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息一出,不少人震惊,——原来萧家还有这段隐情。
甚有些别府贵妇,更是看不上这种宠妾灭妻的负心浪人,
“安氏除了有些蛮习外,也没见得有多大过错,平时一些捕风捉影,诟病安氏的话,还俱是从萧府中传出来的,真以为她们都是傻子,看不出其中内情。”
这些贵妇与安吉珠的关系都是一般,但如今萧府闹成这样,安吉珠因为一个贱籍出身的妾氏,弄得和萧步墟关系冰冷,并且反目成仇,众人反而对安吉珠同情起来——同为女人,又都是正室,安吉珠被一个妾室排挤至此,大家都是千年修道的狐狸,谁看不出萧家内宅到底是个什么腌臜地方。
——
白真柔还在为自己被降成通房痛苦不矣,
“老爷,萧潜此子天生难以管教,他行凶和妾有关吗?老爷这么多妾室,为何只有妾一个人被说成恃宠而娇,与正妻为敌,妾身到底有何过错,为何受到如此迫害,降成一个无名无份的普通妇人,侯爷,妾身不服!”
白真柔在萧步墟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却一片阴暗。
凭什么,她现在离侯府女主人的地位只差一步之遥时,却全毁了。
而萧步墟此人,平时口口声声的说着爱她,但大难临头,却不知护着她,只想着保全自己,说得什么深情不悔,也不过全是些虚伪谎言。
“你不服怎样,有本事,你也让你的家人到皇上那里,替你说情啊!”萧步墟如今无官无职,空有个侯爷名头,本来就心烦意乱,也怪白真柔在他休妻弃子时,没有加以阻拦,反而一直在后面添油加醋,让他头脑真就冲动了。
现在听着白真柔如泣如诉的哭声,不仅没有心生爱怜,却只觉头疼。
“你闹够了没有,平时的温柔解意都哪了?”泼妇嘴脸。
“侯爷,你……”白真柔瞪着楚楚可怜的清澈大眼,语带凄楚,“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妾……”
萧步墟看着白真柔露此神情,平时肯定会百般受怜,马上搂在怀中宽慰,此时却全无心情。
——他又没做错什么,保下她性命已经不易,还凭白把宠妾灭妻之事坐实了——白真柔还想怎样,他这么多年为她做得还不够吗?真是贪心不足的女人。
“你也别说得你没有半点过失一样,你不过一个妾室,在这府中任你妄为就罢了,还敢公然穿着有品阶夫人,才能穿的衣饰访亲会友,你……”自己找死,怨得何人。
萧步墟没有把话说全,大步流星的离开白真柔的屋子。
白真柔看着不耐烦的萧步墟离去,脸色渐渐阴沉狰狞,“骗子,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白真柔想起当年没有保住白家,让自己轮为阶下囚的父亲,想起平时信誓旦旦,这时侯却不知守护她的萧步墟,怨念非常。
“柔儿,男人对女人的承诺,概是嘴上说说,你万万不可信之。”白真柔想起,她逝去多年的老母说的话,深以为然。
“哈哈哈……”白真柔大笑一会,——她再也不要信这萧步墟,再也不,男人也只配她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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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阳光明媚,晨风凉爽中,萧潜正在安吉珠一处陪嫁京外庄子,山庄边的竹林里的空地,专心练着剑。
“青松迎客式,落花流水式,倦鸟归巢式……”
萧潜穿着宽松的黑色武服,按着他的武术师傅霍东教他的要诀,半点不马虎的练剑。
事情回到前两日,
萧潜父母终于合离,安吉珠也收拾一番,搬到了萧潜外祖母那里,至于嫁妆随后安家自会全部拉走。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萧潜不觉丝毫痛心或是茫然,反而心中大石落地,轻松不少,虽然他处境越发艰难。
萧府之人,如今哪把他当世子,反而看着他如仇人一般。
萧潜心中冷笑,“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不长眼的,知道他萧潜的本事,”萧潜喃喃着,心中更加坚定了变强的决心。
而萧潜在皇上下旨后的第二天,就对萧步墟说了自己要搬到外面思过的决定。
“准了。”
萧步墟对他说了两个字,就把头扭到一边,仿佛他是什么恶心之物般。
“多谢,”萧潜完全不在意,反正萧步墟不把他当儿子,他也不把他当父亲,至于那些父子亲情,也在萧步墟打杀自己母亲,与自己断绝父子关系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直到一套剑法练完收功,萧潜把目光看向竹林一侧——从刚才起他就发觉在被人注视。
