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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魎之恋 ([日]木原音瀬)


迟归加上白粉香,还有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亮一郎想必是去与女人欢爱了吧?除此之外,德马无法再作他想,胸口像是有道伤口般阵阵作痛。虽然喜欢上年纪比自己轻、毛病多、像个被宠坏孩童般的主人,然而自己只是个下人,又跟对方一样是男人,所以德马长久以来都无法向对方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使一辈子无法表达爱意,他依然下定决心要尽可能地待在亮一郎身边,竭尽至诚,直到对方结婚为止。
当感情得到回应时,他还曾怀疑这是不是梦。对方告诉他一直都很喜欢他,还向他求爱,他感觉宛如来到天堂。亮一郎正如他自己说的「喜欢他」一样,很重视德马,对他很温柔。明明这男人毛病多,常常心情不好,一遇到什么就闹别扭,他却不曾粗鲁地对待自己,而且一旦他感情失控而口出恶言,事后必定会向德马道歉。
主人没了钱,无法雇用女佣,自己便怀着代替女佣、代替妻子的心情工作。烧饭洗衣不嫌苦,只要想到是为了亮一郎而做,甚至倍感高兴。但即使因被爱而幸福,盘据在心中一隅的不安依然无法消失,因为他知道亮一郎以前与几位女性有过关系。
如果对方对自己说「还是女人比较好」,生不出孩子的自己就只有乖乖退让一途了。
德马把皮鞋紧紧抱在胸前,簌簌掉泪。被对方这样温柔地爱过以后,怎么可能回到过去佣人的身分?互明心迹之前,即使知道亮一郎的韵事,他还是会觉得「这也没办法」,然后放弃,但如今不行。显而易见的,自己正在嫉妒那些被亮一郎所爱的女人们,他好想在自己暴露出这样的丑态之前消失。
「你在做什么?」
一回头,只见穿着睡衣的亮一郎站在入口,德马没注意到他走下楼梯的脚步声。
「你在哭吗?」
他慌忙低头,拭去滑落脸颊的眼泪。脚步声靠近,亮一郎轻轻抚摸德马的头。受到对方温柔相待,他感到格外痛苦,本来已经拭去的眼泪又滴滴答答地把地板染成深色。
「为什么抱着我的皮鞋哭?」
德马仿佛在表示「不要不要」似地摇头,对方抓住他的下巴粗鲁地往上抬。
「说说看啊!如果不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哭。」
亮一郎的眼神充满困惑,然后用温柔的手指拭去德马流下的泪珠。
「是因为我没有吃你做的晚餐?如果有剩下的。我明天早上会吃。」
他一面吸鼻涕一面低头,亮一郎粗鲁地抢走德马拿在手中的皮鞋,丢向墙壁。看到对方激烈的反应,他都呆了,说时迟那时快,他被对方紧紧抱进怀里。
「你该抱的不是皮鞋而是我吧?」
胸口好难过,而且混杂着心痛。德马把手臂环上心爱男人的背,放声大哭。
「生气也哭,对你温柔也哭,抱紧你也哭……我该怎么做才好啊?」
德马哭得连困惑的男人睡衣肩膀都被沾湿了,之后总算回复了平静。
「您另外有喜欢的人了吧。」
听到他用力挤出来的声音,亮一郎呆呆地应了声:「啊?」
「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
「反正我是个男的,若您不要我了就请抛弃我吧,不必多虑。」
「等一下,我做了什么吗?」
对方抓住他的衣襟前后用力摇晃。
「白粉……」
「白粉怎么了?」
「您不是因为去与某位女性欢好,才染上白粉香的吗?」
「我才没有去找女人欢好,今晚只是去跟原吃饭……」
话说到一半打住,亮一郎想起什么似地喊了声:「对了!」
「回来在路边遇到了原的情人,她人不舒服,蹲在路边,我只好背她到原家。喝多了的原摇摇晃晃的,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我才会回来晚了。」
亮一郎天生直肠子,不懂得拐弯,不擅长说谎话。
「原的情人既漂亮又有诱惑力,妆却化得很浓,我不喜欢那种风尘味重的招摇女子。」
然后他轻轻抚摸德马濡湿的脸颊。
「我比较喜欢只在我面前展露诱惑力的人。」
容易害羞的德马满脸通红,当场低下头去。自己明明知道亮一郎很诚实,却因为一些芝麻小事怀疑他。即使如此被爱,依旧无法相信,德马对于自己的心如此贫乏感到羞耻。
「非常抱歉,非常抱歉。」
「这没什么好道歉的。也是因为我今天态度很差,一点都不体贴。」
对方温言安慰,反而让他更空虚。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够了。」
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只见亮一郎的眼睛正温柔地流露笑意。
「你知道是自己不对了吗?我这么爱你,你居然怀疑我。」
