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卿大吼大叫,一点受过教育的人的风度都没有,“谁要那一点赔偿!老子要告他伤害罪,叫他坐牢,还在在牢里整死他!瞎了狗眼的,敢惹你盛家三少,不去打听打听我们盛家呀……”以下省略各类狂霸*炸天吹牛提虚劲语言上百字。
季覃拉了拉周经理,说:“哎,表哥,你不是单位上还有要紧事要处理吗?正好生意也谈好了,咱们走吧,别耽误盛先生去医院验伤!”又笑嘻嘻地对盛安卿说,“盛先生,你这手可能开不了车了,应该要打几个月的石膏吧,保重哦。我先走了,以后有业务上的事情,你就直接和我表哥联系!”
季覃回家的时候,吴澄已经先一步回家了,季覃一进门,哇,那脸黑的!看得季覃都心虚得很,马上冲进卫生间洗手,出来后扬着还带着水珠儿的手,笑嘻嘻地说:“没有了!我把手洗干净了!没有一点那家伙身上的臭狗屎味!”
吴澄黑着脸将季覃牵到楼上的一间布置成家庭影院的房间里,令季覃一边泡手一边看了一个小时的风景片,理由是“泡手!连毛孔都要清洗干净!”“知道他是臭狗屎你还接他飞过来的秋波?看风光片给你洗洗眼睛,顺便净化心灵!”
直至季覃受不了大叫“妈的,有完没完啊?我的手要被泡脱皮了!”某人才作罢,随即把季覃揪上床嘿咻嘿咻个没完,一边运动还一边不停地强调:“你是我的!从头发尖儿到脚指头都是!不许别人碰你一点点!”
季覃随着他猛烈进出的动作而颤抖着身体,脑中一片恍惚中跟着他喃喃地重复:“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忽有短暂的神智回归的时刻,季覃拉下他的颈脖,甜蜜亲吻中亦是霸道宣称:“你也是我的!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不把你自己管好了的话,哼……”
第81章
眼看着快到月底,没几天季覃就要走了,因为C城没有直飞美国的航班,所以要去上海中转,吴澄特意交代了公司几位副总暂时代替自己的工作两天,好送季覃去上海。
这一日,季覃正一个人在屋内收拾东西,忽然卧房外传来敲门声,季覃开了门一看,原来是妈妈。
季娟唠唠叨叨地对着儿子念叨了一大堆去美国要注意的事项,大多是报纸杂志上看来的人云亦云,弄得季覃心里好笑,却任由妈妈絮叨着,亦是一样的离愁别绪,眉间心上,胸中怅怅。
季娟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拉着季覃的手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妈妈真是不放心你啊,可是,妈妈又没什么用,若不然,跟着你去美国,给你做做饭洗洗衣服看看家什么的。”
季覃宽慰妈妈说:“不用啊妈妈,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吗?经济上完全没压力,学习压力应该也没有,就算有点吧,我经常给你和吴澄打电话说说也就没事了,放心吧。还有,妈妈,你要是想来美国玩一段时间是完全可以的,等我适应了那边的生活也拿到那边驾照了,那时候妈妈来我就好带着你到处去玩。要是你现在就跟着我去可不好玩,因为你一点英语都不会,出门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你就只能看电视,还只有几个台可看,太可怜了。”
季娟略困窘地说:“可是,你走了,我和吴澄这样住一块儿好像有些不太自然了!说是丈母娘吧毕竟有些胆气不壮,别人不会误会我和他有什么吧?我觉得还是要避点嫌比较好。”
听得季覃翻白眼,说:“谁会那么无聊啊,偏要把人想得那么重口味,妈你和吴澄都差了二十岁呢!”
季娟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些人脑子就是阴暗,嘴还长得老长,专门盯着别人家的犄角旮瘩的异常。再说了,你妈虽然老了点,你别不把你妈当女人啊。孤男寡女,又不沾亲带故的,还不招人家闲言碎语啊?所以,我寻思着,我还是搬回我们原来那房子去住安心些。”
季覃听了挺不忍的,这个去留学拿学位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事情,可是,搞得现在呢大家都惨兮兮的,尼玛不光是吴澄要忍受两地分居之苦,就连老妈都弄得没着没落的,多可怜啊。
季覃便极力劝阻季娟不要搬走,开玩笑说请妈妈帮忙监督吴澄要洁身自好,又说妈妈虽然如今算是大病痊愈,身体到底比一般人差点,还是有吴澄照应着好些,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半夜里怎么了,总有个人帮着送医院吧。
季娟叹了口气,说:“老了老了,非要赖着你们子女照顾你们也麻烦,还是要自己会过,想得开才好。覃覃,你以前老是劝我找个人一起过下半辈子,我那时候总是想着我不过是半条命的人,别半夜里死了吓着人家老头子,就还是不找了吧。可是,一个人到底孤单,就是有你和吴澄陪着我也不济事,毕竟隔着一代呢,我们脑子里想的东西就不一样。”
季覃一听这话里有文章,便勾起唇角笑,说:“原来我亲爱的母上大人是思春了啊,说说,说说,给我找的爸啥样呢?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我也给母上大人把把关。”
季娟嗔怪地说:“什么爸呀,你还喊得挺顺溜的,影子都没有呢,我只是动了这个念头而已。我是想着我搬出去住的话,要是找个伴儿陪着,你和吴澄也放心点,你妈总算有人接手有人照顾了。”
说到这里,季娟忍不住落泪,说:“唉,这辈子真是糟践着过完了的,幸好覃覃你懂事。”
季覃温言抚慰妈妈,又笑着调转话题说:“想通了就好。妈妈是怎么想通要给我找个爸的呢?”
