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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随风而来 (南无)



  柱子替王芃泽暗暗叫苦,不过王芃泽好像并不在意,有说有笑地理了一个又一个脏兮兮的头,这让柱子又觉得有趣,似乎这倒成了一件快乐的事。

  因为大刘和小彭被王芃泽安排在屋里核对数据,小刘和老赵不得不在院子里帮忙。老赵烧水,小刘为人活络,过来过去地招呼,扫地上的碎发渣,不停地夸理完发的人看起来更有精神了。出去倒垃圾的时候却暗自叹了口气,独自一人愁眉苦脸地抱怨王芃泽真会惹麻烦。一抬头,看到曹老头儿正向这里走过来。

  小刘赶紧回到院子,凑近王芃泽的耳朵把这个消息说了。王芃泽没有反应,反而责怪小刘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看到了就赶紧招呼去,差点儿就是我的亲家了。”

  柱子站在旁边递毛巾、毛刷和刮鬓角用的刀,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往门口看时,曹老头儿已经站在那里了。

  王芃泽热情地招呼曹老头儿,喊他“老曹”。

  “老曹快来,我先给你理发,咱们的关系比其他人可是更亲一层呢。”

  曹老头儿冷着脸说:“不用了,我排队。”

  但是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曹老头儿想嫁女儿给柱子的事儿,纷纷让曹老头儿先理发,几个年轻人把他推了过去。

  王芃泽看到脸盆里的水已经很脏了,大声对小刘说:“小刘,赶紧给老曹换盆净水。”

  小刘看了一眼水缸,喊:“没有水了。”

  王芃泽:“先去柱子家借一桶。”

  小刘又喊:“柱子家也没有水了,刚刚被老赵借完了。”

  柱子在心里暗笑,又担心王芃泽会为难,主动说:“我挑水去。”

  柱子挑了一担水回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王芃泽还在给曹老头儿慢慢地理发,一边理一边讲:

  “柱子这孩子心思比较重,考虑事情比别人多,小小年纪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这样的人,在做事情之前总是想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如果觉得没有能力承担,宁肯先不做。娶媳妇也是这样呀,现在手不方便了,就得重新考虑好以后怎么生活,要么治好伤,要么学到一技之长,总不能媳妇娶回家了,两个人都过苦日子吧。娶媳妇这事儿啊,得往后放。柱子不是挑,也不是嫌弃谁,只不过是对自己的现状不满。他只是不爱说话,没有说给别人听,但是我的干儿子,我是了解的。你说是不是?”

  曹老头儿频频地点头。

  王芃泽笑道:“你不要老点头呀,你也说话。”

  曹老头儿道:“我能怎么说,你的刀架在我脖子上呢。”

  王芃泽低头一看,自己用来刮鬓角的小刀果然架在曹老头儿的脖子上。

  第二天一大早,老赵开车送王芃泽和柱子去县城赶火车站。

  柱子对即将到来的旅行充满期待,紧随着王芃泽站在站台上。他认为王芃泽的世界是充满惊奇的,以前没有坐过吉普车,现在坐了多次了;以前没有见过火车,而现在就要乘上了;以前羡慕城里的人,而现在已经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更重要的,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被关怀与被珍惜,现在都被王芃泽加倍地捧来了。

  凌晨的站台,笼罩在灰而浅蓝的空气中,强劲有力的铁轨冷静地延伸向无穷无尽的远方。柱子望着铁轨冷漠的指向,突然间有种去远方流浪的向往。

  王芃泽正凝神思考着什么问题,脸被初升的朝阳映红了,站在那里,像是一座身影高大、五官明朗的雕像。柱子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离开王芃泽,他靠近那个宽厚的肩膀,大胆地说:

  “叔,我以后不结婚了,我就跟着你好不好?”

  两人需要在火车上颠簸两天两夜,才能到达北京。

  柱子对一切都感到好奇,但他并非是个能被好奇心驱动的人,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四顾着张望。此刻车上人还不多,王芃泽把行李举起来,往行李架上放,胳膊一抬,衬衣的一角从皮带里挣了出来,露出里面的背心,恰好背心上靠近皮带的地方有个破洞。柱子发觉旁边几个人的目光正投向这里,便帮王芃泽扯住那个衣角,塞到皮带里。

  火车开动后,乘车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王芃泽拿了个茶缸,接了开水回来,看到柱子还坐在那里,似乎上车后从未移动过。闲坐着无趣,王芃泽对柱子说:

  “我原以为那些第一次接触的东西,能够吸引你走过去仔细看呢,看来是猜错了。能让你感兴趣的东西是不是不多呀?”

