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肚子上剌一刀,你说痛不痛。”苗苗貌似贪睡,眼睛闭得紧紧的,星骓就把他放在床上。可刚离手,这家伙就用能掀翻屋顶的音量大声嚎哭起来,只好又抱在怀里哄:“我原先也不知道,直到生产豆豆的时候才发现,当时又不是在正规医院做的手术,差点把我活活痛死。不过,再剧烈的疼痛和孩子平安出生的喜悦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们这个家族受到诅咒,所以子孙都有不同程度的缺陷吗——苗苗安静的时候很可爱,哑巴用手指逗他,他就会抓住那根指头,放到嘴里吧嗒吧嗒的吮吸——小十九有凝血障碍,你是免疫麻醉药品,小二十三天生少一个肾脏,豆豆又对粉尘过敏。
“锦年少个肾?”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是啊,不过正常人少一个也能活吧——想了会,又动笔——我的其他兄弟都有些问题,不是残疾就是有罕见的先天性疾病。
“可你不是挺正常的吗?别吓我!”星骓猛地坐直,扯得伤口钝痛,又担心哑巴有什么疾病,满脸都是焦虑。还好男人咧嘴笑,亲了他一下——我啊,没有智齿,不是不生长,而是天生就没有这四颗牙。嘿嘿,倒是省了长牙的痛苦。
“其他的呢,没有什么不对劲吧。”握住哑巴的手,星骓才幡然醒悟自己有多喜欢这个男人。他开心,自己也会开心;他难过,就跟着难过;得知他可能患有疾病,立刻担心得不得了。
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你还没说刚才干什么去了,要拿什么吩咐我就行,别自己跑来跑去,你现在需要卧床静养。动来动去的,小心伤口长不好,肚子上留条蜈蚣一样的疤——哑巴吓唬他,装得有模有样的,可惜星骓是医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吃他那一套。
他笑了笑,不当回事:“我去给小林打电话了,泽德伤得比我重,家里又没专人伺候他,少不得把人叫回来。”
也许,现在小十九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因为不知道弟弟是下面那个,做兄长的倒也不反对两人交往,更何况这家伙原先喜欢星骓,是他的情敌,当然要早点解决才是。他们聊了好半天,哑巴忽然想到些邪恶的画面,偷笑——等你身体好了,我要做到你下不了床,好期待!
“这有什么好期待的,都老夫老妻了。”星骓脸红得厉害,手指不自然地蜷曲在一起,早就忘了一天前他还想逃跑的事。
因为我爱你,所以珍惜每一次结合的机会,我想感受你身体最深处的热度和迷乱,把极致的快乐传递给你——哑巴忽然正经起来,他抬起星骓的下巴,轻轻啄吻柔软的嘴唇——我年轻的时候没能好好爱你,对不起,但现在我们有时间和机会,完全能把那些年失去的全部弥补回来,可以吗?
星骓被他亲得气息不稳,靠在床头上,用一个拥抱作为回答……
59怀上了
“呵呵!”两人吻得难分难解,忽然被短促的笑声打断,这声音分明是从苗苗身体里发出来的。星骓一惊,立刻推开哑巴,如临大敌。但孩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安安静静睡着,声音也不是他用嘴说的,而是从身体内部扩散而出。
等了好久,再也没有其他响动。夫夫两对看,很清楚他们没听错,笑声绝对不是幻觉。
“苗苗?”试探着叫了几声,哑巴也在旁边推波助澜,用手指轻轻抚摸孩子的小手小脚。可是没动静,不管怎么问都没反应,过了会,小家伙蹬了两下胖脚丫子,一翻身,抱住男人的大手又睡了。虽然他装得很像那么回事,可新生儿哪里会翻身,而且苗苗明显比昨天长大一圈,没有哪个人类的孩子有这种生长速度!