“啪啪啪,”竹林外响起一阵掌声,几个穿着艳色服饰,非常浮夸的少年人从外走进来。
“不错啊,没想到如今狗憎人厌的你,还能沉下心在这里耍剑……”一身绛紫色锦袍,腰间玉饰和头上玉冠皆为紫色的江朗,萧潜的‘狐朋狗友’之一率先出声。
虽然话语难听,但江朗眼中却带着笑意,脸上也无嘲讽之色,反而很是欣赏。
一身大红袍的孙其亮,孙御史的嫡子,听着哈哈大笑,“萧潜,从齐天侯府活着出来,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小样,命挺硬啊,”萧潜惹这么多大事,如今没缺胳膊短腿,在他看来萧潜牛叉。
“本少那是福大命大,”萧潜没好气。
“福个屁,你那是祸害遗千年,”高阁老的小儿子高翻一脸鄙夷。
“唉,我说你们,我表弟刚从火坑出来,心情必然低落,你们干什么个个阴阳怪气?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唐礼基一脸护弟的样子,然后看向萧潜,“我刚才在你住的破庄子里转了转,这地方太破了,不如你到哥哥家,我母亲从小就疼你大过我,去了肯定比在齐天侯府只好不坏。”
萧潜正色,“我还在闭门思过呢,去你家住是个什么意思。”
“也是,”唐礼基摸摸鼻子,然后看向自己身后还站着的一个人,“潜儿,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萧潜眼神一动,看着一脸白净,长得斯斯文文的瘦矮青衫男子,表情僵了一瞬,接着马上恢复自然,咳了一声,“安栋,你怎么过来了,”
安栋本名原安栋,是原中澈的养子,比萧潜大上二岁,也是在满朝清流子弟中,唯一与萧潜交好的。
算起来,原安栋是萧潜上辈子唯一个有过意思的男人,到不是萧潜天生有龙阳之好,而是原安栋这人,在萧潜看来,根本算不上男人。
只是萧潜终归也没上成此人,只因偶然一次机会,他发现了原安栋背后还有别的男人,甚至说起来不少,就连他那好义父说不定都和他不清不楚,于是就对此人失了兴趣。
不过,此时的他们关系应该还是很纯洁,不错的,而且萧潜还有事要求他,想到这里,萧潜挂起笑容走过去,拍拍原安栋的肩膀,“你最近还好吧,义父他怎么样?”
原安栋看着,明媚阳光中,异常漂亮的萧潜,脸上显出一丝羞意,“还好,父亲他非常挂念你。”
萧潜心里无声冷笑——原安栋此子看起来斯斯文文,貌不惊人,但看他这一幅春情满面的恶心样子,现在可能已经被不少姘头上过了吧,还整日装什么纯情。
他上辈子可真是瞎,竟然还在几年后,喜欢上了此人。
高翻看着萧潜与原安栋哥俩好的样子,有些不耐烦,“萧潜,不够朋友啊,来的又不只安栋一个,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最近为你操碎了心,”
不仅蹬萧府大门,被拒之门外,碰了几鼻子灰,还在安家与萧家大战时,纷纷死皮赖脸请求自家大人,在朝中为萧潜求请,签了不少‘割地’条款。
——想想以后,出来玩的时间都要少了,心里就一阵忧伤。
萧潜听此,郑重道:“萧潜多谢几位兄长,对萧潜不离不弃,大恩没齿难忘。”
高番没想到萧潜能说出这么正经的一番话,有些受不了,“得了,得了,兄弟们大老远过来,早饭还没来得及吃,你就别嘚嘚这些没用的了,不如请我们吃点东西才是,”说着肚中就是“咕”的一响。
萧潜顿时哭笑不得,没好气道:“我好不容易正经说会感言,都被你腹中的雷鸣破坏了气氛。”
“气氛个屁,快点给我们找吃的。”
几人非常熟识,且臭味相投,没几句就回到了平时的样子,勾肩搭背的回到古仆、安静的庄子里。
萧潜这里吃的东西,确实没让众少看得上眼的,到是几坛好酒,被这些人糟蹋了个精光。
几人边喝,还边叫人往马车上抬了一些。
“察……”萧潜挺无语,不带这么连喝带抢的。
几人脸皮很厚,全都神色自然,当没看到萧兴的郁闷。
甚至高翻还嚷嚷道:“我说萧弟你也别小气,为兄这些日子为你操心劳累这么多,你不该感谢、报答我们一番么。”
萧潜无语,“你能不能低调的好事不留名啊,哪有嚷嚷这么大声让人报达的,可真让本少大开眼界。”
高翻不好意思的笑笑,“唉,就高调这一回,就被你发现了,其实平时,你兄弟我也默默的做过不少好事。”
“不少好事,”唐礼基听着,笑了起来,“你那些好事,是指为寡妇排解寂寞,与弃妇心与心交流,帮助大龄女青年找到新的人生方向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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