  柱子“嗯”了一声,道:“我从小就这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王芃泽又问:“从小到大,你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柱子想了想,望着王芃泽笑道:“就是你。”

  王芃泽呵呵笑起来,大手一扬,“啪”地打在柱子的头上。

  过了一会儿,柱子轻声问王芃泽:

  “叔,你觉得我的性格是不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

  “没有啊。”王芃泽转过头来看着柱子,似乎一脸茫然。

  “你可不要乱想,性格是不分好坏的。”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方行驶,穿过一个又一个山洞,车厢里忽明忽暗。有一次较长时间明亮起来时,王芃泽对柱子说:

  “你的性格里面有许多胆怯的东西,比其他人多,很早我就看出来了。但是胆怯并不是坏事,胆怯会让你考虑更多的问题,人就是这样变聪明的。”

  火车又驶入一个山洞,响声震天。

  旅途中漫长的沉闷逐渐代替了初次登上火车的新奇感。直到半下午的时候,火车终于冲出了重重叠叠的大山,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柱子才重新来了兴致,趴在窗口张望那种从未见过的辽阔与平坦。王芃泽也凑过来,几乎与柱子脸贴脸,一手板着柱子的肩膀,一手指着外面,告诉柱子这是什么地方,是如何形成的,以及那些繁华与荒芜的故事。王芃泽脑子里储藏着用不完的知识,柱子永远也听不烦,就这样讲啊讲啊,直到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柱子想上厕所,王芃泽就把厕所的位置指给他看,突然觉察到了什么,笑着问柱子:

  “你是不是没用过这种厕所,怕出错,不敢去?”

  柱子说:“不是,我不急着去,再过会儿吧。”

  “你别指望我带你去啊。”王芃泽笑着,揪住柱子的衣服,把他从座位上推起来。

  “别把事情看得太困难。你去看了就明白了,很简单。”

  柱子进入厕所,刚关上门,却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王芃泽的声音在外面大声问:

  “柱子你要不要纸?”

  夜里睡觉的时候,王芃泽一定要柱子坐到靠近车窗的位子上,可以趴在桌子上睡觉。他自己就仰靠着座位的靠背闭着眼睛。那时车厢里的乘客们已睡得东倒西歪。柱子确实困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极不舒服地醒来时,感觉背上沉沉的,睡着了的王芃泽把脑袋歪倒在柱子的身上。

  于是柱子不敢动,也不愿动了,静静地趴着,生怕惊醒了王芃泽。他小心地转过头去,可以看到王芃泽熟睡中的脸。王芃泽嘴巴微张,口腔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洁净,从来没有异味。这么近距离地毫无顾忌地观察,可以看到王芃泽短短的胡子茬儿,眼角和额头的皱纹,而在白天这些都是注意不到的,王芃泽总是很有精神,让人误以为他比他的年龄要年轻许多。

  再醒来时,王芃泽已经洗脸刷牙完毕,拿着手表擦来擦去。看到柱子坐起来了,王芃泽便要他去洗脸,吩咐道:“好好洗干净。”柱子洗了脸回来后把毛巾递给王芃泽,王芃泽看了一眼柱子,道:“没有洗干净。”

  柱子摸摸脸:“洗干净了呀。”

  “乱说。”王芃泽拿手搓了搓柱子的脸,“你的脸洗干净后不是这样的。”

  这一天车厢里的人突然多起来,拥挤不堪,令人更觉旅途苦闷。王芃泽拿出纸和笔,写了一道题让柱子演算,柱子最后写出了一个错误的答案。

  王芃泽问:“小彭到底教你了没?”

  柱子说:“教了呀。”

  王芃泽:“是你没有好好学?”

  柱子:“我以前就学不会,我脑子本来就笨。”

  柱子抬头一看,王芃泽一脸阴沉,似乎突然间恢复了领导的威严。

  柱子辩解道:“我不想学,没有用处。”

  但是王芃泽并没有发火,低声对柱子说:

  “到了9月,我打算让你继续读初中,从初二开始读,两年后考个中专。”

  柱子惊讶极了,立刻慌乱起来,对王芃泽说:

  “我不去,我都17岁了,再去和一群小孩儿一起上课,学不好多丢人。”

  王芃泽没有再说话,但是火车中途停在一个车站时,他下车去买了一份《人民日报》,拿上来,让柱子读上面的文章,一篇不落地读完,不认识的字向他请教,然后用笔把拼音注上去。柱子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把报纸读完了,报纸上被钢笔写得到处是墨水。王芃泽说:“注音注得不错,你再读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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