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药,轻易能叫任何人成瘾疯狂,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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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一切的苏岸,脸色苍白如纸。
渐渐完全恢复的知觉里,来自腰部和那处无法言说的四处传来的酸痛最为明显。
苏岸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自己被上了,还是被自己的养父上了。
简直像做梦一样。
在他26年的人生里,谈过女朋友,也做过爱,婚姻方面的目标是找一个温柔贴心的女孩结婚。或许他的职业理想和独特和高远,但在其他方面,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正常人。
和一个男人甚至是自己的养父做-爱,完全脱离了他的认知承受范围。抛开肉体,光是精神上的打击就要让他的头都要裂了。
苏岸拨开还在熟睡的人搭在自己胸口的手臂,吃力地坐起身,腰部骨骼碾磨一般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自己的身体寸缕不着,在晦暗的光线中隐隐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深色痕迹,几乎布满了全身。
几张床单、几个枕头凌乱地落了满地,揉成一团。自己身旁的枕头上也有干涸的痕迹。
找谁过来看一眼都知道这里经历过什么,怎样充满着性-欲色彩的一夜。
苏岸完全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于是他只能放弃思考,一脸麻木的爬下床,把放在床头的两套崭新衣物挑出小一号的那套,一点点穿上。
身体相当虚脱,腰部酸软不说,两条腿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感觉随时都要跪倒,然而臀缝间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少年的动作僵硬得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苏岸穿裤子的手抖了下来,却很快又把裤子扣上,把拉链拉了起来。
“现在才6点多,不再休息一会么,我们是下午的飞机。”苏西棠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显然也很困倦,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依旧没有回应,少年只是动作麻木地穿着衣服。
苏西棠终于从迟钝中恢复过来,侧头定定地望向面无表情的少年,嘴角渐渐抿了起了。
“……阿岸?”教父大人试探地开了口。
只有衣料摩擦的冰冷声响。
苏西棠立即注意到少年微微打颤的腿和动作僵硬的手臂,眼中涌现愧疚,立即就像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少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先别站着了,都是我——”
“……你别碰我。”少年终于发了声,却是嘶哑的、和表情一样麻木的声音。
几乎要碰到少年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尴尬得就像一尾脱离了水面的鱼。
赤-裸着身体的男人,此刻看起来比往日更加苍白,在阴影中显示着一种血色尽失的美感,仿佛一片毫无生机的孤独雪原。
苏西棠开了口,才发现口舌笨拙得可以,突然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是我——”
而少年也没有打算听他破碎的言语,“求您别说了。”
苏岸冷冷看着苏西棠,一双猫眼中承载的情绪只看着苏西棠心口血淋淋地发疼。
“我一直都是把你当父亲看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我也不信你不知道我昨天肯定是有些神志不清的,”顿了一下苏岸接着说道,“我也不想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我没有失忆我记得昨天所有的事,我没有拒绝和你做-爱,甚至回应你了,甚至还爽到了高-潮,但是我现在,也可说是穿上裤子就翻脸了吧,我感觉很糟糕。”
“我一个男人被人上了这事有多糟心我就不说了,上我的人还是我一直当爸爸的人,你觉得谁受到了这事?”苏岸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尖利,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压抑的愤怒,“你有为我想一点吗?我才刚刚死里逃生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你倒好说告白就告白,说想操就操,你是教父你是厉害,但你有为我这个小人物想过一点吗?我根本就受不了好吗!”
