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阿竹可能会再次受到伤害,宋锦遥心里就是一颤。
楚南竹不晓得她心里的心思,但大体也估摸出了她的担心:“你不用这么担心,你师傅不是说了,让我们接着就是,他是你师傅,不会害你,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用意,而且......那秦王给我牌子,我便要帮他做事吗?就算他到时候要我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我也有拒绝的权力。”
“他是寻常人的王爷,可管不到隐门的人。”
楚南竹不怎么爱与旁人交往,但并不代表当别人想要害她的时候,她会束手就擒。
以前,众人都知道那座荒山上面有个少君,但她一个人却在山脉中安生生活了几百年,没有一些手段,又怎么可能过得安安稳稳,她只是不想掺和进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而且,她心里总觉得,今日这件事,不会是一件很坏的事。
“要不,我把这牌子再去还给他。”楚南竹问道。
宋锦遥嘴唇一抿:“按照那秦王的脸皮,估计还得给你送回来。”而且,那秦王眼神怪里怪气的,看得人分外不舒服,反正宋锦遥是不想再让楚南竹跟他见面。
宋锦遥叹息了一声:“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我就是不知道,师傅让我们接着这牌子,但是为什么不说缘由呢,他明知道我不会放心的。”
“那......你去问他?”楚南竹作调笑状。
宋锦遥苦着脸:“暂时还是算了吧。”
看今天这模样,她再去问江慕白这些事情,真的会被他给活生生扔出来。
天色将晚,二人用过了晚饭。
楚南竹爱干净,几乎天天都要沐浴,因着浴室里面每天都会有下人新换的热水,她也就不用了那清洁的术法,而是用温热的清水。
她看起来温柔,但再接触一些,又会觉得她清冷,不可接近,此刻沐浴出来,身上又有一股属于女人的媚意,不似宋锦遥有时身上会有的娇媚味道,而是一种独属于她自己的......更为清淡的一种媚意。
宋锦遥今日本来就黏她得紧,这下更是看直了眼。
楚南竹擦着头发,擦了一会儿,没有水滴从头发上掉下来了,才用灵力去烘干头发。
楚南竹弄好头发,回过头,对上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楚南竹:“......”
宋锦遥咳了两声,装作喝水,移开视线。
楚南竹嘴角一抹弧度一闪而逝,站起来走到宋锦遥旁边,宋锦遥见她过来,不由自主抬头,对上了她的眼。
宋锦遥视线再一瞥。
里衣自然不像外衣那般,遮得严严实实,里衣较为宽松,领子口也开得比较大,一晃眼过去,便瞧见了......她昨日留下的东西。
宋锦遥对于这等欢爱之事并不怎么会,昨日夜里一直都是楚南竹在带着她,但她也有自己的本能,不由自主地就想去亲吻她,楚南竹的皮肤非常细嫩滑腻,宋锦遥爱不释手。
因着是在夜里,瞧不清,但能感觉得到。
情不自禁之下,有些事情是不受控制的,那时候的力度是重了还是轻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更别说,宋锦遥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流程是怎么样的。
瞧见楚南竹锁骨的痕迹,宋锦遥就是再怎么无知也晓得了那是自己的杰作,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清楚了这是什么,脸上立刻红了起来。
“我......我去浴房,先......先了。”她站起来,丢下一句。
楚南竹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身影,眨了两下眼睛,偏了偏头,似乎在思索,然后坐在她方才的凳子上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小抿了几口,似乎才想到什么,低下了头。
楚南竹:“......”
她不着痕迹地掩了掩领口。
宋锦遥回来的时候,楚南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宋锦遥吹了灯,上床。
躺下的时候,楚南竹的手就环上了宋锦遥的腰,她的头脑还还不及思考,肢体动作就已做出了回答,顺势抱了上去。
女人的清香味道环绕在周围,宋锦遥忍不住多呼吸了两下。
鼻尖的触感分明,是碰到锁骨的异样,宋锦遥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想象出那处的模样,她的手不由自主紧了紧。
“可还有不舒服?”楚南竹轻声问。
宋锦遥摇头。虽然中午起来的时候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一天过去,那股感觉早已经消失了。
嫩滑的手滑到腰肢,宋锦遥本就在绷着,这下更是一个哆嗦。
黑暗中一丝轻笑声传来,宋锦遥立刻就晓得她又在逗自己,恼怒似的拍她一下,又怕重了真的伤到她,于是这力道触到楚南竹身上就是软绵绵的,与其说是拍,不如说是摸。
宋锦遥:“......”
