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庆幸当初的一时手软,只是恐吓了苏未年带着孩子离开。不然,现在周时毅那个小杂种和他带着的另一个野种咄咄逼人,她还真不好办!
秘书退了下去,顾红斐盯着桌上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孩子走在街上的照片,眼里暗光沉沉。
如果说苏未年的离开对周时延的一个沉重打击。那么周时毅的死无疑是另一重沉重打击砸在了他的身上。
“再说一遍!”
希伯低着眼,叹息一声,有些沉重道:“一早传来的消息,周少病发抢救无效,已经在昨晚十一点五十三分确认死亡了。”
周时毅的死别说打得希伯一个措手不及,更是让周时延没了方向。
“订机票,我要过去。”
“已经订好了,就是下午三点的机票,我和你一起。”
“你留下,你也走了,公司怎么办?”
周时延皱了皱眉表示不赞同,希伯却摇了摇头:“周少那边大概还会有一些事情需要我,莫桥说了律师也在那里等着,我需要替你出面和律师沟通。”
周时延有些没懂:“律师?”
希伯解释:“你以为,你哥这一走,他手底下那些股份和资金留给谁,还不是你。”
“莫桥......”
“莫桥什么都不要,他也不缺!”
周时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沉默下来。周时毅死了,那个总是一脸无赖躺在莫桥身上斜眼看着自己的男人,总是嚷嚷着要自己尊老爱幼喊“哥哥”的男人,就这么死了。按照希伯的说法,还把名下所有的遗产都过给了他!
“就是这样了!”
律师站起来,将文件整理好:“那么等葬礼举办过后,我会和你的助理一起将后续手续办理好。”
希伯与他握了握手:“好的,谢谢!”
人走出了门,周时延还是一副发着呆的样子,和莫桥的伤心不想说话不一样。周时延就是那样默默坐着,眼底里空空的,似乎在想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这是他留给你的。”莫桥递过来一封信一样的东西。周时延接过来,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莫桥嘴角扯开一抹牵强的笑:“你自己看吧!”
周时延狐疑着展开信封,不知道周时毅会留给他一些什么东西。嘱咐还是吩咐?
果然,不是什么哥哥弟弟间难分难舍的亲密肉麻。简单而又明了,周时毅要的只是报仇罢了!
一开始找到他并想方设法将他带回周家的原因就在这里吧!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得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但是顾红斐那个女人看起来还是要比他命硬一些。所以,才把这份愿望寄托在周时延身上。
“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莫桥淡淡开口。
周时延却笑了笑:“怎么不愿意,说起来,他要报的仇难道我就不要报了吗?”当初车毁人亡,自己滚下山坡才捡回一条命。他怎么不知道那都是顾红斐捣的鬼。还有母亲的死,哪一桩哪一件和那个女人没关系!
“有什么要帮忙的就来找我,我以后就在这里守着他不会回去了。”
周时延转头看着他,莫桥的脸上显而易见的都是憔悴与苍白,想了想,他犹豫着开口说:“我和他坦白了。”
莫桥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时延说的是谁,这时候才显出几分兴趣来,转头看着他:“是么?所以,找不到人了吧?”
周时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点了点头。
莫桥轻轻一笑,说:“这才是正常的结果。不过,现在顾红斐逼你逼得这么紧,他和你断了联系也是好事。”周时延苦笑:“好事?他如果在我身边,我一定能......”
“总说世事无常,你能料到顾红斐下一步怎么走再说,等两人都冷静冷静,特别是你,想清楚了再见面,效果都是截然不同的!”
周时延皱了皱眉:“如果,这中间再蹦出第二个路楹来,那就真的是截然不同了!”
莫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候外面来了人叫他。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他现在被你这么一闹腾,心里烦着呢,哪还有那些心思!且不说还有个程远给你挡着!”说着便走了出去。
这几天一同忙活,周时毅的后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希伯第二次过来带了几份文件给他,顾红斐丧子的消息也传了过来。不得不说这是最近以来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你回去吧!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以后有时间来走走!”