季娟略忸怩地说:“我有个病友,离婚以后得了乳腺癌,这里……”
季娟在自己的左边半圆上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都割了。和我一样,也是治疗得好,现在不复发了。前几个月还请我吃了她的喜糖呢,找了个比她大十来岁的老头儿,还挺知道心疼她的。然后,两口子每天上午一起去公园里散步锻炼身体,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回家做饭做家务,下午要么出去打小牌要么看个社区电影,有滋有味有伴儿的,我就想啊,她都缺了半边乳|房的人家男的都不膈应,我这样的应该也能找着合适的吧?我也不图别的,就图个到老了有人做伴有人说个话。”
季覃心里为妈妈感伤,面上却嘻嘻笑着说:“妈,你儿子虽然是同性恋,你也别不把我当男人啊,什么乳|房什么的还比划,你是纯心捉弄我呢?”
季娟打了季覃的头一下。
季覃握住妈妈的手,说:“能的,妈妈一定能找着个合适的人相伴下半辈的,也一定会幸福的。不过,我的意思呢,妈你还是尽量找个年纪不要太老的,我可不想妈去服侍人家养老送终。你今年四十八,找个五十岁以内的呗。”
季娟横季覃一眼,说:“我这年纪找男的只能找丧偶的,离婚的我不要,多半都是因为脾气古怪得叫人实在难以忍受才被人家飞出来的。你想,五十岁的丧偶男不要太难找哦,这年纪的话大部分人的老婆都还在呢不是吗?不行,年龄得放宽些。”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季覃将年龄放宽到六十岁,揽住妈妈说:“不能再往上了!不然,叫亲妈给别人家做老妈子我于心何忍啊?宁可多给些陪嫁!”
季娟笑骂道:“我这还要个屁的陪嫁呢!我找老伴,就是搭伙过日子,合得来就在一块儿,合不来就拉倒,给他陪嫁我不缺心眼吗?我连结婚证都不打算打,就怕将来万一出现财产问题,那不等于给你们找事儿吗?”
季覃真是爱自己的妈妈啊,太会为儿子着想了,怎么这一辈子就没遇上个好男人呢?女人的一生啊,就这么蹉跎了。
晚上,季覃给吴澄说了妈妈要搬走的事情,说得吴澄也略郁闷,说:“你妈可真不愧是你的妈,太敏感了吧,就为了怕人家闲话要搬呢,唉,想孝敬孝敬岳母大人挣挣表现都不行。”
两日后,吴澄送季覃到了上海。
这是阔别几年后,两人第一次相携着来到上海。
故地重游了一圈之后,在东方明珠空中旋转餐厅,两人一边缓缓地进食,一边俯视着下面流光溢彩、灯火辉煌的申城美景,回忆着初遇时的峥嵘岁月,两人俱是感慨万千:万丈红尘中偶然相遇,而没有错过,该是多么地幸运!
次日,在虹桥机场,两人自是难舍难分,大庭广众之下毕竟不好过于流露,安检门前,吴澄用力地拥抱了季覃一下,松开他,微笑着看着季覃拖着箱子一步三回头地走,每回一次头,吴澄就朝他用力挥手,比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才把满心不舍的季覃给送走了。
随后,吴澄自己则赴浦东机场搭乘飞机回了C城。
回家之后,已是入夜,厅内只有沙发扶手边的一盏大落地台灯还亮着,照见茶几上的一张纸条。吴澄拿起来一看,原来季娟已经搬走了,临走前留的这个纸条,写了个手机号码和现在的住所的地址,叫吴澄周末有空时打个电话,可以来家吃饭,没空就算了之类的话。其实手机号和地址吴澄都很清楚,不过这个事儿却叫吴澄很感动,觉得季娟自从病好了之后确实和以前比变多了,更多地为别人考虑,做事很周到,叫吴澄不得不承认,其实比自己的亲妈还体贴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