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是二十万的支票,谢谢你替我养了这么久的孙子。”
“我知道我儿子有不对,但他现在已经去了,我希望孙子能在我身边长大,你也要理解我作为孩子奶奶的心情。这孩子是我家的血脉......”
苏未年皱着眉完全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他们要带走孩子了,程远不能再呆在他身边的想法。
“那又怎样!我才是孩子的监护人,这是有法律效应的!”
顾红斐脸色一变,阴沉着开口:“好,你要这么办我们就这么办,法庭上见!”说完起身甩袖而去!
怪不得顾红斐急,现在她的处境是四面楚歌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老相好的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像是避瘟神一样的避着她!没了这边的依靠,周家也没人帮她,娘家又没一个可靠的,她能不急吗!
“顾红斐现在基本上已经不成气候了,被老情人掀了老底!”希伯端过来一杯咖啡。
周时延轻轻抿了一口,也轻松了不少。忽然手机铃声震动起来,眉角一挑,这时候谁找他?
屏幕上跳跃着“哥”字,周时延怔了怔,他又用了这个号,还给自己打电话?
带着几分迟疑几分暗喜将电话接起来:“喂?”
一阵沉默,周时延眉头皱了皱,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等着。
这一头苏未年也是难以启齿的样子,顾红斐真的将事情搬上了法庭,虽然自己是孩子的监护人,但另一方是与孩子有着血缘关系的奶奶,而且顾红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法庭上呈现一边倒的状态。
实在没了办法的他只好求助周时延,小孩现在在大公司上班,见的世面也多,主意肯定也要稳当些。虽然这样说,但是要主动开口求小孩,也不知道小孩会怎么想。
“我,我......孩子被带走了!”
孩子?程远?谁会带走他?周时延快速地在脑子里想了想:“路楹?”
“不是,是孩子的奶奶!”
苏未年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周时延沉默下来。倒不是说这是个多难办的事,只是他在考虑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到底用还是不用。
到底是要绅士一些呢还是小人更好一点!
想了想,周时延道:“你先别急,我帮你查一查,等有消息了再打电话给你!”
苏未年没有法子,现在只看着周时延了,自然是说什么都好。
挂了电话,周时延冷眼看向一边一脸八卦,双眼发光的希伯助理,淡淡开口将事情复述一遍,最后加问一句:“这个机会到底还是抓还是不抓呢?”
希伯闭上张得牛大的一张嘴,转身坐下,眼珠子转了几转,道:“要我的话,肯定是不屑去做这个小人的!不过你嘛,我之能说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周时延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想了一会儿,忽然张开眼,眼底流淌着精光让希伯颤了颤。
一个电话打过去,不出所料,苏未年一直守在电话边上,就等着他拿主意。
“喂?”
“嗯嗯,我在,阿延,有办法吗?”
周时延顿了顿,苏未年对着安静的电话心里打鼓,眉头也一寸一寸皱了起来。就在心理建设几乎崩塌的时候,那边的人开口了。
“哥,等程远回来了,你就到我这里来吧!”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一开始的犹豫就是害怕小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但是现在,似乎无法避免这样尴尬的话题了。
“阿延......”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苏未年为了难。
如果是简简单单的兄弟关系也就罢了,只要小孩不嫌弃他这个做哥哥的,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是知道小孩在想些什么,这样事情就变得稠乎乎起来,难以理清楚。
一阵沉默,周时延一如以往的好脾气,安安静静的等待。
“要是你不愿意帮......”
发现苏未年有了打退堂鼓的现象,周时延恰时地接过话来:“哥,你也知道程远的情况,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再说,我们两兄弟,为什么要见外呢?”
苏未年一怔:“啊?”
周时延苦笑一声:“难道哥还在为那一天的事情介意吗?不过,那也是哥的原因啊!明明说好了,两兄弟不会分开,哥你说那样什么分家不分家的话,我能不生气吗?”
苏未年脑子没转过弯来,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情经过,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现在,小孩说的话里坦坦荡荡的没有半分暧昧,是不是自己因为周时毅的影响先入为主了?
