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就算分手,也要我来说不是吗?
不是,都不是,我只是发现我不想分,就算这么纠缠着到死,也不想分。
我想自己是彻底激怒了他,突然的沉默让他开始焦躁,随手拿到茶几上的什么就冲着我丢,好像是被什么打中了,随便什么,我不要分手。
“你怎么这么幼稚?”他突然坐在了茶几的边缘,听声音沉闷又无力,“真的,我认真的,分吧,你以为我看不出吗?你也够了对不对?”
“我不想,那是你以为。”就算只是一个影子,却发现自己都不敢去看他,就好像被割成了一片一片一样刺痛着渐渐麻木不仁。
我好像听见了他哭泣的声音,很轻微,压抑,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不,我说分手,就是这样。”而他的声音再清楚不过,“你不走,我走,这里,还有你,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
是漆黑的,又好像无比清晰,我好像在看着他收拾了几件衣服,重新走回到客厅,最后只剩下脚步声,他真的要走。
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不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只是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别走于潇,你离开这,就真的完了。”
我一定是在故作镇定,不该这样,或者我该低声下气的求他才对。
“我知道。”他企图甩开我的手,
“我会结婚!”我一定是疯了,妈的真的疯了,我站起来死死的拉住他,我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说自己想要结婚,那么留下我。
其实我不想,结婚?那多可笑?又跟谁呢?
“去啊。”他轻声说,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拦着你,也不会留你。”
“为什么?你他妈的说!为什么非要离开我?”
“因为我不再爱你了!”他吼道,狠狠的甩开我的手,“你以为,你他妈的一直以为我会在你身边对不对?真好笑,你是谁?凭什么就要等着我去付出?永远等你回到我身边?告诉你,我受够了!凭你?”
“那就滚!滚吧!有没有你在又有什么区别?你又以为什么?以为我会跪下来求你别走?还是我不能没有你?别他妈的开玩笑了!”
我以为他会跟我争执,而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离开,其实,他走什么?要走也是我才对。
别开玩笑了,这就结束了?就散了,算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走之后我立刻回到了卧室,我想睡觉,只是这样。我以为自己睡着了,却只是听着钟摆的声音不停地响直道黎明。
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是真的结束了,他了解我,就像我很了解他一样。我们都心知肚明,分手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只是没想到,分手竟然如此简单而仓促,好像很伤心,很空洞,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到理所当然。更没有想到的是,我真的结婚了,那是一场更为仓促的婚礼,跟韩蓄。
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不能也不会去找他,他也不会回过头来找我。这个我曾以为很小的城市竟然那么大,大到不会再遇见他,寂寞会逼得人发疯。
而我真的没得做什么,除了跟一个女人结婚,没有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拒绝常规的生活。
再见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想到我们仓促的分手也都觉得好笑,曾问过自己无数次是为了什么,也是于潇给了我答案,当时他坐在我的对面,手里端着咖啡杯,“因为不甘心吧。”
是啊,以为最爱的人走到那种地步,谁会甘心呢。因为不甘心,因为不想再去面对枯燥的现状。
在跟他认识了二十一年,做了七年的伴侣之后,我们分手,比路人都不如。
是我小看了他的存在,像是什么东西被挖空了一样,又或许是后知后觉,在那之后的一年里,我才明白,他的确已经成为了生命中不能缺少的一部分,也是已经缺少的一部分。
146.假装不变的生活
下班的时候小王又凑到我身边,八卦今天的消息,“苏处,新来这小子可不是什么善茬,早上我还看见他巴结刘局来着,那马屁拍的叫一个溜。”
“你也挺溜的。”我一边说一边关了电脑,“你一天别总惦记这些有的没的,他跟人事处这边没什么关系,也碍不着你的眼。”
小王听了苦着脸说,“别啊,我这不是就发发牢骚,话虽然这么说,他怎么也是这个单位的,那副势力的小人嘴脸让人看不惯。”听了这话我也觉得好笑,这点小王倒是没说错。
不过又有什么,谁还不是一副小人嘴脸?有时候我自己照镜子都能恶心一下。
“你来我办公室就是为了说这些?”
