不是人!”
花溪听见秦溯这句话,顿时跳脚,撒腿就想跑,结果哪能跑得过秦溯。
半刻后,秦溯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花溪,眉头紧锁,“你信不过我。”
花溪瞪着眼,看着把自己绑起来,还敢对自己倒打一耙的秦溯,努力伸着脚,企图去踹秦溯,“还我信不过你,我踢死你!”
秦溯看着花溪挣扎的模样,从赤水手中接过药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沈奕连忙拉住秦溯的胳膊,秦溯这做得也太过了些。
“子寻,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此事是花神医的私事,你……”
花溪一听沈奕这句话,顿时停下试图踹秦溯的脚,“对啊,这是我私事,我……”
“你闭嘴,”秦溯瞪了一眼花溪,“你祖宗十八代我有什么不知道的?还私事,要是私事你早宣扬得满盛京都知道了,这事不光跟浮梁有关,还跟我有关,我没说错吧?”
花溪瞪着秦溯,哑口无言,都怪她自己以前太碎嘴子,啥都往外说。
沈奕也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收回自己阻拦的手,看向花溪,“花神医,既然此事同浮梁和子寻有关,又有何不能说的?”
花溪一蹬腿,原地躺下打滚,滚了两圈,才重新坐起来,“秦溯你真不是人,我就应该坑死你也不能带一点愧疚,还得补上一句呸!”
秦溯毫不在意,命人搬来椅子,同沈奕一起坐下歇脚,还不忘催促花溪,“快说。”
郁闷地坐在地上,花溪长叹一声,“是我对不起你,那药,是落云的。”
秦溯动作一顿,明白过来,“你怎么确定?”
“那好歹是我娘子,我有什么不确定的?
况且那种毒药是我自己亲手调配出来的,普天之下,除我之外唯她一人有,且无解药,此事我只同她说过……是我有眼无珠,险些害死了你们所有人。”
花溪说着,低下头去,她这几天将皇宫中的角角落落全部都检查了个遍,生怕毒药有遗漏,酿成大错。
秦溯怎么猜,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回事,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算了,我们这不都是没事吗?多大点事,想害我,倒也没那么容易。”
秦溯这么一说,沈奕就知道这件事过去了,站起身走到花溪身边,将花溪的绳索解开,“花神医,此事错不在你。”
花溪怎么也没想到,秦溯和沈奕听见此事的反应竟是这般,毒是自己制的,自己又整天满皇宫乱窜,按理来说,就算她们不怀疑自己,那落云是自己带来的,这一点无可辩驳,怎么也得心生隔阂才是,而不是现在这般,两句话,便过去了?
“不是……你们好歹骂我两句啊,我这心里不舒服。”
看了一眼解开的绳索,花溪看看沈奕再看看秦溯,就算沈奕教养好,不会骂人,那秦溯也不该如此平静才是。
沈奕同样也看向秦溯。
秦溯站起身来,走到花溪身边,同沈奕一左一右将坐在地上的花溪扶了起来,“我秦溯平日里就这般虐待你吗?一时不骂你便不舒服?”
“你平日里可不就是这般虐待我?一言不合就要把我喂白虎,三番两次恐吓我,还……”
花溪说不下去了,红着眼眶便要哭出来,沈奕递上帕子给花溪,花溪更觉自己眼泪颇有决堤之势,低头刚想倚着沈奕哭,便觉得自己后脖颈子一紧,接着整个人被秦溯丢到了一边。
只见秦溯将沈奕揽入怀中,“要不还是把你喂给白虎做午膳算了。”
花溪委屈地一个人站在原地,只觉得秦溯太不是人了,专往她的痛处扎,左右看看,一把抱住了白虎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
沈奕迟疑地看了一眼秦溯。
“让她哭吧,嚎完了就舒服了。”
秦溯拉着沈奕先寻了个安静些的地方,吩咐赤水等花溪哭完了洗干净再带来找她。
“就这般将花神医扔在那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沈奕先前也没什么朋友,连杨怡也是常年少见,不过在她的认知中,当真是从未见过秦溯和花溪这般相处的友人。
“她哭得我耳朵疼,而且不是有白虎陪她吗?
放心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这落云之事,落云是怎么同金烈扯上关系的?”
秦溯撑着胳膊,这金烈当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现如今大雍经不起那些折腾,需得时间休养生息,她岂容金烈如此在自己眼前蹦跶。
沈奕听秦溯这样说,也放下心来,只是也想起刚才秦溯说的问题,“落云道长的来历,花神医可知道?”
“没听她提起过,想来应该是不知道。”
秦溯揽着沈奕的腰,将人拢进大氅里,下巴搁在沈奕的肩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在那落云在花溪身边的时间不长,过去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影响,不必担心。”
沈奕放松下来,靠在秦溯怀中,手指把玩着秦溯的玉坠穗子,“子寻,大婚之前,我收到了师父的来信。”
“姨母?姨母可是从边关回来了?”
前段时间虞箜前往边关,说是事务繁多,赶不回来,故而错过了秦溯和沈奕的大婚。
“不是,姨母说了些祝福话,然后说她可能还要去浮梁一趟,归期不定,让我们勿挂勿念。”
这次大婚,云斋楼被虞箜当作嫁妆,送给了沈奕,所有的地契房契账本堆了半间屋,沈奕还在想,虞箜此举会不会有别的用意,现在一看,当真如此,也不知此次离开,是否为虞箜早有计划。
秦溯沉默半晌,抱紧了沈奕的腰身,“归期不定?姨母怕是没打算回来。”
沈奕也是这么想的,心口发闷,垂下眼帘,她只是还有些不解,“师父为何不愿回?”
“人各有志吧。”
秦溯也不知道,对于虞箜,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但不论是何时,虞箜都是那个特立独行的人,她活得明白潇洒,所以旁人从来无法窥探理解。
各种人走各种道,秦溯猜不透虞箜,但她也知道,虞箜总归有她自己的打算,不必自己多管。
花溪确实如秦溯所说,没撑一刻钟的时间,洗漱完换了身衣裳的花溪便寻了过来。
“你说你要出宫,你是想去见谁?是不是落云?”
秦溯跟花溪直接开门见山,反正二人也不是需要拐弯抹角的交情。
“我也不确定,我只是在以前我二人约定好的地点留了封信,说要见她,时间就是今日下午,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看见。”
花溪坐在石桌旁撑着头,眼神还有些呆愣,很显然,刚才大哭一场,让她的脑子还有点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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