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纪琛似乎这才微微放下了心,低头捏着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阿力略有所思,提醒道,“老板,龙爷那儿今晚还去吗?”
谭纪琛沉默片刻,双手摆进裤袋,一副无力的样子,轻声道,“走吧。”
“曹——”砰的一声,杯子被他发泄式地拍在桌上,阿心顺势将杯子推远,起身扶住苏越滑下吧台的胳膊,“越哥,小心……”
苏越忽然转头盯着阿心,阿心一颗心脏砰砰直跳,两人的距离太近,近到能闻到越哥身上的味道,阿心心里慌乱了一下,但他没有松开苏越的胳膊,反而颤颤地抓紧,像抓着自己的心脏,“越,越哥,不要喝了,我扶你,上去休息……”
“为什么……”苏越软绵绵地趴在吧台上,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神迷离,“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你呢……”
“找谁?越哥?”阿心的心像一下子被什么揪住,但他甩甩脑袋,“越哥,我扶你上去休息。”
“为什么啊……”苏越整个人像一片纸,毫无力气,被阿心谨慎搀扶着,摇摇晃晃走向电梯,可他的嘴里,一直叨叨重复着,找不到……弄丢了……为什么……我的……
进了四楼的一个普通房间,阿心把苏越摆在床上,苏越沾着床整个人就倒了下去,阿心擦了把额头的细汗,脱下苏越的鞋子,把双腿平放在床上,又掀起被子盖在他身上。
看着床上醉醺醺的人,一张精致诱人的脸,阿心下意识吞了吞口水,当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的时候,整个人犹如雷打,阿心猛地站起来,想冲出去,可是下一秒,手腕被人抓住!
阿心一下子僵住,不敢回头,却猛然间整个人天旋地转,被压在了床上!阿心胆战心惊,恐慌无比,“越!越哥!我,我是阿心啊!”
“阿心……”苏越烂醉如泥,完全不知道自己重复的是什么,他只觉得浑身发热,口干舌燥,看着身下亮盈盈,好像还有水分的地方,毫不犹豫进去汲取。
“唔……”阿心被堵住了嘴,湿漉漉滚烫的舌头一下子钻进来,阿心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置信,越,越哥,在吻他?还喊着他的名字?
这个世界本没有恶魔,真正的邪恶只在心中滋长,谁也控制不了魔鬼的侵袭,连自己都无法抵御。
“越哥……嗯……”
阿心双眼氤氲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衣服被扒光了,裤子也被踢到了地上,现在全身心抚摸亲吻他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第一次,有一个人关心他,在意他,受伤了他会担心,被欺负他会出手解救,平日里,他总是一副懒散,好像对什么都毫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对自己,似乎是不同的。
似乎,而他只能用这个不确定的词来解释这一切,来解释他心底的渴望,对他的渴望。
“越哥……啊——”
双腿被抬了起来,身后灼热的硬物猛地冲进体内,撕心裂肺的疼痛一瞬间涌遍全身,而阿心却觉得,自己的心里是甜的,是满的,是一种无法取代的愉悦感。
阿心伸起双手,想要拥抱他。可是为什么,在他宛如天堂的时候,老天要他下地狱。
“哥……”
一声微弱却深入骨髓的呼喊,在欲望的顶端,将阿心推下了悬崖。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痛心的离开
“水……”
朦朦胧胧醒来,苏越觉得口干舌燥,头也疼得厉害,不知道自己睡在哪儿,只觉得浑身酸痛。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房间的格局他了解,是深海的客房,不过不是他住的那间。
实在口渴难耐,苏越撑着床支起身体,然而感觉手按着的地方湿漉漉的,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猛然低头一看,床上凌乱不堪,被子褶皱得厉害,床单上还留着粘稠的物体,颤抖着挪开手掌,小片的殷红色在眼底触目惊心,仿佛一把尖刀直穿心脏。
“阿,阿心……”
大脑像激流高速而混乱地放映着昨晚的一切,几个小时前的一切,他拼命喝酒,阿心扶他,进了房间,抱了阿心,身体得到了释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是阿心!
“我他妈的——”十指深深地揪着头发,苏越恨不得自己千刀万剐!操!以前喝醉怎么没出事,怎么这次就——他妈的苏越,你丫就是个畜牲!
