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围绕他周身的是枝枝犀利的冷箭,箭上刺骨的寒芒还未近身,便让他不寒而栗。而他身边站着一个紧握蓝扇的蓝衣男子,眉眼轮廓深邃,双眸极亮,却似因中毒之故,眼底笼上了一层黑色的死气,遮去了他本该透亮的耀芒,薄淡的双唇因为讶异而轻轻启开,无形中透出一股真性情的味道。丝缕长发在身后挽着一个工整的结,举手投足间满含公子的贵气,但可惜这般俊朗的公子此刻却是面现黑气,冷汗直流,已是将死之兆。
容惜辞挪开视线,对上在包围圈外之人,只见耀阳之下,立着一个模样似男非女的红衣男子,他虽在故作镇定地撩动着自己的长发,但眉目里流露出了见到容惜辞时讶异的神色。
容惜辞一愣,将回忆在脑中过了一遍,幡然醒悟。山林,红衣男子,执扇蓝衣男子,这不是作者刚才在写的,温御修之死的场景么,自己怎地会跑到了这里来了?!
容惜辞眨眼愕然了片刻,勉强接受这个不是做梦的事实后,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又将身边那将死的温御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于是,作为一个医术了得的神医,他决定——
甩了甩袖,站好,收起了他的攻击姿态,提步扭头便走……
作为一个死了一次的人,他虽有心救人,但可不想还未救得人便先死在他人手里。
可是,别人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只闻“嗖”地一声,一道凭空而来的指气,怵地朝容惜辞的后背射了过去。
容惜辞身子一凛,快速反应地足尖一点,堪堪迈开步伐,躲过了袭来的指气。
他一抚胸口,转身对着射出指气之人喝道:“你作甚!”
“呵,”明莲撩了撩长发,道:“虽不知你怎地会出现于此,但瞧你这模样倒也清秀儒雅,若是同温御修一般乖乖的投降,本阁主便饶你们一条小命。”
听对方之言,是想拿自己去练功,因而,容惜辞忍不住扫了明莲下半身一眼,又瞟了瞟自己的,一脸神思……
他最不喜他人威胁自己,杀意突地从身而生,只是凌厉地一瞥,犀利的光便骇得明莲浑身一怔。但明莲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也没有恼意,反倒对容惜辞感兴趣起来:“来人呐,将那人给我拿下,切莫伤了他!至于温御修么,也一同拿下。”
容惜辞闻言,这心头之火便被猛地点燃了,他厉声怒道:“想捉我,吃鸟去罢!”
“……”一直沉默的温御修揉了揉眉,啥叫“吃鸟去罢”,为何这词如此诡异……
但容惜辞也未有解释,他反手将手里的焦桐琴靠在肩头,抬手拂上,屈指一弹,一道激烈的狂音便从指尖迸发而出,携着一股强大的气劲漩涡朝周围的人击散而去。
以琴为攻,需要强大的内力相辅,起先,容惜辞还能将包围之人击溃,但熟料方能打出一个突破口,他的气力便好似不济一般,音都乱了几分,而他人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眼看着便要冲出包围圈时,明莲勾唇一笑,赞道:“好琴艺,不若来尝尝我 ‘后|庭花开’的威力!”
明莲几个纵步朝后一跃,堪堪避过从脚下传来的琴音气劲流动,他又凭空旋身一闪,执掌便朝容惜辞的面部攻击而去。他的掌法甚柔,顷刻间,竟幻化出万千只掌,将人的眼绕花,瞧不清何为实何为虚。
容惜辞也不慌,迎着那繁杂的掌影,他身子一退,反指一弹,几道冷光从指尖泻出,朝半空中的明莲击打过去。趁着明莲躲闪之际,他足部一提,运起轻功便要转身逃离。
然而——
作者有话要说: 玄幻类修仙的新坑已开,欢迎来戳~~野蛮霸道时而二货的狐狸攻X温润人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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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可一错再错
这时,一只手快速地扯上了容惜辞的衣袖,使得他步履一滞身子被拖了下来。然,便是这么短短的一瞬,容惜辞就生生地错过了逃跑的好时机。
明莲拂袖打散容惜辞的攻击,目光落到扯着容惜辞衣袖的温御修上,冷喝一声:“敢情你们俩是一块的,那么你们要么一起纳命来,要么便一起伺候本楼主罢。”
容惜辞不满地瞪了温御修一眼,用劲要扯开自己的衣袖,但便在这时,犀利的掌迎面朝他削了过来。寒息扑面,他身子一动,便要做出反应,岂知这时一股重重的力道,生生将他撞了个趔趄,恰时地避开了迎来的一掌。但随之,他身侧响起了重掌击到肉身的声音。
看着掌下之人,明莲惊住了,他完全无意要杀死温御修,怎知温御修竟会推开容惜辞替他手掌。温御修本便中了毒,如今又受他一掌,焉能活命。
“咳咳。”吃力地捂上胸口,温御修脸上的死气更盛,他喉头不停地涌起血气,神智逐渐不清。他中的毒极其霸道狠辣,加上方才用了武功又受了重创,早已无药可救。
意识模糊前,温御修勉力地伸出了手,朝着容惜辞喊道:“夫人,小心……”
“轰”地一下,一句“夫人”在容惜辞与明莲耳边炸开!明莲脸色变得唰白,而容惜辞的脸也臭了。
醋意一上来,明莲火冒三丈,当即想也不想就挥掌朝容惜辞攻击过去。容惜辞也恼了,他边躲闪边大喊道:“你作甚!我同他毫无瓜葛!”
