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和公主结婚了,小人鱼把本应该刺到王子胸口的刀扔进海里,在太阳升起来之前,变成了大海的泡沫。
太阳出来的时候常飞没有变成大海的泡沫儿,只是这孩子死心了,他觉得他可以忘记这段感情,只是需要一个时间。
病毒是随着失败的感情汹涌而来袭击了空虚寂寞冷的身体。
和第一次上了裴澈一样,常飞感冒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煮粥给他喝,他在家里用酒送药。
如果不是医生来找他,他可能就永远的和爱恨说撒有那拉了。
再醒来看到一片白色的世界,白色的墙白色的床,还有穿着白大褂儿的医生。
常飞艰难的挪动身子,发现浑身的骨节都酸痛,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他,粗暴的声音尖锐的要刺穿他的耳膜:“好小子,长本事了,敢自杀。”
常飞抬抬眼皮,看着眼前男人的模糊身影:“自杀你妹,我闲的蛋疼才自杀,你是不是挺遗憾我没死成,那样就不用和你分家产了。”
男人狠狠的按住常飞手上的针头,常飞疼的嗷的叫出声儿:“常闯,你个老不死的,你要谋杀。”
“该,跟哥说说,这怎么了?”常闯拖把椅子坐下。
“说什么呀,就你看到的那样,我感冒了,然后吃药又喝了酒。哎,哥,你怎么到青岛了?”
“我这不来给你收尸了吗?我觉得你也没有胆子自杀,不过那个小医生说你自杀,飞儿,你谈个恋爱忒惨烈了,就那么个弱鸡就把你搞得病不殃的,哥替你把他给教训了一顿。”
常飞脑子里木木的,听不太明白常闯在说什么,“我和谁谈恋爱?你教训谁?”
“就那小医生,长得挺斯文那个。”
常飞一听顾不得痛,挣扎着坐起来抓着常闯的手:“常蛮子,你教训人家干什么,人家哪里碍着你了,你说你不在北京看着老婆孩子来青岛捣什么乱,快说,你打人家哪儿了?严不严重?”
“操,瞧你这个怂样,上次奶奶出殡他也来了吧,差不多定下就领家去,别在外面整些妖蛾子。我有分寸,没给打死打残顶多让他这几天出不了门见不了人。”
此时正在被某个逗比的孩子擦药的林医生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甚至把纱布都喷飞,怨念好重呀!
常飞哭笑不得:“常蛮子,我求求你别多管闲事好不好?我和医生清清白白,比黄河的水还清,”
常闯捉急自己弟弟的智商,他嘬着牙花子说:“你不知道黄河水很浑?”
常飞恨不得去挠墙,他哭丧着脸说:“哥,你是我亲哥,我求你快回去,我不是自杀,医生也不是我男朋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OK?”
“OK,你OK个屁,飞儿,你小时候的尿布都是我包的,12岁尿床还是我给你洗床单,你现在敢嫌弃我?你那些破事儿我才不稀带管,我来青岛是正事儿。”
常飞扯下吊针儿,边下床边问:“什么事呀?”
“你去哪儿,怎么自己拔针儿了?”
“操,都滴上了你没看见?我去尿尿,膀胱都快爆炸了。
洗手间的门没有关严,传来常飞哗哗的放水声,常闯骂了声操,然后就喊:“裴澈不是辞职吗?我陪新的经理来上任。”
常飞正抖着鸟往裤裆里塞,听到他哥的话,手下一抖,拉链卡到鸟身上,疼的他嗷的一声。他哥窜起来往洗手间冲,进去看常飞手撑着洗手台,似乎在剧烈的喘息。
“飞儿,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叫医生?”
常飞一摆手,喘吁吁的问:“裴澈,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我前天来的青岛,公司里没见人到家里看你手机扔地上,我拿你手机,看见上面有好几十个医生的未接来电,打过去才知道你住院了,你***睡了三天我可吓坏了,公司的交接仪式我都没去。”
“三天?那裴澈知道我住院了吗?”
“知道呀,他还让我祝你早日恢复健康。飞儿,哥一直有句话想问你,你和裴澈没什么吧?为什么咱爹给他那么好的待遇他都要辞职,是不是你得罪人家了?”
