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最近神出鬼没,还经常早退,来到学校大多时候就趴在桌上睡觉,对于弟弟的反常也没什么表示,好像只是弟弟一个人在生闷气而已。这件事我一直不能介怀,弟弟变得太奇怪了。就算和两个死党难得一次坐在学校附近的小店吃台湾芋圆,我心中还是疑云重重,忍不住说给她们听,虾米听完猛地一拍手,喔了一句:“可能是陆栩交女朋友了吧!”
“什么!”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毛毛在一旁跟着点头,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你怎么会不知道?就是素来啊!我前天和虾米去逛街,亲眼看见她和陆栩一起进的‘藤井树’唉。”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一直是个位数,我的心好痛哦QAQ
☆、飞来横祸
“藤井树”是一家咖啡店,就开在宁大附近的学生街,基本上就是情侣幽会的第一选择。
唉,最好的兄弟成双成对,弟弟只有孤影自怜,怪不得他整天乌云密布,像个被抛弃的怨妇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背叛》,我好心慰问他,被他一句:“不知道男人都有那么几天啊!薛思琪,你别来惹我!”直接隔着门吼出来。
素来居然一声不吭,真是不够朋友。
“他们经常去那里的啦,几乎每天,我回家都看得到。”虾米咬着QQ的红豆芋圆说。
虾米家比较远,她要在藤井树附近换乘公交车,还经常去!看来是真的唉。
虽然素来是我同桌,可是要陆栩配她,我还是会觉得可惜。
一中的女孩子,总觉得没有一个能配得上他的。用阿蛮的话来讲:“我表弟这么帅,只有配男人我才放心啊!”
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弟弟已经不再听《背叛》,也不再动不动就火冒三丈,他像是所有怒火都燃烧殆尽,眼里的光也没了,只剩一团仿佛一吹就散的灰烬。
神情萎靡,沉默寡言,就算我故意找茬和他抢遥控器,把NBA球赛换成《还珠格格》,他都不会像以前那样骂我,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抱着篮球跑出去。我从阳台往下看,他一个人在小区楼下的篮球场打全场,像一匹孤狼,运球,三步上篮,抢篮板,每一个动作都凶狠得不留余地,直到整个人脱力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我越来越担心他,偷偷打电话给阿蛮家里,绕着电话线,等了好久都没人接,就在我心烦意乱要挂断时,电话突然接通,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喂,你好。”
是陆栩!
“那个那个,我找阿蛮。”
“好,稍等。”说着好像要放下电话去叫人,我连忙叫住他:“啊,陆陆陆栩,你等一下!”
对方的动作停住了,我咽了一口唾沫:“我是薛思琪。”
“我知道,听出来了。”
“那个那个那个,你最近还好吧?”
“很好。”
这么蠢的话都能问出来,薛思琪你脑子有坑啊!交了女朋友自然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怎么可能不好!
可是叫我怎么和他说呢,难道和他说哎,你交了女朋友我弟弟很不爽,你最好给老娘快点分手,再三步一跪十步一叩头到我家门口道歉,不然老娘就闹得你家宅不宁半生不遂死不瞑目!
生吞一百个豹子胆我也说不出口啊!
心忽然就有点灰,弟弟那么难过,他却说过得很好。
“还有事吗?”
“没没没没有了,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阿蛮......”我暗自叹息,本来快冲口而出的质问就这么堵在喉咙里,他什么都没做错,连弟弟都没说话,我哪有什么资格去谴责他。
“好,你等一下。”
他轻轻搁下电话,听筒那边传来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儿,阿蛮欢快的声音传来:“嘿,BABY,想我了么~~~”
“......”无力地扶了扶额,稍稍缓了过来,我小声问她,“陆栩怎么在你家啊?”
“他妈妈从云南带了礼物回来,叫他拿过来给我。”
“你知不知道他和素来在一起了啊?”
“吓,你这什么神转折啊!”阿蛮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不可能吧,都没听他说过,素来和你说的吗?”
“不是,他们一起去藤井树被毛毛她们看见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喜欢素来的,怎么会突然就在一起?”阿蛮像只老鼠一样拿着电话团团转,“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嘟着嘴,证据确凿了都,“你没发现我弟弟和陆栩最近都不一块玩了吗?就是因为这个啊!”
