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契稍微地转动目光随着他的指使看过来看过去。许多仆人正在房间和走廊里打扫,但是他们对于李契的到来,大多视而不见。即使是从身边经过也是目不斜视。
“李契少爷。老爷今天不在家。您先洗澡换了衣服休息一下就可以吃饭了。”孙易打开了房间的门。明亮的光线让李契的眼睛几乎刺痛了一下。他走进去,面对豪华而整洁的一切不知所措地站着。
“浴室在这边,需要叫人为您洗澡么,李契少爷。”孙易推开房间里的一扇门说。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谢谢你。”李契第一次感觉自己连日语也不会说了。好像在这么一个环境里语音语调都要变得不同些才对。
等浴缸放满了水,浴室门也关上了他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在飘满水汽的室内,浑浑噩噩的把自己扒了个精光,用他看不懂文字的芬香沐浴液上上下下搓揉起泡沫冲干净后,才沉入温暖的水中算是藏匿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城堡里的王子
洗了澡出来的李契简直像换了一个人。衣服是雪白的衬衫加格子的薄西装外套,太合身了根本是定做的,把他的手臂和腿都包裹得修长。他满身芳香地走出门,行走在敞亮的走廊里。
找不到管家孙易,其他人又对他漠然不理,李契只好独自在大房子里兜兜转转。虽然刚才孙易已经简单介绍过了,但是在那么短时间内他还是记不住应该往哪里走才对。只是两边挂着的油画和摆放的雕塑不断地吸引他往前再往前。
也不知道走到了何处,他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间特别的玻璃房间,那房间的外墙都是用玻璃做的,不过已经挂上了窗帘遮挡住了里面,只有一扇门还是透明的。李契站在那门边,目光往房间内投看了过去。
房间里有两个人,头上都戴着黑色蒙面头盔完全看不见面目,只有从包裹着银白色击剑服的身材可以看出那是两个身姿矫健、腿长手长的男人。此刻他们完全没有主意到李契的存在,而是手持花剑正在激烈地相互较量之中。步伐进进退退,花剑夹着劲风和银光,李契虽然不懂也看得眼花缭乱。
忽然一人的花剑一挑在一个假动作以后直刺了过去,提示器鸣出了响声。被刺中的一人夸张地“啊!”了一声随即倒地,之后敏捷地一跃而起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汗淋淋的笑脸说:“我输了,不来了不来了,饿着肚子更不是你的对手了。欸……那是谁?”
李契发现那人已经注意到自己,而且还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出于礼貌他没办法现在跑开只能站定在原地。玻璃门被打开的时候,他赶紧鞠了一躬:“你好,我是李契。”
对方看到他的举动哈哈哈大笑起来,转过身看向另外一人说:“棣哥,你家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这么有意思的小子?”然后他摘下手套伸出一只手,学着李契毕恭毕敬而又生硬的语气说:“你好,我是方浩。”
李契抬起了些头缓慢犹豫着伸出手。这时另外一个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还没有摘掉头罩,只是高高屹立着并用花剑一指隔开了李契和方浩的手。
“别理他,我们再去来一局。”那人说。
“拜托棣哥,我已经认输了都!”方浩说,他又转低下头问:“你叫李契?哪个契?”
“就是契约的契。”李契听到“棣哥”两个字耳朵和心都动了动,特地往上瞟了一眼。
这时旁边的那人正抬手摘下头盔,李契看到那人湿漉漉的额发随动作滚下了一滴汗珠子落到下颌,然后整张脸出现在他眼前。对于这个哥哥小时候的印象只是漂亮,而五官具体长什么样子,他已经不记得了。时隔七年,曾经漂亮的轮廓完完全全长成了一个英俊的男人。古铜肤色,轮廓英挺,浓黑的眉毛斜飞入鬓,再加上那身装束和手里的花剑根本就是生活在这城堡里的王子。只有那对着自己冷淡目光,李契是熟悉的,和曾经没有什么变化。
“契约的契啊,好名字。”方浩没有注意到常棣和李契之间的诡异气氛,笑问说:“棣哥,这小帅哥是谁家的娃儿?”