星骓满脸焦虑,可没敌得过天性,不管孩子体内有什么,都是他割舍不下的心肝宝贝。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儿子,目光既温柔又痛苦,哑巴当然理解他此刻复杂不安的心绪,又拿不出好的解决办法,盲目尝试只怕会带来更多麻烦,最后弄得一团糟……
之后的十几天,苗苗倒是老实,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除了长得比较快之外,情况稳定。但是豆豆闲不住,老去逗他说话,见他不理人,还有点伤心欲绝的样子:“爸爸,弟弟是不是讨厌我,怎么不和我说话了呢。”
“弟弟在养精蓄锐长身体,长大了才能和你玩啊。”星骓哄他。
“我今天跟红红说以后不能娶她了,因为我要给弟弟当媳妇,结果她哭得好厉害,一直不理我,还说再也不跟我说话了。”豆豆趴在床边上,两只眼睛瞅着苗苗,小大人一样地叹气:“哎,我现在就想问弟弟,我能不能又娶红红,又给他当媳妇。这样红红不会伤心,弟弟也不会气我说话不算数了。”
“傻儿子,你们是亲兄弟,不能做夫妻。”孩子还小,被兵主忽悠了两句就晕头了,一门心思要给苗苗当媳妇,星骓哪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看,弟弟才那么点大呢,那能想到以后的事。你乖乖的,好好学习,长大找个好姑娘,爸爸才能放心。”
“可是……”小家伙还想反驳,想了半天没找到理由,眼巴巴地看父亲,忧虑地蹦出一句:“那弟弟死劲哭怎么办,哭得太厉害会把肠子哭断的。”
肝肠寸断是他最近从电视里学来的成语,还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只知道可以用来形容伤心。
“弟弟可乖了,不会哭闹,你看,他不是睡得好好的吗。”话刚说完,苗苗像是故意唱反调一样,扯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星骓头痛得要命,只好把他抱起来哄,心里却想着要是不把兵主弄出去,以后这个家绝对会鸡飞狗跳。
豆豆看他哭得厉害,比当爹的还着急,围在父亲身边团团转,不停安慰:“弟弟不哭,不哭!”
不是才喂过吗,又怎么了——哑巴拎着大包小包的婴儿用品进来,皱了皱眉。
“别提了。”星骓摇头,把孩子递给男人,顺便抱怨几句:“外公怎么还不回来,到处都找不到,不知道我们在这着急吗。”
操什么心,他老人家做事有分寸,你把身体养好就行。瞧你,脸色都没以前红润了,还不多吃点——虽然星骓说男人不需要做月子,哑巴还是在网上收集了许多滋补的汤品,每天换着法做。前天是蛋奶鲫鱼汤,昨天是猪脚炖莲藕,今天则选肥嫩的乌鸡和竹荪用砂锅慢慢烹制,加了枸杞,色香味俱全。把东西归置整齐,男人立刻去盛了一碗鲜美的鸡汤,给豆豆夹了个鸡腿,伺候爷俩吃饱喝足。
“别光给我补,泽德伤得重,你弄点七星鱼给他吃。这东西有清热解毒、拔毒生肌,促进伤口愈合的功效,最适合挨刀子的人吃。”鸡汤味美甘甜,可星骓吃着觉得不是滋味,全家就他一个人待遇最好,有失偏颇。
小林日日夜夜伺候着呢,哪轮得到我管闲事。要说这小十九也是个懒得长毛的混蛋,吃了睡,睡醒了吃,连上厕所都要人抱着去,半个月胖了七八斤——哑巴嘿嘿地笑,因为不知道泽德是下面那个,所以对这个耐心负责的“准弟媳”或者说是“未来婶婶”很满意——真看不出来他以前那么喜欢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暗恋了泽德多久,真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对我有好感又不是因为产生了爱情,这次是真的遇到心动的人了,当然不一样。我看他跟泽德很般配,两人有发生了关系,不如……”他一直认为这个大男孩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些温柔的安慰,跟泽德在一起才会真的感受到幸福和快乐,所以很愿意撮合他们:“前天我遇到小林爸,他隐约跟我提过这事,似乎也不反对,可能最近几天还会上咱们家来谈婚事。不过你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就那样,拿不出多少钱,你也别为难人。”
他家就小林一个男丁吧,不反对?怎么可能——哑巴大吃一惊,在重视继承人的农村,就算当地没有重男轻女的风气,也不能不要孩子!
“开始确实不同意,不过小林告诉他泽德可以生育,加上两人爱得死去活来的拆不开,所以点头默认了。”谈论这些的时候,豆豆一直趴在婴儿床边,拿玩具逗苗苗玩,根本没注意大人在说什么:“但我不同意他受孕,那种体质熬不过破腹产手术,还得跟小林家人说清楚才行。”
生个屁的儿子,他敢让人爬上身上去,我先打死他——哑巴的沙文主义思想又犯了,好像真的看到泽德被人压着侵犯一样,气得脸红脖子粗。星骓偷笑,又想闹闹他,于是装出不满意的神色说:“怎么,他就要精贵点,不能给人压?”
不能——明显带着情绪的回答!
“那你能让我压一次吗?”勾住男人的脖子,星骓用很近的距离,贴在耳边低语:“不是想要女儿?自己生啊。我已经问过外公了,你也有这功能。”
他们这个家族,凡是男人生产下的男性都拥有可以孕育后代的特殊体质,而女性生的后代只有一定几率才可以生孩子。星骓属于中了大奖的那种人,而他的两个哥哥都很正常。所以,按照这个逻辑,哑巴也是能生育的人,这事他应该也很清楚,至少白凤肯定私底下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