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拍飞的戏,导演把他吊起来,让他先体验空中飞的感觉,对戏的时候不至于失去重心。他照做,一个人在空中飞来飞来,飞到一处屋檐的时候,脚下没站稳,人朝后仰去,黎易从的脸
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伸手抓住他,却不想连着黎易从两人一起下跌。
他惊恐。
在跌落的过程,黎易从迅速和他换了一个位置,让他在上面,自己背对锋利的铁刺,就在换位置的那一刹,他发现黎易从的脸变成韩时修。
“不要!”他尖叫出来,已经晚了,韩时修的背准确的落到铁刺上面,呲,血肉模糊。
卫宁被吓醒,仿佛自己的背受刺,隐隐传来刺骨的痛,睁开眼睛看到韩时修近在眼前的脸,自嘲的笑笑:“韩医生这是梦吧?”
说完扯过被子蒙头继续睡觉,却发现左脚传来凉意,不耐烦的伸出头去看,看见左脚上的夹板拆了,露出里面的纱布,纱布上透出血的痕迹。
韩时修冷脸站在那里,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责怪:“为什么不爱惜自己?”转身怒气冲冲的去衣橱里翻出卫宁的衣服,“跟我去医院。”
卫宁坐起来,直到韩时修拿着衣服来给他穿他才挥开韩时修的手,“我不去医院。”
淡淡的态度表明他的意愿。
韩时修一身怒气被卫宁轻飘飘的动作阻止下来,抬眼看见卫宁从睡衣里露出来的身上青紫一片,怒火顿时就燃烧起来,达到爆炸,他扔下衣服拿出手机就拨号码,拨通后抑制不住的对着那边吼:“你能不能节制一下个人的癖好?不要把这种独占心理应用到一个病人身上!”
散发出来的火气将这个房间的温度提高几度,但是卫宁依然淡然的坐在那里,像火堆里不被烈火炙烤的冰,保持着自己的冷度。
韩时修说完挂上电话,怒不可遏的过来拉卫宁:“跟我去医院,我带你离开。”
动作之粗鲁也没有顾及到他是一个伤者。
卫宁冷静的隔开他的手:“韩医生,你已经不是我的家庭医生了,不需要管我。如果你是站在一个同情的角度上,同情心泛滥,想解救我,那我真的不需要。”
无奈的口气。
韩时修脑子被烧坏了,一向理智的他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固执的要卫宁去医院,沉着脸一脸的不悦,“你不需要我同情。”
“韩医生!”卫宁也怒了,身上腾起一股热意。
韩时修被他这一喝,伸出他的手僵住了,顿了片刻才又继续,“我不管你同不同意,今天必须跟我走。”
就在他伸手要将卫宁抱起的时候,房间门嘭的一声被推撞在墙壁上,震动声在房间回响,黎易从怒意勃发的站在门口,低声喝道:“叶医生,我的家事不需要你管。”说着快步走向韩时修,一把揪起他的衣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就因为你姓叶?不要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甩开韩时修,重重吼出最后一个字:“滚!”
带着聂人的力道,冰冷的声音连同他的怒气一起让这个房间坠入暗色的地狱。
火苗在房间窜起,卫宁连忙出声制止,“易从……”
黎易从揪住韩时修衣领的时候,他急出一身冷汗
“你闭嘴!”黎易从转头一声爆喝,吼完后拖着韩时修的衣领,“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也别想踏入半步!”
大力的将韩时修往房间外揪。
卫宁急了,怕他们打起来,速急从床上下来。
“躺着别动,嫌你的腿不够残废吗?丁其,把他按在床上,丁飞,打电话叫梁院长带医生过来!”
吩咐的声音里充满怒气。
卫宁才下床,就被赶过来的看护按在床上,听见外面拳头落在身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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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拖着读者的作者,能写就写
在这里我也不洗白渣攻,不偏爱哪一方,疯爷说的很好,他们的爱情还没开始呢,结果会怎样还不知道
有些人总是用错爱人的方式,这样就不被人原谅吗?我们就不肯给一个“教”的机会他?
卫宁加油!坚强的~!
☆、第十八章
梁院长和医生赶到是在半小时后,他们就来的时候,外面相打的声音也停住。
没有一点动静,卫宁听不出来是谁受伤了,梁院长他们进来的时候,脸上也是挂着笑,不提半点和这件事有关的,只是让人给卫宁检查伤害,换药换纱布,重新固定夹板,走的时候也是和气客气。
卫宁问过看护,外面击打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谁受伤了,看护只是回:卫少爷您听错了,没有相打的声音。
真的听错了吗?卫宁心烦,自己还没有到聋的地步,拳头打在肉身上的声音,就像闷棍打在心上的声音,怎么会听错?
