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溪看得失神,我的血怎么会和师父的眼睛相融?红点消失后,白光中浮出一幅影像,潮湿的火把石道里,一个头戴黑方帽的黄衣道长,背插拂尘,手执一柄桃木长剑,正行走其中。潘小溪心中暗惊,那不是钱府密室的通道吗?怎么有个道长?难道他要抓朱煞?糟了,师父有难,我在赶骷髅还有七日期限,怎么办?麦包包指着影像问幼女和老乞丐道:“这是你们挖过的坟?”幼女和老乞丐摇头不语。白光消失了,幽冥剑掉在地上弹跳几下不动了。潘小溪冲过去,双脚踩剑又跳又踏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看见你,我就心烦,你还让我看这东西,我更加心烦。”她低头望着剑柄上的朱玉,消停了,蹲身捡起幽冥剑沉默。
麦包包扶起东倒西歪的骷髅道:“有缘人,天色渐晚,我们无法到达良戟峰顶,今夜就到墓中过夜吧。”潘小溪抬起脸来:“墓?”麦包包数着骷髅道:“对,就住他俩挖塌的坟墓,遮蔽之处好栖身,比住这树林安全。”她转向幼女和老乞丐道:“我们不取财物,我同伴是那守墓剑魂的主人,我们便可以帮你们挖了那坟,明晨赶尸上路,仅是夜宿。”幼女和老乞丐急忙行礼,老乞丐道:“恩人何出此言,随我来吧,无主横财,见者有份。”潘小溪的眼皮又跳了跳,她支支吾吾道:“包包,我想回去一趟。”麦包包把骷髅队旁的铜锣和摇铃捡起来,递过来道:“有缘人,你怕什么?朱煞你都不怕,还怕夜宿墓中吗?”潘小溪一听朱煞之名,抬手揉了揉跳个不停的眼皮道:“我要是怕住在墓里,我还敢连夜赶路回去吗?我总觉得我必须回城一趟。”麦包包道:“山路难行,何况你不会轻功,夜行极不安全,留宿吧。”潘小溪扶剑不语。
幼女瑟瑟缩缩的从骷髅队边捡过那块麻布,费力撕了开来,掏出怀里的针线包,穿针引线,缝了起来。潘小溪不禁问道:“不是吧?你随身还带这种东西?”老乞丐笑道:“落魄为丐,四海飘零,屈指可数的家当也只有自身携带,不足为奇。”潘小溪提剑往土面上戳了戳,幼女道:“恩人,过来试试这个剑袋合不合适。”潘小溪又惊又喜:“你……你是替我做个剑袋?”幼女头一低,两手扯着麻布不停的搓揉:“我自作主张,觉得恩人可能需要一个剑袋来裹这柄长剑。”潘小溪干笑了起来道:“小姑娘你真细心,别喊我恩人,怪怪的,我并没有做什么,我叫半卷书,你可以喊我书姑娘也可以喊我书姐姐。”幼女展露出一个稚气的笑容,猛点一下脑袋:“嗯,书姐姐,我叫小樱。”她将手中的麻布剑袋套上潘小溪手中的幽冥剑,瞥见潘小溪沾满黄土,十指青肿的双手,低下头去,又抬眉多瞥了几眼。
老乞丐道:“书姑娘,还有这位……请随我来吧。”麦包包笑道:“喊我包包就好了。”老乞丐回以一笑,一躬身:“请二位随我来吧。”潘小溪背缚起麻布剑袋,抓过铜锣用摇铃一敲道:“众骷髅听令,走!”一队骷髅随着三人走向树林深处,跨过一条细窄的山涧,一个黄土洞穴呈现在眼前。无须细问,潘小溪和麦包包把骷髅队赶入洞中,这是一个浇浆的土墓,外洞正中摆着一副石棺,潘小溪定好骷髅队,绕着石棺走了一圈。
石棺表面光滑如镜,一时之间,潘小溪也说不好里面躺的是什么人物,背上的幽冥剑又振了振,她伸手朝后背一拍:“包着你背着,还不安份。”她扫了眼空荡荡的墓室,欲往内室而去,麦包包伸手一挡,摇了摇头,遂问起一老一幼乞丐道:“此墓落于峰涧中,你们是如何寻来的?”老乞丐一指潘小溪背上的剑道:“我虽年迈,老眼昏花,但耳尚聪,一日至此峰中捕山鸡,听此剑鸣,寻声而来,知道此地有宝。倘若从峰顶挖下必定费时,便按剑鸣声的急缓一路寻到此土壁之外,费时数日方才挖掘出此二洞。此剑正于内室一角发现,也正是那时遇到山神,嗯,剑魂。”麦包包继续问道:“不知此剑的前主人是何人?”老乞丐摇了摇头。麦包包叹道:“此墓再无其它宝贝了,葬的就是这柄幽冥剑,而这石棺内装的必是守剑之人的尸首,那便是剑魂的肉身,实在想不透,为何剑魂守护此剑直至白发苍苍最后与剑同葬呢?那该是多少枯燥乏味的年年岁岁啊。”
潘小溪听罢,又伸手摸了摸背上的麻布剑袋,这就是古代常有的愚忠么?指下的剑袋又振了振。麦包包检查了一下骷髅们的站姿,打了个呵欠道:“今日太疲惫,明晨我早起给你们找吃的,先行歇息啦。”她脱下兽皮外衣,铺到石棺旁边,嘴里嘀咕了几声,和衣卧倒。老幼乞丐紧挨着她也和衣卧下,潘小溪看着浇浆的土壁,和闭目的三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毫无睡意,她拍了拍石棺说道:“我是你主人对吧?那我总有资格拿你这石棺当床吧?你说对吧?”跳上石棺,感受着身下的冰凉,不知怎的想起钱府密室中朱煞的那副冰棺,又翻身跳了下来,长叹一口气,抱着麻布剑袋走出黄土洞穴,借着洞外的月光,抽出幽冥剑端详了一番,心里问道,你怎么能让我看到钱府密室的影像,你真的是个宝贝吗?幽冥剑柄上的朱玉发着微弱的红光,忽闪忽灭。潘小溪一看朱玉便心烦得想把长剑装回剑袋,刚把剑锋套进去,剑身抖个不停,震得她手腕发麻,险些没拿稳,急得把幽冥剑斜置到地上,一脚踩着,一手不停的往剑柄上先套剑袋,长剑震得套不准,她干脆放手,双脚踩了上去,蹲身去套剑袋,幽冥剑竟然托起她整个身体的重量,往夜空中直射出去,吓得她把麻布剑袋捂上嘴巴,还是没捂住她发出的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乐颠了,外加听首歌走神儿n久~又过0点才发,晕.这章就送给我家亲爱的妞吧~啵!