莫桥手里拿着个苹果。周时延看着他,这似乎是他的一个习惯,前几天时常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削苹果,削完了又拿着一个人坐着发呆,最后那个苹果的命运无一例外的都是垃圾桶里腐烂了结。
“你......那个。”原本是想说些安慰的话来的,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就是吐不出来,周时延脸上有些僵硬。
莫桥看着他的脸色了然一笑:“好了,快些解决完顾红斐,到时候过来玩啊!”
“嗯!”
回到美国公司,希伯已经提前在那里安排了。
“你也真行,我还以为你那几天大受打击什么都没做呢!”希伯将手上的文件递过来,“姓苏的这份资料你哪里来的?”
周时延淡淡瞥了一眼,说:“黑来的。”
希伯笑容一僵,吞了吞口水:“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周时延转过头朝他阴森森一笑:“比如因为那个小快递员耽误了我上个客户的事!”
希伯眼一瞪,怒道:“你监视我!”
周时延不屑的哼了一声:“监视你?小快递员都找到我这里来了,话说,你的品味也很不错啊!”说着按了内线,将秘书叫进来。
“周总,你找我?”
周时延背靠在办公椅上,双手环胸,淡淡道:“把上次那个小哥带来的东西给他拿过来。”
不一会儿,秘书提了个小袋子进来,递给希伯,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笑意。希伯心头颤了颤,想起什么,伸头朝袋子里看了看,果不其然,是那天换下来的衣服。
小秘书转身出门时,忽然一个回头,给他抛了个媚眼:“红色的哦!”
这一下,蹭蹭蹭从头红到脚,再去看周时延也是一副嘴角带笑,鄙视的笑的样子。恼羞成怒的希伯一个转身冲出门外,早就忘了问文件的事!
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周时延还是没有苏未年的消息,手机号码也换了。不过,周时延没有找到,不代表顾红斐也没有找到。
“夫人,已经有消息了!”
顾红斐淡淡“嗯”了一声,血红的指甲映衬在高脚玻璃杯上更加诡异。
这边苏未年下了班提着老板硬塞的半斤黑木耳,想着晚上该做点什么,是木耳炒肉呢,还是空心菜木耳汤呢?
乐乐似乎喜欢吃饭时拌汤,要不就做个汤好了,想着想着就到了门口,乐乐拿着个悠悠球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见苏未年回来了,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呼着跑上来。只是将手里的悠悠球收起来,嘟着嘴有些委屈地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苏未年走过去,想要摸一摸孩子的头。
乐乐却将脸一转,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嘟着嘴说:“小叔为什么要走啊?”
苏未年被这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再问些什么,房东大妈走出来,脸上也有几分不自在。
“未年啊!你家来亲戚了,说是要接宝宝回去呢!”
苏未年皱了皱眉头,跟着大妈进了屋。
厅里的沙发上,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坐在那里,身边还围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苏未年走过去,看了女人两眼,觉得有些眼熟,又叫不上名字!
“请问你是?”
顾红斐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淡淡开口:“我是来接程远回去的人,路楹失踪了一年了,你们之间的婚姻已经没有了法律效应,另外你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不能继续抚养程远。”
苏未年心底一凉,勉强镇定下来,反驳:“凭什么,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孩子的父亲!”
这件事不应该有别人知道才对!不对,小孩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但是他知道了,也就意味着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苏未年一时慌了神,手足无措的站在女人面前,忘了反驳!
顾红斐见达到目的,轻蔑一笑:“凭什么?凭这个!”
桌子上忽然多出一份文件似的东西,苏未年低下头,正看见上面“亲子鉴定书”几个字!
来不及多想,他猛然抬头:“你们是!”
“对,我是孩子的奶奶。”
苏未年拳头紧握着,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见女人一副高傲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吼出来:“你儿子做了那样的事,凭什么抚养宝宝!”
顾红斐皱了皱眉,似乎极不高兴他这副失控的样子,转开脸接着说:“你能给孩子什么?两千块一个月的收入?而我可以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让他在更好的环境里成长!”
顾红斐似乎没有料到苏未年的难缠,有些不耐的朝一旁的助理招了招手,助理走过来,递上一张纸条。苏未年看着两个人写写画画什么,顾红斐抬起头来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