不管是谁受伤了,他打听不到,连打电话亲自去问也不敢,这样想着他更担心,如果是黎易从受伤,他最好强,受伤这种事不想让人知道,更不喜欢别人关心;如果是韩医生受伤,卫宁不敢想下去,也不想想下去,只觉得烦躁,待在屋里浑身不舒服。
直到第二天,他的忧愁才消减一些,不具名的快递小生送来一壶汤,看护试喝后交到他手里,他才喝一口就知道是谁做的。
味道是他习惯的,但他只喝一口就放下道:“拿走吧,我不喜欢。”
喝过一口,就能放下所有的担忧,他已明白那人很好,是谁受了伤。
第二天又收到同样的食盒,看护试喝后仍然送来,但他看也不看就叫拿走。
第三天再没有人来送汤,他也安心,吃过早餐医生例行过来给他检查伤口输液,医生走后不到十分钟,敲门声响起。
听看护礼貌的口气,正猜来人是谁,那人爽朗的声音就传来——袁黎,宫旖的母亲。
听声音,袁黎是来看自己的,卫宁行动不方便,不能下床迎接,在袁黎还未走过来的时候就坐正身子。
袁黎叫卫宁要坐正,连忙阻止:“小卫你躺着就好了,别牵动了伤口。”
“要你来看我,真不好意思。”卫宁露出歉意的笑。
“你腿上有伤,等你能下床走动的时候随时过来看我。”袁黎和气,不和卫宁见外。
看护已搬过椅子倒过茶让袁黎坐,袁黎坐下和卫宁寒暄了几句就问:“你换了家庭医生?我看见这几天不是叶医生。”
“叶医生比较忙,我的伤势也稳定了,不想太麻烦他,就换了医生。”卫宁回答。
“你太见外了,叶医生是在黎家长大的,你是易从的朋友,给你看伤不会给他添麻烦的。”袁黎笑起来,大大咧咧让她看起来和蔼又可亲。
“叶医生为我着想,我也得体谅他才行,世界上这样的好医生不多,我不能一个人独占。”卫宁和她说笑。
几十分钟后,袁黎起身告辞,嘱咐他注意伤口之类的,又说晚上给他送汤过来。
当天晚上,真的喝到袁黎煮的汤,味道醇美,不油不腻,卫宁说着等伤好回谢之类的话。
袁黎走后,他甚至有种伯母今天过来只是想知道韩医生的消息,医生救治病人是职责,病人感谢医生也可以理解,但袁伯母对韩医生的谢意有些重。
第四天没有收到不具名的人送来的汤,卫宁觉得日子优哉游哉,新伤正在复原,可以下床活动,当然也只是轮椅上。
这天天气特别好,吃过晚饭天边飘着淡淡的云霞,空中无风,他差看护推他出门散步,出门的时候看见对面宫家的门紧锁着,屋子里面没有光亮,回来的时候小区的路灯已经点上,小区安静,一片光亮中宫家的房子依旧灰暗,在这静谧的夜晚有些孤寂的成分。
他没有多停留就进到黎易从的房子。
这个地方他来过多次,第一次看见这栋房子以孤寂的姿态呈现在自己面前,忽有些不适。
想起黎易从那天走后就再没来过,卫宁苦笑着摇摇头,按照原先的计划,以肉身还债,他不出三年就可以离开黎易从,但来黎易从身边将近两个月,做|爱的次数十指可数,以这样的频率发展下去,他一辈子也离不开黎易从。
金主和被包养着之间的关系,永远是金主占主导地位,被包养的人没有权利要求金主来配合自己,这样想着,卫宁终是没有拿手机拨黎易从的号码,吩咐人推他进房间睡觉。
医院里特殊病房里宫旖的父母正在争吵,袁黎左脚打着石膏,吊在医带上,宫蕴强一脸怒气正在数落她。
“袁黎你能不能用用脑子,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
“我怎么幼稚了?我想见我儿子,就算牺牲一条腿……”
“你给我闭嘴!”宫蕴强止不住怒火上冒。
袁黎被吼,一向笑着的脸今天也不笑,尽显疲态,“老宫我找他26年了,现在他就出现在我眼前,不论用什么方式,我再也不会让他离开,那是我的孩子。”
宫蕴强被她的样子吓到,怒火渐渐消减,“我也是为他好。”
“为他好?为他好为什么不要我认他?他前十年没人疼没人爱,现在父母就在身边,为什么不让他感受父爱母爱?你们都是铁打的心,没有看见他受伤了吗?我的孩子别人不心疼我疼!”袁黎落泪,“我打定主意,不管你什么想法,我都要认他,我也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故意摔伤到医院和他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