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覃走过来,冷冷地说:“你不脱鞋,我怎么擦?”
刘光耀鼻子里哼笑了一声,说:“就像广场上那些靠擦鞋挣钱的人那样擦。”
季覃站着不动。
刘光耀仰起脸,傲慢地说:“先前你当着爸妈的面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跟我们学服装和皮鞋搭配,做个有教养的人。怎么,现在给你一个近距离观察的机会,你却又不肯好好学习了?”
季覃忍气吞声地蹲下,握住了他伸过来的脚,往皮鞋上涂了一层鞋油。
刘光启在一旁看热闹。
刘光耀阴笑着将脚踹上了季覃的胸膛,然后泰然自若地为自己的行为开解说:“你抓得我的脚不舒服,所以舒展一下,不行吗?”
等他的两只鞋擦完了,季覃的米色毛衣的胸口处已经被蹭得一片淤黑,脸上也沾上了污渍。
刘光耀调笑着说:“哟,弟弟的脸被弄脏了,来,哥哥帮你擦。”
季覃厌恶地扭过头去。
刘光耀冷笑一声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跟你说,爸妈一会儿就回来了,想叫他们看见你这样犟头犟脑不理人的样子吗?”
季覃没说话也没动,刘光耀便扯出一张纸巾来,一边慢吞吞地给季覃擦脸,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你以为你来了,就能当上我们刘家的三少爷?别做梦了!要么被我欺负,要么被我大哥欺负,总之都是一样,这就是你生下来就注定的命运!谁叫那个贱|人要生你出来呢?”
终于折腾到十一点,刘先生刘太太带着两个油头粉面的儿子和一身公主般梦幻装扮的女儿上了汽车。
季覃站在花园里看着他们的车子跑得没影了,带走人的喧闹,带走人的算计,带走人的各种艰险居心……顿时吐出一口长气。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孤独,其实于季覃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
但是,当盛安然到来,并打破这种孤独的时候,季覃还是很喜欢的。
盛安然有一双很深邃很好看的眼睛,当他含笑注视着季覃的时候,季覃会脸红,会低头,会心跳加速,会期待……他的吻。
充满着怜爱的、柔情脉脉的吻,让季覃由最开始的心慌害怕到现在的甘之如饴。
季覃明明知道不应该:盛安然是哥哥们的同学,他会不会不怀好意?再说,都是男的,这样会不会太奇怪了?
可是,当他温柔而强势地含住季覃的的嘴唇,并熟练地在里面翻搅的时候,禁忌的刺激和快乐总是叫自九岁那年回了刘宅后就饱受歧视和白眼的季覃无法抗拒。
季覃是如此地渴望有一个避风的港湾,舔伤口的地方,爱人的怀抱……
这一切迷了季覃的眼,叫他忘乎所以,飞蛾扑火般奔向盛安然这一点点的热源,误以为是梁园。
这一日,盛安然的吻十分狂野,他掀起了季覃的毛衣,修长的手指夹住了季覃小小的乳|尖,用力地捏|弄。
季覃羞涩又慌乱地想将毛衣拉下来,小声地抗拒着说:“别这样,万一他们叫回来了看见……”
盛安然笑着说:“不会的。我也是从婚宴那边过来的,早看见你爸爸妈妈都被人拉去打麻将打扑克去了,要吃了晚饭才会回来呢。至于你的哥哥姐姐们,她们一大伙人去K歌去了,只怕不到三更半夜不会回来。今天是难得的好机会。”
趁着季覃挣扎的程度小了许多,盛安然又亲又摸又扯地,趁着季覃意乱情迷之机脱他的衣服,弄得季覃衣不蔽体地。
这时,反锁的门的方向却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季覃的脸色变了,只是此时他来不及质问盛安然什么,只顾抓起落了一地的衣服想往身上套。
可是,晚了。
一只锃亮的皮鞋踏在了他的衣服上,用力碾踩着。
这只鞋季覃认识,两三个小时前还是季覃亲手擦亮的。
刘光耀垂眸看着半裸着身体的季覃,低低地一笑,说:“大哥,你上午才摸一下他的屁股,就被他拿熨斗烫了手,现在呢,他倒是在盛公子面前脱光光等着人家上!叫我说什么好呢?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还是说大哥你真的太逊了?哈哈哈。”
刘光启又被阴损的弟弟成功地逗毛了,大踏步过来要揪打季覃,骂骂咧咧地说:“这个贱|货!真他妈的欠收拾!丢光了我们刘家的脸!”