「我知道了。」
「那你主动来亲我。」
德马用力眨眼睛。
「在国外,接吻好像被视为重归于好的仪式哦!你也试试来亲我吧。」
在这之前,亮一郎曾向他索吻,德马却不曾主动过,因为他觉得自己主动案求很不像话。
「可是……可是……」
「你不想跟我重归于好吗?」
即使知道对方在戏弄自己,被这样讲的他还是无法拒绝。德马颤抖着,给了所爱的男人一个羽毛般的吻,结果这个主动起头的吻马上被亮一郎夺走。他被紧紧抱在怀里,舌头被缠绞得脑袋里一片模糊。
如果……在被爱的短短空档里,德马想着——
如果自己这么喜欢的男人不再爱他,对他的爱褪色了,他会死、会悄悄消失,在山里让妖怪之类的吃掉,然后不留痕迹。他觉得不只是死,就算连痕迹都不留,亮一郎也不会因为失去自己而心痛。

他就这样直接被抱上二楼,受到疼爱。即使交欢的行为结束,亮一郎也没离开德马。西式睡床很窄,两个男人躺在上面,只能像贝壳般紧紧相贴,距离近得可以从背后感觉到对方的热度,德马很开心。
朦胧地睡了一下子,感到有人抚摸脸颊的他醒转过来,被情人抚摸的触感就像拿丝绢在脸颊磨蹭,舒服得令人陶醉。月光从窗子照进来,相当明亮。月色这么亮,走在外头说不定可以不用拿灯火。不意间鼻子痒了起来,他「哈啾」打了个喷嚏,抚触脸颊的手指戛然而止。
「醒了?」
「醒一会儿了,亮一郎少爷才是,睡不着吗?」
「脑子里有事在转,眼睛就合不上。」
亮一郎在德马耳边呼地叹了口气。
「在烦什么事呢?」
亮一郎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缓缓开口:
「原突然告诉我不念大学了。」
「原先生?」
在亮一郎照顾的学生当中,原算是格外认真的,对植物学有着非比寻常的热情。亮一郎正因为感觉到这点,所以特别疼爱原。
「为什么突然不念……是因为家里有事情吗?」
很多学生都说老家破产、没钱继续念书所以放弃念大学。要想继续读书,就必须花费相对的金钱。
「如果是碍于家中状况,我会接受,不过理由似乎是原想跟相爱的女人一起生活,然而学生身分不称头,他想离开学校去工作。因为那女人很美,他很不安,怕别的男人可能会在自己拖拖拉拉的当儿把她抢走。」
德马窸窸窣窣地挪动身躯,与亮一郎面对面。
「原先生的情人有那么美吗?」
「很美哦,是位娇媚到滴出水来的女性,她那么美艳,是男人都不会放过她的……不过我不喜欢那种既招摇,品格又低的人。我不是不明白原的心情,但学问一直作到现在,放弃了很可惜。虽然我认为即使娶了妻也可以继续求学,但原坚持不读下去了。」
亮一郎粗鲁地紧紧抱住德马。
「就在前几天,教室去野外采集,原却没有来。之后问他理由,他说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告诉他:若是这样也没办法,不要勉强,因为最近他瘦了很多嘛。后来我从副教授那儿听说原那天都泡在大丸吴服店(注40)里,于是很不高兴地去质问他,结果他真的是在店里挑选和服与腰带,打算送给女人。」
放着学问不做而跑去选礼物送给女人,的确是令人咂舌。而且认真的原居然会做出这种诉诸感情的举动,德马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
「我认为那女人一定是把原玩弄于股掌之上。我没那么不解人情世故,会给人家的恋爱浇冷水,然而不慎选对象是会吃亏的。送那女人回去时,我率直地告诉原『放弃那女人吧』,他马上怒火中烧,对身为老师的我说再也不想看到我的脸。」
听起来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亮一郎紧抱着德马的身体,左右摇晃着。
「唉,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
德马抓住亮一郎环住自己腰部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
「原先生不是醉到连脚步都不稳了吗?」
「是这样没错啦……」
「我觉得酒后发生的事情,还是付诸流水比较好,您得怀着立于上位者的度量去原谅对方才是。」
「但是……」
亮一郎一脸无法接受,与幼时相仿的表情令德马心生怜爱。他温柔地抚摸亮一郎稍长的头发:
「由于我没有听原先生说过这件事,也不曾目睹他的这位情人,所以没有立场说话,但我认为,随着时间过去,他会了解亮一郎少爷打从心底担心他的心意。」
「因为恋爱无药可医啊」,亮一郎轻声低喃。听到这台词的德马胸口一阵刺痛,因为他觉得这话好像就是在说自己。他怀疑:莫非这男人在内心某处对与自己之间的关系感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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