“若是毫无瓜葛,你怎地会突然出现,他犹替你挡掌。留下性命来!”
容惜辞一怒,把琴竖放,正要使出绝招。突然,一样不明之物从他身侧抛到了明莲面前,砰地一声炸开,缭绕不清的白烟从中而生,将眼前之人笼了起来,顿时什么都看不清了。
迷茫烟雾之中,一个人扯过容惜辞的手,凑到他耳边道:“走!”
容惜辞一怔,不容多想便跟着那人拉扯的方向,与之跃起,快速地择路逃离。
因而,当明莲挥掌拍散烟雾之时,两人早已逃远了。
温御修拉着容惜辞的手迅疾直奔,一步也不敢停歇。步履生风,看似精气有余,殊不知,他此刻的胸腔如被刀绞,杂乱的血气肆意地翻涌,冲撞他四肢八脉。
眼看着对方气力不济,容惜辞动了动手,想从那厚实的掌中脱离开来自己走,但岂知温御修将他拽得很紧,甩也甩不掉,无法,他只得任由温御修拉着。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敏捷的身影穿行在蓊郁的树丛中,待到远离了那里,察觉到安全了,温御修才缓缓停下脚步,松开了拉着容惜辞的手。他已无力解释太多,虚软着脚步走到一株树下,借着树干的支撑滑落下地,瘫软着吐出已没有多少生气的呼吸。
“你替我挡掌作甚!我不需你救!”容惜辞走了过去,冲着地上之人不屑地抱胸昂头。
温御修已是面如死灰,气息浅得哽在喉头呼不出来,强忍着剧痛扯出一个调侃的笑容,却因疼痛之故,使得这笑容略显狰狞:“因为……你是我的夫人呐……”
“屁话!”容惜辞一恼,狠狠地跺了一脚,哪知这脚跺起来带着内劲,激得地上的沙尘打向了温御修,疼得他闷哼了一声。看着对方冷汗直流的模样,容惜辞心里升起了一阵愧疚感,出手想要救温御修,但转念想到,他注定要被著书人写死的,又何必白费心思。因而他深深看了温御修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咳,我救了你一命……你便是这般报答我的么……”虚弱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与绝望,温御修本便无光的双眸更是黯淡。
离去的脚步一顿,容惜辞咬咬牙,故作冷漠地道:“我可未曾要你救我。况且,即便你不救我,我也可脱身。若非你唤我那劳什子的东西,我怎地会招致那人仇恨!”
温御修双眼开始涣散,失了焦距,可见大限已至,他抚了抚胸口,叹道:“是么,敢情我白救了人。呵,你想想,若非我情急之下喊出口,凭明莲的性子,早丢下我将你抓了去了。但如今明莲误以为我们是同路人,便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动手。因而,现下你同我乃是一路之人,倒不如互助一块逃脱。”
“屁话!你拖我下水犹不足,还……”
“咳咳,你若不信便罢,明莲这人我远比你清楚,你今日无端出现在那处,明莲自会将你视做敌人,左右都会想法子将你逮着。与其你一人孤军奋战,我们两人一同携手岂非更好。”
容惜辞恼了,他怒斥道:“便凭你的武功能作甚?你若真有实力,何致弄成此状!罢了,我也不同你多言,你好自为之。”说完,他性急地转身,以免自己一个不舍回身救人。
“咳咳,”温御修的意识渐渐地不清,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看到那个狠心的人,他心中一凉,苦涩地道:“走罢,这山里头布了迷阵,便凭你一人,你且看看你能否出得去……”话还未说完,他眼中的微茫渐渐暗淡下去,终于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你说甚!”
左脚刚迈出还未落下,这右脚旋即便强行将身子一旋,转了回来,容惜辞冲到了温御修的身边,抓着他的臂膀道:“你方才说甚?”
可温御修早已出气多,进气少了,如今濒临死亡,连说话都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