刘光耀拉住刘光启,说:“哥,你除了会动粗,就不能玩点新鲜的吗?看看人家盛公子,兵不血刃就搞定了!”
盛安然自得一笑,说:“现在你们服气了吧?不论是校花还是校草,本公子出马,都是手到擒来!上次说的那一匹马,归我了!”
季覃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处心积虑地接近并猎取了自己的心的男人,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在他那得意洋洋的可恶的脸上扇出五道指印来。
对这个混蛋来说,季覃的价值还不如一匹马场的好马!
刘光耀不知从哪拿出一瓶香槟酒来,“砰~”地一声打开,递给盛安然,说:“是,你赢了。那……庆祝一下吧?为我们盛公子的魅力!”
盛安然正要抬手去接,刘光耀的手臂一歪,却将手中的香槟酒尽数倒在了季覃的身上,邪笑着说:“这小子的身体看起来很不错,很可口的感觉。既然哥几个都不是外人,今天一起来享用一下如何?”
微微金黄的香甜酒液漫过季覃乌黑的头发,映得他的眼中血光一片。
做什么乖小孩?做乖小孩的下场就是被这帮杂碎变着花样戏弄侮辱,我……我他妈的豁出去,跟他们拼了!
季覃和他们扭打了起来。
到底一人不敌三人的力气。
但是,激烈的搏斗的声音惊动了楼下的张阿姨等仆佣,跑了上来,在外面隔着门问:“大少爷,二少爷!出什么事了吗?”
盛安然本身对男人没大多兴趣,他也就是为了赢刘家兄弟而已,倒是刘光启对季覃垂涎已久,再说季覃现在半脱半露,露出来的部分肌肤皎白细致,触手滑腻,早就勾得他下腹火热了,如此难得的机会哪里舍得放过?刘光启便使劲地掐着季覃的脖子不许他出声,而刘光耀则死死地捂住季覃的口鼻。
等仆佣们得到少爷们都安好的消息各自散开之后,两兄弟才松开禁锢着季覃的手,开始商讨起谁先上的问题。
盛安然先觉出不对劲来,说:“他……怎么……哎呀,他好像死了!”
两兄弟大吃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啊,滚来又滚去。
☆、重生(修)
季覃的意识在挣扎与窒息之间摇摆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神智在慢慢地远离……
渐渐地,季覃的身体上似乎挣出一个透明的、纸片一般的身影,浮在半空中,垂目看着眼下的一切。
三个人围着季覃的尸体,不知所措。
最先开口的人是刘光耀:“大哥,是你手劲太大,把他掐死了!”
刘光启一听他这话是要撇清干系让自己一人扛这杀人罪行,马上瞪起眼睛,说:“什么我把他掐死的?我小心着呢,手下就没怎么用劲儿。是你把他捂死的吧?”
盛安然说:“不管是掐死的,还是捂死的,都和我没关系。我走了!”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谁知道为了打赢一个赌居然被绕到杀人案里去了,盛公子只觉得晦气得很,马上想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刘家两兄弟忙拦住他,说:“哎,出了这事儿,你也脱不了干系。别忘了刚才你还帮忙按了他的脚的,算是共犯。总之,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都串一块儿’了!谁也别想开溜!”
三个人商量来商量去,一个说埋了,一个说绑大石头沉河里去,甚至有说拿把菜刀来碎尸的。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刘光耀有主意,说:“我觉得,这个事儿要是瞒着爸妈的话,很难兜得住。万一季覃的学校那边问起来,怎么办?好好地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不可能没人问吧?咱们还是得告诉爸妈知道,让他们帮着咱们处理。”
在上方漂浮着的季覃恨不能伸出无数双手弄死这下面的几个无耻小人,可是他这一缕幽魂完全没有法力,除了满心怨愤地瞪着这几个杀人害命的刽子手别无他法。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这几个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等刘先生刘太太回来,刘家两兄弟和盛安然便换上一副声泪俱下、追悔不及的面孔来,将事情的真相歪曲成季覃偷拿刘光启房内放着的几千块钱,被刘光启发现后两人发生扭打,季覃因为干坏事被发现而恼羞成怒,凶猛得甚至拿烧热的熨斗去打刘光启,于是,在另一间房内聊天的刘光耀和盛安然听到声音后过来拉架,也被发了狂一般的季覃暴打,三人合力制服季覃的过程中也许是处置不当或者季覃有什么先天病史吧,总之,他就那么死了。
刘先生和刘太太都震惊得无以复加,直到看到季覃僵直的尸体时才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没想到不过就是去参加一个婚宴回来,三个儿子之中就死了一个,另外两个还是疑似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