少年快速的语言终于急促地转变成了嘶嚎,喊得声嘶力竭的苏岸眼眶一片通红。
天慢慢的亮了。
开始有明亮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
然而房间里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感受到了清晨的美好。
苏西棠的唇色变成了和脸颊一样的惨白,看着完全不像一个健康的活人,病态得甚至显露出一份脆弱,这个从来没有人会觉得和A市地下教父会有关系的词汇。
从激烈的情绪中慢慢冷静下来的少年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口不择言,下意识就开了口:“对不——”
却生生停止了嗓音。苏岸倔强地不想道歉。
“……对不起。”反而是教父先生干净利落地给予了道歉,尽管“道歉”这两个字总是没有太多的意义。
“你说的我确实都知道……”本来不想做些苍白的解释,这不是他平时的风格,他从不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然而苏西棠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那时很绝望,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吻了你,然后就……”然后就克制不住了,然后呢,自己想说什么了,不是故意的,很抱歉,自己也没办法因为也失去了理智了。苏西棠无以为继,因为这都是借口,是自己做的就是自己做的,深重的愧疚和面对要失去最珍贵东西的惶恐,也无法让他打破自己为人的原则。
“阿岸,你知道吗,其实昨晚不是我们第一次相吻。”沉默的苏西棠忽然开了口。
昨晚不是第一次相吻?那是什么时候?他为什么不知道?
苏岸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上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我醒过来,发现你抱着我,嘴唇贴在我脸上,”苏西棠缓缓开了口,脸上是柔和而感慨的神色,“虽然那时你是睡着的,但那是你第一次吻我,现在说来可能可笑,可我当时整整两个小时都没有动……舍不得动。”
“也是那是我终于确定,我喜欢你,阿岸,”男人抬起头看向苏岸,脸色苍白至极,眼神却很坚定,“不是父亲对儿子的喜欢,而是一个普通人对爱人的喜欢。”
苏岸的心脏像被什么忽然捏了一下,却强迫自己继续面无表情地站着,不发一言。
“之后我就着了魔,其实我每晚都会抱着你,等你来吻我,”苏西棠的脸上说不出是怎样的表情,苏岸却一点也不想分辨清,甚至也一点都不想听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到了后来,终于忍不住了,只好主动来吻你了。”
“阿岸,要说对不起你,应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这么说,我确实……果然不是个好人,但我庆幸自己在此刻是个诚实的人。”
“我就是爱你。”
抬头望着少年的额苏西棠,深邃的眼睛有如大雨过后的荒原,是漫无边际的湿冷和空无一人的寂静。
苏岸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
他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开始觉得自己在撒谎。自己是真的只是把苏西棠当父亲吗?一个有过亲生父亲的人,一个26岁的成年人,会真把一个只比自己大12岁的人当父亲?
如果冒死去救他,和他睡一张床供暖都说是孝心,忍不住想他关心他也是孝心,可是苏岸没有忘记,在他发现苏西棠晨-勃抵着他的那个清晨。
他苏岸自己其实也立即就勃-起了。
谁会对着自己父亲勃-起?如果他是,那么他苏岸自己也是个变态。不然昨晚明明神智是不清,但绝不是完全没有神智,为什么没有制止和拒绝?
身体的战栗让少年迅速从自我诘责中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深渊边缘的苏岸迅速逼着自己露出冷酷的笑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没办法原谅你,我需要先一个人冷静,就先走了。”
转身的少年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坐在床上看着他的男人,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会后悔。
他只想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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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岸觉得自己的离开就像夺路而逃。
就当是做了场噩梦吧,不然还能怎么样呢,他的人生有可能摆脱这个男人吗。少年自暴自弃地想到。
出租车停靠在了路边,司机回过头看着一身穿着价值不菲的少年。
穿衣服时从床头柜抓走的一把钱币派上了用场,苏岸立即递了一张给司机。
将零头当做消费的苏岸打开车门下了车,回头目送着出租车离开,又看了一眼远处繁华的城市一眼。
这样一座占地面积还不到A市1/3的城市,全然陌生的异国都市,却镌刻下了几段苏岸完全无法忘怀的回忆。不论是被绑架和杀人,还是昨晚堕落禁忌的一夜,都是无法清洗遗忘掉的事实。
或多或少,情愿不情愿,他苏岸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了。
或是比重生都不遑多让,说不定已经,改变了他的命运。
苏岸深深吸了口气,刚刚转过身,却险些撞上了身后从航站楼走出来的人。
这个是个带着鸭舌帽正在打电话的男人,男人只穿了个长袖看不出身材,但应该相当壮实,因为撞上去的苏岸,竟然反而被弹开了一步。
苏岸没看清来人的整张脸,只看到男人下巴上长着两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