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栖桐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震动。难道说,这眼前的一双人,竟是一对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处处都有桃花开,竟然不看对像的?若不是一路上有金云柯,有齐中尉,有晏丞相夫妻,有见过男女成双成对,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处在了个感情观绝然不一样的地方,不然,怎么轻易便会碰上这样的情侣,不然她又怎么……晏栖桐紧摄住心神,把那动荡不安的念头死死扼杀住。她突然很想问夙命,“我冥之心”在哪里,它真的可以带着人的灵魂穿越生死阴阳两界乃至时空吗?她突然,很想走。再不走,就怕来不及了……
可到底晏栖桐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只因瞧见桑梓那平静的面孔。自己尤有惊疑,她就不信桑梓会想不到,那两人何其露骨,简直就根本没有想到避人耳目,最关键的是这大厅中众人似乎也是见多不怪,倒有两分打趣地看着她们*。
桑梓,会怎么想,她在,想什么……这念头瞬间就塞满了晏栖桐的脑子。
凤城这时开口道:“桑梓,我有些医术上的问题想要问你,你的身子可无佯,还要休息么?”
桑梓回神,点了点头:“使得,我随你去。”说罢她看了晏流光一眼。
晏流光立即道:“我带妹妹到各园中看看。”
桑梓点了点头,起身随凤城走了。晏栖桐直盯着她走出很远,她竟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却还惦记着自己生怕被人冷落。晏栖桐心里顿时有些酸意,她紧紧抓住那只流光赏给她的红包封袋,使了力也不自觉。
等随凤城到了分烟阁处凤城的居所,桑梓才发现凤城并不是真有问题要问她,而只是将她引到此处来罢了。就在她们到了不久,刚刚端起沏好的茶,夙命就领着几个使女到了。桑梓放下了茶盅,便知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夙命一坐下,便观得桑梓脸上有种释然,她心中便一迟,没有开口。
她不开口,几个使女就都看着她,也不开口。
桑梓等了一等,终是笑了:“夙命,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么。”
夙命点头。
“为‘我冥之心’来。”桑梓淡道。
“‘我冥之心’?”宝桥惊呼一声,因为她记得是她告诉了桑梓这个物件的。
夙命瞬间心中有了些明了,但她摇了摇头:“在那之前,我想问问,流光说晏栖桐有些奇怪,你不曾发觉么?”
桑梓一怔:“……不知她指的是什么。”
“她说自己失忆,但失忆常见于人心中的事物,至于自小养成的一些习惯却是不易改变的。”夙命慢声道,“流光说她一向不使左手,但昨晚她分明是用左手拿箸,这却不是一天两天能练成的。”
桑梓想了想,与宝桥对视了一眼。当初晏栖桐醒来后一开始用左手吃饭确实很不自在,但又很快就拿顺手了,关于这一点她们倒没想很多。可是,晏栖桐忘了自己画过的画,不识得自己写下的字,更不会弹马车中那把据说是她自己用了多年的琴,包括她做些杂事与照顾起人来都那么顺理成章,一点也不像个在阁中养了多年的千金大小姐,想来,总是有些异样的: “有时候我也觉得,她不像是晏栖桐。”可惜这前面数年,她又不与之相识,所以也就没有细究过,何况她觉得如今的晏栖桐甚好,何必还要去揭开那些过往呢。
流光如此,桑梓也如此,夙命便可以想见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那么,便是要弄清楚那个身体里的灵魂到底从何而来,又因何稳居在内,尚且——她竟然看不出那法术的痕迹,若不是有世外高人执笔的符咒,那就是天意为之了。
因此夙命狡黠地笑了:“这有何难,我们来考考她好了。”
“怎么考?”宝桥诸人同声问道,又一齐去看桑梓,焰池迟疑地补了一句,“直接问不就得了。”
夙命却摇头道:“只怕她的失忆不是那么简单,不然早告诉桑梓了。”
桑梓心中微微挣扎,她了解夙命,夙命绝对会是因为一时好奇就出这样的主意,可是她的好奇又绝不会真是随意而为,总是有其道理,莫非,桑梓心中猛跳,莫非所谓的不简单是因为晏栖桐身上真有说不得的秘密?她突然想到了那离奇的失魂症……
宝桥却是按捺不住了:“我记得在药园子里的时候,桑梓问过她是否相信神灵,她竟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相信。相信鬼神之人最容易套话了,不然试试?”
桃溪好容易插/进话来:“她怎么会那么相信的?”