忽然,苏越冷静下来,不对,人呢,为什么只有他躺在这儿,阿心身体这么弱,他去哪儿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离开的?他离开的时候,还在疼吗……
甩掉被子跳下床,苏越冲下了楼。
现在是白天,知道阿心不会在下面工作,可是又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他就在那儿。
他瘦小的身躯总是毫无存在感地站在某个地方,几乎被人轻易忽视掉,就像小时候,在爸妈知道自己病情后不仅没有给予更多的关爱,反而将他慢慢推远,那种感受,孤独,没有安全感,苏越一辈子不想体验,然而,幸好有哥哥在身边。
可是,阿心的身边,他不在。
“……半年,足够久了吧?”
底楼半敞开式的隔间里,谭纪琛声音幽冷而低沉,双眼情绪不明看着面前颤颤巍巍立着的人,一副柔弱的,好像落叶一样随时要倒的模样。
阿心慌张地站着,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知道老板不会放过他,可是无论怎样他都能承受,只是不要……
“阿心!——”
门口,苏越整个人僵硬如石,阿心,阿心竟然跪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那么凌乱,就像被人扯过一样,距离明明那么远,苏越却看到眼泪从他眼眶里滑落,砸在地上。
“谭纪琛!你他妈混蛋!”
阿心跪在他面前,他却坐在沙发里,脸上的表情镇定自若,苏越疯子似的冲过去,朝着谭纪琛的脑门冲出拳头,明明是被伤害的那个,却让他在这里被人羞辱!
砰!拳头猛然止住,谭纪琛深深皱着眉,迅速的一个反擒,将苏越的右胳膊压在背后。
“越,越哥!”阿心跪在地上,震惊地不知言语,“不,你们不要打!”
苏越被谭纪琛制住了胳膊,一时听见阿心的声音,只顾着冲他大叫,“阿心你给我站起来!你是男人跪什么跪!要跪也是给你老子给你祖宗跪!听到没啊,还不给老子站起来!”
苏越像一头疯了的豹子对着他大吼,阿心惊慌失措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不料还没站稳,就见苏越在半空中反身旋转一周,甩掉谭纪琛的束缚,紧接着狠狠一脚踢向谭纪琛的小腹!
那一脚,谭纪琛竟没有躲闪,那一刻,阿心惊呆了,旁边的阿力怔住了,苏越的火气降下了。
身体撞进沙发里,谭纪琛捂着肚子,头慢慢抬起来,嘴角,一丝鲜血滑落下来,可他却笑着说,“第二次了……苏越。”
“神经病!”苏越完全没心思理他,转身走向阿心,阿心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看着自己的眼睛,惊吓又战栗。
“阿心,疼吗?”
苏越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脑子里就只出现了这么一个词,可是阿心瞬间涨红了脸,慌张局促低下头,声音很轻地回道,“不,不疼……”
背后,谭纪琛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苏先生,阿心不能继续留在深海,请你不要阻止。”
阿力的声音冷的没有温度,苏越猛然转身,“谁敢叫他走?你问过我苏越没!”
阿力镇定如山,“这是老板的决定。”
“老……”苏越一时间愣住,猛地瞪向谭纪琛,“干嘛叫他走?他没有错!”
“他和你睡了,就是错。”谭纪琛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声音低沉却气势逼人。
阿心见势连忙拉住苏越,“越,越哥,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老子才对不起你!”苏越稳住他的肩膀,眼睛认真看着他,“阿心,就算这儿不留你,哥一样罩着你!出去还可以重新找工作,比这干净百倍的活儿!”
谭纪琛在身后站了起来,“他离开深海,也必须离开你。”
“我爱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你没资格管我!”苏越杠上了!他妈的谭纪琛你够狠够绝,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谭纪琛眼底露出森森的光,阿力眼疾手快立马上前劝阻,“苏先生,请不要和老板怄气,你不知道老板要阿心离开的原因。”
“什么原因?”苏越不甘示弱,不是醋坛子还是什么!
阿力看了眼谭纪琛,最后道,“昨天苏先生喝的酒里,下了药。”
“下药?下什么——”
苏越忽然僵住了,下药,酒里下了药,所以酒量再好的他也抵挡不了药物的侵蚀,迷乱他的神经,让他欲|火焚身。
“谁他妈给老子下药!”整个隔间回荡着愤恨的余音,一时间,冷得像极冰冻的地窖。
谭纪琛站在一边,除了嘴角的血丝再没什么表情。苏越站在原地,忽然之间脑中记忆铺天盖地。
阿力说,“苏先生,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句话,一个心知肚明,苏越犹如脑门被人白白挨了一拳。慢慢地,他转过身,阿心就站在他身后,眼里的恐慌依然不减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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