“哥?哥?好吗?”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轻声的呼唤,苏未年一怔,连忙应声。
“啊!好。”
“嗯,那好,我明天就回来处理这些事。”
周时延愉快的挂了电话,嘴角带笑,希伯了然的看了他一眼。看来又要做些什么了呢!
放下手机,按下内线,周时延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解决这件事。
这头苏未年却是对着已经挂了的电话回不过神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哇哇~”
“吵什么、吵什么!”顾红斐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这个小鬼还出来捣乱,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披着睡衣站在门口,怒斥着年强的保姆,保姆很是委屈,孩子有些小吵小闹的免不了,可这家主人太为难人了。
程远认生,自从被顾红斐领回来后吃不好也睡不好,瘦了很多。连保姆都很心疼,可顾红斐现在心思完全在周家这个瘫痪的局面上,也顾不上孩子怎么样。
到厨房到了杯水,回到卧室,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私人助理打来的。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压下烦意把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比意料中要快地接通了,助理有些焦急的声音穿过来:“不好了,夫人!”
☆、第 41 章
第四十一章
顾红斐作为一个强势了半辈子的女人,直觉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第六感还是很强的。
周时延因着周时毅的原因对顾红斐下了狠手,便是连半点余地都没给人留。顾氏老股东的一边倒是大多数人始料未及的,没了强大的资金撑起的官司很快有了结果。
顾红斐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有生之年想要再在周时延的手下有所作为的话只怕是很难了。
“哥,这些东西就别收拾了,等过去了,我们买新的。”周时延拿下苏未年手上的那一个奶瓶,转身随手丢进门口的垃圾篓内。
苏未年怔了会儿,低着眼睛看着篓子里的奶瓶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抬起头来:“阿延,我觉得我还是......”
“不要说我不想听的话,你明明答应我的,哥。”周时延扳过苏未年的肩膀,直视着他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苏未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嘴唇张了张到底没再说出什么来。冷静过后,事情解决的比想象中的快,苏未年抱着孩子的时候,小孩在一旁睁着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自欺欺人的日子到头了。
找小孩帮忙的时候是走投无路,心底里下意识的将小孩平时那些霸道的暧昧的言行举止给自动忽略了。现下,事情摆到了眼前,苏未年不得不承认心底里头透着的是七分悔三分怕,快要乱了主意。
这头眼看着风平浪静,顾红斐因为挪用公款以及故意伤害罪被送进了牢里,估计有了周时延的特别照顾在牢里的日子也不长了。
可就这么当头一直躲着不敢插手的苏陈胜忽然间有了动作。
坐在玻璃窗干净明亮的的复古咖啡馆里,苏未年不适的用手抓着身下的沙发垫子。
“原来真的是你,阿年!第一次遇见你我就觉得是你,偷偷让人帮我做了化验,居然、居然真的是你!”苏陈胜一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上笑得有些恶心,“阿年、阿年,你在这里,那他们呢?”
苏未年一直低着头,听见这话才抬起头看向苏陈胜,他打量着眼前男人的脸,似乎是想从中找到些什么,可是无论看多久,那上面都没有出现自己心底里所隐隐希望看到的。
“你不该问我,他们跟着谁你不是查不到,为什么来问我。”他转过头,淡淡的说。
苏陈胜一怔,笑意淡下来,苏未年不搭不理的姿态让他有些尴尬。顿了顿,他再接再厉:“我去年回了牙山找他们,可是小平把铺子卖了,村里人也不知道她带着孩子去了哪里。”
苏未年正了正姿势,两只手抬起放到腿上,不自然的握在一起,这是他不高兴时习惯做出的动作。
“我不知道,我很早就出来了,没有回去过。”
说完他站起来,想要离开这里,离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从里到外散发的气息令人觉得恶心,苏未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在外闯荡休养出来的多数人说的温和的性格就要破裂了。
苏陈胜眼见着苏未年抬腿要走,想到自己现下的状况,连忙抬手扯住苏未年的手:“那、那也没事,有你就好了、就好了!阿年,你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很辛苦,到我身边来、到我身边来吧!”
手上传来肌肤相接的触感,苏未年像是被火灼烧到一样一瞬间将手抽开,动作大到将桌上的咖啡杯震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