凤城悠悠回道:“想是遇到过离奇之事,才百般不疑吧。”
“那不就得了,”夙命摊了摊手,颇有兴致道,“咱们就弄个鬼神给她看看。”
“那谁来做鬼?”焰池凑兴追问道。
“为什么要做鬼呢,鬼问你的话,你会答么,”夙命一笑,“只有遇到神灵的时候,你才会虔诚地说出你心底的话不是么?”她转了个头,“那么,凤城,你要做神仙么。”
“你们真是太无聊了。”凤城飞了个白眼给众人,断定道。但在这些人眼里,这一眼却是横波百媚,也就当她默认了。
最后只有桃溪心中默默道,今个儿是大年初一,你们就这样算计别人,真的好么……
☆、第七七章
被晏流光带到羽园,晏栖桐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听到鸟叫声了,这里,竟然有一座私人动物园……
有两只雪白的丹顶鹤刚从她们面前傲然款步而过,其中一只似是认识晏流光,偏过头来,朝她轻轻鸣叫了一声。
“园子里本来还有一条大青蛇,不过现下冬眠去了。”晏流光介绍道。
晏栖桐心想怎么记得白娘子寻灵芝救许仙时被仙鹤飞啄,那好像是天敌来着,也能融洽共存?除此以外还有各种动物,体积最大的居然是一头瘦熊。
“这头熊也不知怎么上得竹瑟山,许是天冷没有食物,瘦得只剩了皮包骨,是凤城引它进园子的。”晏流光叹道,“别瞧它个儿大,性子倒温顺。”
晏栖桐便又分心想道熊猫人人都喜欢,所以很多人会忘了它终究是熊而不是猫:“还是小心些,若是被它扑上一爪,恐怕会有性命危险。”
晏流光回头看了她一眼,心中也有些激动。别管她如何答不上自己问的问题,这个人站在这可不就是晏栖桐。她竟然也会对自己说出这种关心的话——晏流光是头一次听到,一时心有感概没有说话。
忽而一阵“扑棱”声响起,一群白鸽不知从哪飞了出来,四散向云吊磐中各处。
“那是凤城养的信鸽。”晏流光一招手,一只白体紫颈的鸽子直冲下来,歇在了她的肩头。晏流光明眸中顿有笑意,骄傲地道,“瞧,这是我的鸽子,它只认我。”
晏栖桐见她与那鸽子十分亲密,渐渐看着也有些羡慕。纵使她前些年受了苦,如今也是苦尽甘来。这般美的笑,不带一点哀愁,恐怕这人一生都要不知疾苦了。虽然她原是宏国人,现在在异乡,可至少还处于同一个世界,可以随时回去。而自己不一样,如果错过机会,恐怕就再难寻找了。
“姐姐,我想问问……”她刚想说出口,可猛然间想起宝桥说过的话。便是自己这身子的主人,在出嫁前百般逼问晏流光太子送过什么信物,以至于后面晏流光投井险些出事。她便有些惴惴不安,现在来问,不会是以为自己还要夺回那信物吧。这样一想,话到了嘴边,晏栖桐便又咽了下去。算了,唯今之计,只有期望桑梓能从夙命那边知道什么。
因着心事种种,晏栖桐随着晏流光看到了哪里也是走马观花心不在焉,晏流光似是发现她总在引颈观望,便试着道:“你是不是在找桑梓?”
被说中心事的晏栖桐却立即反驳道:“没有!”
晏流光被吓了一跳,妹妹杏眼一瞪颇有气势,令她也忍不住倒退了一步,但这矢口否认的语气怎么浑似此地无银。她向来被家中培养得仪态万方,绝少这样失态。晏流光掩住心中的惊疑,失笑道:“她在分烟阁中,凤城也懂些草药,两人凑在一起想必是要呆一会儿的。”
晏栖桐咬着下唇没再说话,心中已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回答的那么大的反弹,别人不奇怪才怪。
果然,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晏栖桐才看到桑梓。但不知白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桑梓竟然不太敢看她的样子,吃饭时也与她隔得远远的,连头都不甚抬起。
晏栖桐心中有些纳闷,但夙命从旁已经端起了酒杯,对着她道:“昨日是新年宴,今日却是迎宾宴,栖桐,此宴特地为你而设,你要开怀畅饮才是。”
晏栖桐不敢怠慢,夙命在这里,便等同于公司的大老板吧,这种敬酒却是推不得的,她只能与其碰碰杯,“多谢。”一口喝掉了酒。有些意外的是,这酒却不若昨晚的清甜,灌到喉间隐隐有些辣味,可以算是她到这里后喝过的最厉害的酒了。她心中暗暗叫苦,这酒一看便会醉人,万一自己再喝醉怎么办。
她不敢想,她其实从来没忘记,那夜的牛肉味香酒也香,马车里她吻了桑梓,非但吻了,还异常主动和……异常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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