那只手被捂住,放回原位,宋锦遥有些不高兴地抿了下唇。
“乖,早些睡。”楚南竹用手抚了抚宋锦遥的头,宋锦遥忍不住就往她怀里缩了缩,然后手一个抱上去。
良久,没什么反应,宋锦遥忍不住抬头去瞧,可那人早已经闭了眼了,瞧那模样,好似睡着了一般。
宋锦遥咬了咬唇,不是,这人真的就这么睡了?她本来还以为......
闷着股气,宋锦遥忍不住小幅度锤了楚南竹的腰一下。
月色正浓,明月高悬。
楚南竹睁开了眼,把怀中早已熟睡的人拥紧了些。
食髓知味,宋锦遥虽是隐门之人,恢复力强,但若此番再似昨晚那般......想必明日她就不必出去了。
有些事,她不知晓,但自己须得有个分寸。
楚南竹在宋锦遥额头上落下一吻,心中道:做个好梦。
窗外,一地零散月光。
第120章 异动
==============
江慕白的身体一日一日地好了起来, 原来都是在他自己的房间和院子里面缓慢走动,如今身体好转,有时候便会出了宅院, 在四周散散步。
江子依整日里的唉声叹气却逐渐多了起来。
义父没来还有在养病的时候, 都不怎么管着她, 二九年华的少女,天性散漫爱玩, 在加上宋锦遥天天待在楚南竹旁边,懒得搭理她,于是她便更加放肆了。
逛了个千灯会后,江子依天天拉着段城跑出去玩儿, 段城是个财神爷, 虽然嘴毒了点儿, 其它的都还好, 两个人每天同进同出,差点让厨房的阿刘婆婆以为他们两是一对。
若不是江子依还惦记着药房里面的灵惘师傅, 时时来帮他磨粉制药,只怕在李府,从早到晚都见不到江子依的身影。
药房。
江子依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 一手用铜杵在捣药, 灵惘拿起一株药材,用小刀将根茎割下来,放到捣药罐里。
江子依张张嘴巴:“灵惘师傅, 我义父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全啊?”
灵惘以为江子依在担心江慕白的伤势, 温和笑笑, 道:“江掌门的灵力运转自会替他疗养内伤,至于外伤......这千棠草用完就差不多好了。”
千棠草还余下两份药量, 每两日服用一份,那也就是说......还有四天,她义父就能随时出来管教她了。
江子依顿时泄气“唉”了一声。
“怎么了?”灵惘拿药材的时候问她道。
江子依扯出一个笑,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义父伤快好了,她忧愁吧......
伤重了也忧愁,伤好了也忧愁,江子依心里所愿的就是让他义父乖乖待在他自己的院子里面,别老出来管着她。
这不,本来今天还打算跟段小娘子出去玩儿的,走到一半被她义父给叫回去,然后段小娘子就一个人跑出去玩儿了!
都不等她的!
江子依瞧见灵惘开始拿别的药材,心里有些好奇。
她看灵惘配过几次药,她义父的药里面有哪些些药材她是知道的,但他今日放进捣药罐里面的药材好似不是那些东西,千棠草好似都没放进去。
灵惘瞧见她的目光,心里似乎知道她的疑问,灵惘道:“这是楚姑娘的药。”
江子依撑着手肘起来:“楚姐姐?”
“嗯。”
“可是,楚姐姐不是好了吗?”江子依问道。
近日来,丫鬟们似乎都没往潇湘阁里面送药汤和药丸了,以前每次饭点的时候进去,就会闻见一股药味,前几天她去找了师姐好几次,还在潇湘阁里面蹭了几顿饭,都没闻见什么药味,江子依还以为......
灵惘手一顿,继而摇了摇头:“还没有的。”
那日,楚南竹被送回李家,上身衣衫满是殷红的血,宋锦遥几乎是哭着让灵惘救她,灵惘额头冷汗一滴滴冒出来。
被贯穿了心脉之人,如何还能活?
若她还有以前的龙骨还罢,可据典籍里记载,她已然被褪去神身了,即使身上还流着不同于凡人的血,可也终究是□□凡胎。
段城将宋锦遥带到一旁,稳定住她的情绪,然后用一种分外恳求的目光看着他。
拜托您了。
灵惘的头僵了僵,只得点了头。
只是他心里知道,他没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将楚南竹救回来。
厉城医馆虽多,会治隐门之人的大夫却只他一个,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