小王干笑了一下,“不是,汇报一天的工作。”他说,终于交了前天就该给我的报告,他也算是老人了,没什么出色的工作能力,也没的罪过我,一天插科打诨的,也算是搞一点娱乐。
说起来我好像也没比他好到哪去,谁不是想着一天怎么插科打诨过去。
跟于潇分手已经一年了,结婚也快一年了,手上的戒指还是刺眼的很,现在想想又觉得这种选择无可厚非,只不过少了太多的东西,偶尔我也会害怕,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要真的这样庸庸碌碌的直到老死。
开车的时候没在兜里找到想要的东西,心里就更是烦,陆豪那边又打电话催了起来,“你说你还搞什么呢?三缺一就等你了,不来我们可找人凑手了!”
“你催什么催?合着你老婆生的时候你也没急。”这话倒是真的,想来陆豪也是很有‘定力’的人,那边打电话说他老婆马上要生,他这边竟然说了句,‘快点打完这个四圈,妈的,今天这么倒霉,一把都没糊过。’
“艹,谁也没你急,孩子都搞出来才想着结婚。”
“滚吧!”我没好气的说,就挂了电话。说起来这件事在挺长一段时间还真是个‘笑料’。那些个狐朋狗友无非都是一副揶揄的嘴脸,‘行啊你苏晨,很到位啊’。
哈,到位个狗屁。每次想起这件事我就是两字:操蛋。
晚上我大多会在外面玩一玩,不是夜店,而是跟几个朋友打打牌。在陆豪外面包养大学生的公寓里,那女孩平时都不回来,回来了也没什么,我们几个她都是认识的,这种事很常见,谁也犯不着说出去。
我们玩的不大不小,一场下来两三千的输赢,玩来玩去也就这几个朋友,当然也不好在外面,难听点说,也算是赌博。
“终于来了,赶紧吧!”一进屋陆豪又死命的催,这小子平时在外面也是赌的,这一年也没少输,也没个记性。
“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对于他的急促不搭理就是最好的办法。
“没啊,我们刚煮了面。”说话的是齐昇,他正叼着烟,三个人也没闲着,正打扑克呢。我跟齐昇也是从结婚之后渐渐的走的近了,没什么原因,除去以前比较熟之外,他老婆跟韩蓄‘一见如故’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再者,过去的事谁还愿意再提呢。就干脆忘了,大家也还是朋友。
在冰箱里找了一圈,除了陆豪那小妞留下来的牛奶跟橙汁就没别的,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叫了外卖。陆豪急匆匆的取来了麻将,“快点,先玩着,现在订餐才他妈的最不靠谱,前两天我打电话订了几分快餐,一个多小时才送到。”
“去你的,你打了外环那家饭店的电话,亏那家还肯送。”齐昇笑骂道,“给,来了就黑着脸。”他说,把一盒香烟递给我。算他还有点眼色,我不太高兴也的确跟这个多少有点关系。
分手之后,我开始吸烟,跟于潇抽的是一个牌子。曾经讨厌的气味突然喜欢起来,就好像他还在身边似得。
牌到了手心情就好了点,一顺的好牌,几番下来又准又够陆豪抱怨一阵,“说起来你那边的店不错啊,有搞头!”陆豪啧啧感叹,“说起来,那边收入比你上班那些工资高出太多了,还上什么班?”
“像你这么不思进取?”我半开玩笑的说,“那是赚外快,单位那边才稳定,哪天我那边的店要是垮了,还能有口饭吃不是?”
那家ktv是半年前开的,钱放在手里什么搞头,当然要投资出去。想想,我也是当爸爸的人,虽说没什么自觉,也没觉得当年想要过的孩子多好,可好歹也得为他们打算,别的不能给,总要认真赚钱了吧。
“这个你就不懂了。”齐昇接过话,“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总要为以后打算吧。”
“这话你说就没劲了。”始终没说话的孙泽开口了,“有孩子的人了,还在外面搞。”
齐昇呵呵一笑,还挺坦然,“偶尔嘛。”说着还露出了挺洋洋自得的表情,“你们谁也没我对佳慧那劲儿,说起来又有什么用?”
孙泽哈哈一笑,“碰。”他把碰过的牌放在一边接着说道,“这个他倒是没扯淡,我前几天还看见他带着嫂子逛街呢,左手抱着孩子,右手牵着嫂子。”
陆豪一听挤眉弄眼的说,“是啊,好吃饺子,好玩嫂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