“鬼知道他从哪来的。”常棣撂下这一句话,转背就到里面专门用来挂击剑装备的架子边脱衣服去了。
“诶,不会吧。长得跟常叔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方浩跟上还在说。
李契往常棣结实的光裸后背看了一眼,默默地退后了一步,转身快速逃离。不知道怎么的,边走边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激烈地像是要跃出来。
揣着一颗活蹦乱跳的心李契在大房子里迷了路,所以中饭也迟到了。他到餐厅的时候,常棣和方浩已经坐在长桌前吃了起来。
“李契少爷,这边请。”孙易戴着白手套拉开常棣下手的一张椅子对李契说。
李契小心翼翼地走到那灯光下,坐到了常棣身边,目光往旁边偷看了一眼。他本来是要偷学如何用刀叉,可视线却完全被那双骨骼分明的手给吸引了过去。
“李契,晚上哥哥带你出去玩啊。”方浩坐在对面笑道。他听到孙易叫李契为少爷,又看到常棣的态度,其中情况也大概猜出了几分。
李契回过神,笑了一下。刚想说话,却听常棣说:“晚上还有事,你忘了么?”
“事?啊,对对,那下次哥哥再带你玩啊。”方浩非常识趣地继续吃他的牛排。
李契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然后拿起刀叉,极其小声地用日语说:“我开动了。”他清楚的知道常棣不喜欢自己,甚至清楚的记得那次在屋檐下他对自己说的“妈妈和我都不欢迎你。”这句话。妈妈?整个庄园里并没有看到常夫人的影子,她是不在家么?李契默默地想。
用餐一时陷入了沉默。
忽然常棣冷而平淡地问:“爸爸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从外国□□那里领了个杂种回来就扔家里算怎么回事。”
李契一梗脖子,将一大块卡在喉咙里的牛肉使劲吞咽了下去。
“老爷交代了说他这两天实在忙,大概三天以后才能回来。”孙易的声音响起来,和颜悦色。
“我要和他通电话。”常棣霍然站起了身,沉重的座椅推拉声之后,人影带着风从李契身边穿过,跟在后面的是亦步亦趋的管家。
在他们都走了以后,方浩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笑对李契小声说:“怕你常棣哥哥了吧?”
李契摇摇头:“他只是不喜欢我吧。”从出生到现在,不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李契从来不在乎这些,不过对于常棣似乎又有不同。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让他喜欢,但是从心底里还是有那么几分细小的奢望。也许是因为初见时那个漂亮男孩子曾经对自己真诚的微笑过。
方浩笑点了点头:“没事,有我喜欢你。再说,你常棣哥哥人不坏。”
“嗯。”李契笑点了头。一只手捂住了有些绞痛的胃,这都是不经嚼碎连吃几块肉的后果。他本来是忍着的,可是忍了一会刚才那些直接吞下去的油腻东西都要在此刻一齐涌出来。李契突然一把捂住嘴,在偌大的餐厅里慌不择路。
“你怎么啦?”
李契听到方浩问自己,可是他的嘴被胃里的东西塞满了完全没有再开口说话的余地。下一秒胃里又是一阵痉挛,他的嘴巴终于装不住,全部吐到了地毯上。
“杂种!你怎么回事!”斥骂声与此同时在背后响起。李契吐得晕晕乎乎一下就被人拽了起来,并且一下搡开到老远的地上。他跌坐下去,视野里一片泪水晕开的模糊,看见刚刚那个起码还能维持着良好风度的哥哥,在此刻突然气急败坏,甚至亲自弯身去擦拭那些污秽。
“人呢!赶紧拿去洗!弄不回原样你们就都不要干了!”
李契用手背抹掉了眼眶里呕吐激出的眼泪,莫名其妙又带着几分心慌和好笑看着常棣为了一块地毯大发雷霆,一群仆人跑过来,手忙脚乱。在一片混乱中那个高大身影走了过来,随后就是挟带着风声的狠狠一脚,李契几乎是本能的侧身躲开了要害,屁股上火辣辣的中了一下,一瞬间麻木得浑身颤栗。
“滚出去!”
李契没去管常棣为什么愤怒得面目扭曲,也没敢再多看一眼抱住了常棣的方浩,他只是又匆匆忙忙又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找了个比较安全的方向迅速逃跑。
下午。李契一个人灰溜溜、悄无声息地一个人坐到了后院的白色吊椅上。原来这庄园是靠海而建,出了后院的花圃就是辽阔的大海。李契一只脚轻点着地面,在一阵一阵的海浪声里摇动着椅子。大海总是让他想起自己的家乡,那里有一望无际的白沙丘,不过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任何可以怀念的。
方才管家来找过他,说要给他看看有没有踢坏了那里,李契坚决说没事。他对常棣发脾气的原因兴趣不大,也懒得记恨。孙易却像任何一个大户人家的忠仆一样,对他絮絮说了半天,原来常夫人已经过世了,那块地毯是她生前的爱物,亲自从国外带回来的。大少爷深爱母亲,请李契少爷理解一下对亡母的追思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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