常飞根本就听不见哥哥在说什么,他心里一直在翻腾着裴澈走了,裴澈知道他住院,可是裴澈都没有告别没有来看他,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幻想和奢望,裴澈彻底把他抛弃了。
看着常飞愣愣的,常闯忙扶着他:“飞儿,咱上床躺着去。”
“哥,把你钱包给我。”
“干什么?”常闯掏出钱包给常飞,不解的看着他。
常飞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也不知道有多少,然后推开常闯就跑出去。
“操,常飞,小兔崽子。”刚才还绵软的像一团棉花的常飞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五大三粗的常闯推出去老远,常闯踩在一滩水上,脚底下一滑特悲催的坐在地上,其实主要还有一个原因他没好意思说,他打人家医生的时候一开始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最后人家医生反应过来他也没捞着好处,虽然见人的地方没伤,可是腰背都青了一片,所以一点儿也不经推。
常飞穿着拖鞋和住院服就跑出去,医院门口打了好几辆车人家都不停,常飞急了一下子就要跑到路中间拦车,幸亏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他给扥回来,常闯简直像一头要暴怒的公狮子,可是看着自家小王子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像朵病弱的小桔花儿站在寒风中,他心又软了,特没杀气的吼一声:“上哪儿,我有车。”
有车不代表知道路,常飞差点把车载导航给砸了,最后还是换他开才到了裴澈家。
看着常飞风风火火的上楼,从消防箱里摸出钥匙,颤抖着打开门锁,常闯都震惊了,他们原来已经这么熟了!
常飞进门,屋里没有人,安静的像死了一样,但是很整洁,几乎看不出有人离开的痕迹。
常飞的双腿像灌满了铅,他一步一步挪到了卧室,打开了壁橱的门。
没有,什么都没有,干净的连一双袜子都没有留下,裴澈只带走了他的衣服,属于这个家的一切,他什么都没要。
常飞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伸手想要抓住一丝被裴澈呼吸过的空气。
疼,从来没有过的疼,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飘飘荡荡无所依傍。
☆、第九第十一章
常飞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伸手想要抓住一丝被裴澈呼吸过的空气。
疼,从来没有过的疼,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样,飘飘荡荡无所依傍。
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像个死尸的常飞,常闯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想把常飞弄床上,却发现他浑身冰冷脸色铁青,常闯吓坏了,伸手拿了一床被子把常飞裹起来,抱着下楼塞车里又开回了医院。
常飞再醒来手上又插着针,他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皮,轻声叫着:“裴澈,裴澈。”
常闯听见常飞醒了,赶紧上前:“飞儿,哪里难受?要不要喝水?”
常飞瞪着常闯有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他是谁,他抓着常闯的手哭出声儿:“哥,他不要我了,我追了他这么久,他说甩就把我甩了,连最后一眼都不看我,跟着金棒子跑了,哥,我难受。”
常闯现在算是明白过味儿来,他太阳穴的青筋突突跳动,要是裴澈现在在他跟前儿估计一巴掌能拍死,不,不能拍死,拍死了这个熊孩子能跟自己拼命,看这劲头儿可是爱惨了。等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噢,合着当时常飞死活要来青岛就是打着裴澈的主意呀,自己和老爹凑一整500,怎么就没想到呢?
常闯这脑洞一开,里面风起云涌的。护士进来就见老高一黑大个儿拧着一张便秘脸握着拳头好像要打床上的大帅哥,护士有点怕,但是大帅哥勾起了她英雄救美的万丈豪情,她大着胆子说:“你,你干什么,人都病了你还要打?”
“我,我打他干什么,他是我弟。”常闯气的冲着护士吼。
护士吓得换了药赶紧跑出去,心说这个哥哥尊可怕,一点也没有人性,那个帅哥真可怜,倍受大黑熊的摧残,肯定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常闯现在镇静了许多,他拍着常飞的背:“飞儿呀,跑了就算了,哥再给你找一个,你以前怎么说裴澈的,你说他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扔海里鱼都成片死去。哥给你找一个不污染环境的。”
“哥,我求你出去行吗,我想静一会儿。”
常闯看看常飞惨白的脸色,点点头,临出门儿他又折回来,把病房里的水果刀之类的利器带走,看看装盐水的包是塑料的,才放心出去,不过也不敢走远,就蹲门口像个大型忠犬。
常飞半躺在床上,看着透明的液体一点点从细长的管子流下来,慢慢的淌到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发挥药效把病毒杀死,那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把爱着裴澈的那些神经也给杀死,从此常飞的世界里再也没有这个人?
操,常飞用空闲的手使劲儿搓着脸,不就是给人甩一会儿吗,想当年给二爷甩的人海去了,中山公园里排排站,有什么大不了的,糙老爷们儿一个,等病好了,又是好汉一条,只是心里这个汨汨流血的大口子,什么时候能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