“......”阿蛮沉默了,隔了一会儿,她还是嘴硬,“......反正我不信,说陆栩喜欢你弟弟还差不多。”
我狠狠噎了一下,这个不正经的!
“不然明天我们一起去藤井树探探虚实!”阿蛮提议到,她的声音瞬间诡异起来,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激动?我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她一闪一闪冒着绿光的眼睛,“跟踪他,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这样不好吧?”我连忙捂着听筒,小声说。妈的,吓死我了,刚刚弟弟从我身边走过,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会嫌我多事。
“有什么不好的,你别想着我们是去当特务的,就当我们去那边吃东西好了。”阿蛮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来找你!”
第二天下午,凉爽的阴雨天。
墨镜、口罩、还有“客家情旅行社”发的宽边帽,我、阿蛮和弟弟三人全副武装,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藤井树咖啡馆门口。
“唉,薛思琪,我们这扮相好像三院偷跑出来的一样唉,我可以不戴这个傻逼帽子吗?”弟弟看到附近的人对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脸马上就皱起来了。
三院是一家知名度很高的医院,它经常参与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主要用来骂人抬杠调侃活跃谈话气氛——因为它是云市唯一一间精神病院!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薛思嘉,你怎么会在这里啦!”我惊悚地看着他。
“你昨天电话讲得那么大声,以为我没听到啊!”他恶狠狠地瞪我,我被他瞪得肩膀一缩,他冷哼一声,“我才不要你多管闲事!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所以......”
“所以?呵呵。”弟弟冷笑两声,手指掰得咯咯响,“看我不杀了那对奸\夫\淫\妇!”
我猛地打了一个寒战。
阿蛮陶醉地看着弟弟,对我说:“你弟弟好有气质,好帅哦!”
“......”我周围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进门的时候,我不由担心会因为奇装异服而被拦下不让进,幸好没有,刚刚找了个隐蔽点的位置坐下,就见到一身侍应生打扮的素来从对面走过来。
我们三个做贼心虚,反射性低头,素来没注意到我们,目不斜视,一路走到里面去了。
“目标出现了,跟不跟?”阿蛮伏在桌子上悄声说。
“废话,当然跟啦!”弟弟甩掉帽子站起来,我们赶紧跟上。
遮遮掩掩地躲在一只超大花瓶后面,看着素来娇小地身影隐入一间小房间,应该是职员休息和更衣的地方。
门虚掩着,我们三个叠罗汉一样,撅着屁股往里窥视。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大片大片浓淡不均的阴影裹住视线,我看得眼都有些痛,只能看到两排储物柜,旁边放了几张椅子,隐约可见有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头歪歪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淹没在暗处,什么都辨不清。
弟弟却喃喃地说,“是陆羽......真的是他啊。”
听起来很有些苦涩。
忽然一阵风吹来,垂落的帘子被吹开一线,室内骤然一亮。
映入眼帘的一切,令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素来俯着身子,正和陆栩亲吻。
两人都闭着双眼,素来的唇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砰——”阿蛮真不愧叫做阿蛮,她凌空一脚,整个门被她踹开,又差点弹回来。
素来被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陆栩好像突然被惊醒了一般,迷迷糊糊,投向我们的目光甚至有几分呆:“嘉、嘉?”
弟弟定定地看着他,唇角缓缓勾出一点笑:“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搭理我,电话也总是不接,每天都躲着我,原来如此呢,原来如此啊!”
“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想跟过来和你道歉,我真是个白痴。”弟弟看着他,笑容不褪,声音却渐渐哑下来,“陆栩,其实你大可不必,你要交女朋友就去交啊,我还会拦着你不成!”
这大概是弟弟第一次叫对陆栩的名字,他从口袋里不知掏出什么,银光一闪,一个东西砸到陆栩身上,又不知道弹到哪里去了,“这种不值钱的约定,还给你!”
弟弟转身就走,背一点一点绷得笔直,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起来。
我根本就没回过神来,我看了看表情还有些恍惚的陆栩,他撑着额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阿蛮冷冷地盯着素来,口气严峻:“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很有意思吗?”
素来在她很有压迫性的目光里沉默着,垂着眼低着头,不和任何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