☆、30密室相斗
夜空一轮明月之下,一道黑影尖叫着飞逝而过。良戟峰下的山林内扑腾起一片倦鸟,潘小溪蹲在幽冥剑上发抖,她抓着麻布剑袋,伸出一只手紧紧握着剑柄,声音发颤道:“搞什么?一点儿保护措施都没有,有这么飞的么?”夜风呼呼的鼓起她的衣物,她的身体开始失去平衡,前后左右,摇晃个不停,不停的移动脚掌,掌握平衡,幽冥剑忽左忽右的倾了倾,潘小溪呼了口气,还真是个宝贝,通人性,懂得帮我一把,随即放松了下来,在剑锋上扎起马步,未抓剑柄的单手乱挥:“哇哦,空中滑板,耶!”幽冥剑在天空中画着一条超长的波浪线,直接冲入乱葬岗的斜长土坡,潘小溪猫着身体不敢乱动,看着狭长的空间正想着要怎么停下来时,幽冥剑‘铿’一声,扎进对面的石砖缝隙之中。潘小溪抬手背贴上额头,拍了拍石砖,这家伙简直玩我命嘛,这么近的距离它也敢撞,幸亏没磕着我,这要是磕着我额头,我……耳边传来朱煞痛苦的嘶叫,她急忙跳下剑锋,双手高举,奋力一拔,取幽冥剑在手就朝着石道的拐角处狂奔:“师父,我来了,你挺住!”
刚打开石门,潘小溪和钱夫人撞了个满怀,她一把推开钱夫人,在密室中寻找朱煞的身影。铜盆中的夜明珠散落一地,滚得到处都是,而那个铜盆中燃着青蓝的火苗正舔噬着朱煞的身体,黄衣道长正围着铜盆不停的念着咒语。潘小溪慌了,她又急又惊道:“你不是不怕火烧的吗?怎么搞的?”她朝着黄衣道长大吼道:“放开她!”黄衣道长侧头甩过一瞥道:“你是何人?”潘小溪喝道:“你管我是谁,我和你不熟,你快放开她!”她暗暗握紧了剑柄,再不放了朱煞,她真要举剑砍人了。朱煞忍痛喊道:“书儿救我。”潘小溪看着她那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她急忙把剑一举道:“师……”朱煞立即就打断她道:“书儿,是娘不好,连累你了,若是救不了我,书儿你别逞强,先行离去。”黄衣道长手中的桃木剑惊落在地,钱夫人更是怔在一旁,潘小溪一看这二人的模样,再看变弱的火苗和朱煞的慌乱,暗想道,师父她这是?算了,她不是说过一日为我师则终生为我母么?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冒充她女儿了。想毕,抬起执剑的手,抖下衣袖对着眼睛一擦,边走边哭道:“娘啊娘,您不能丢下书儿不管啊,娘,我一定会救您的,娘啊,您要挺住啊。”她趁黄衣道长呆楞之际,举剑就往铜盆冲劈而去。
黄衣道长用脚勾起桃木剑,接在手里,一挥一斩,比潘小溪手中的剑快了一步,敲在铜盆边上,铜盆内的火焰直窜而起,把朱煞完全吞没了。潘小溪恢复了冷静,收回剑来,退开两步,打量起面前的黄衣道长来,不就pk吗?我就当你是另一场武术冠军赛的对手好了。她握着剑歪歪扭扭的走起步来,玄明道长一挥桃木剑,一副防备的样子,岂料眼前闪现出一片剑花,潘小溪一式接一式的醉剑招数,舞得他眼花缭乱,虽然每次剑尖都直指他的面部、胸部、腹部、脚部,但全身上下却没有一处中剑,潘小溪把每一次的攻击力都转移到了铜盆之上,待玄明道长回神之际,铜盆已千疮百孔,从那密密麻麻的小孔中掉落出一个又一个火球,朱煞从铜盆顶上弹射而出,撞到古琴后面的墙上,又跌了下来,砸中古琴,连人带琴摔到地面上。潘小溪一招收式,立举幽冥剑,想了想,又甩剑一抖指着玄明道长,一步一步退到朱煞身边,头也没回道:“娘,你还好吗?是不是伤得很重?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相似小说推荐
-
末世之安然有漾 (失眠七夜) 2014-09-30完结我曾经以为被整个世界所背弃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失去你,才...
-
吃不饱和好无聊 [榜推] (猫不生) 晋江季度排行榜推荐VIP2014-09-21正文完结从前有个编剧,似乎从来没有吃饱过。她叫雪落弦,也叫文逸言。从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