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起身,迅疾地跳下床,连鞋也来不及穿,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的头顶是璀璨星辰,四周是苍茫夜色,他无处可躲,只得慌慌张张跑进药庐。
药庐里只有一扇破窗,星辉洒入窗内,不明显地照亮冯洛焉潮红未褪的脸庞。他失魂落魄地用抹布擦去满手的黏液,咬着下唇忍了半天,还是认命般地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裤绳,颤巍巍地拉开裤子,神气活现的小家伙跳了出来,欢快地直指苍穹。
冯洛焉不忍心去看,懊恼地闭起眼,煎熬着那份啮噬人心的痛苦,就是不肯去碰一下自己的小家伙。因为他感到不齿,只是被男人亲吻,只是替男人纾解,自己就按捺不住兴奋起来。
他是男儿身,身上长着和男人相同的器官,幸亏方才男人没有进一步动作,否则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他知道男人把他当成一个可以发泄欲望的女人,要是让他得知自己是个男的,恐怕他会恶心坏吧。何况,何况自己还不知廉耻地站了起来。
小家伙很少激动,偶尔睡醒会站起来,冯洛焉就闷一会儿被子,轻轻地蹭两下,等它自己消下去就行了。但是这回它一直站着,好像可怜巴巴地求着冯洛焉去摸摸它,安抚一下它。
别这样看他。冯洛焉扭过头去,倔强地不肯心软,即使他燥热不已,心悸非常,脑海里一遍遍地回放男人霸道温柔的亲吻和抚摸,他仍是不肯安慰自己的小兄弟。
小家伙红彤彤地杵着,实在可怜。冯洛焉快要坚持不住,于是两只手把持不住伸向了它。轻轻地握住它,慢慢地上下动作。
“啊……唔……”冯洛焉低低地吟叫起来,咬紧牙关,速战速决。
终于,小家伙猝不及防地吐出黏嗒嗒的口水,软下身子,歇菜了。
冯洛焉一下靠在落皮的墙面上,空洞地望着黑暗,失神良久。他从来没有这样干过,直到男人触碰了他的身体。他变得这样放荡,真的如男人所言,放荡!
他好害怕,害怕这样的变化让男人发现,然后被他厌恶。
怎么办……怎么办……
他嘴巴一动一动的,说不出半个字。放回裤裆的小家伙早就爽完不顾他的死活了。
嘭!
破败的柴门被人一下子踹开,吓得冯洛焉跳了起来。
男人衣衫凌乱,面目凶恶,暴躁地出现在门口,他摸着黑,绊到了多少东西才摸到这里。
“阿冯!”男人深吸一口气,咬咬牙酝酿着话。
冯洛焉缩在一堆柴火旁,生怕男人发现他的异样。
“冯洛焉!”男人暴喝一声,“妈的,老子娶你!”
☆、32土匪英雄(1)
冯洛焉被他的吼声震得耳朵都麻了,一时反应不能,蜷缩在墙边发愣,眼见着背着月色的高大身躯一步步走进药庐。
男人气得脑仁疼,在他飘飘欲仙还在回味方才的激情时,身旁的女人竟突然蹿起来,一声不吭狂奔出去,他一个打挺坐起来,傻了。
为什么冯洛焉要逃走?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不然呢?
男人脸色一下子发白,头脑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他摊开自己的掌心,眨巴眼瞪着,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到底做了多么龌龊的事,强迫一个女人家替他泻火,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亲吻他,对他百般下流地调戏……天,真是糟透了。
从来都认为自己自控能力极好的男人此时才懊悔不已,他被冯洛焉的偷吻冲晕了头脑,以为那个女人喜欢他,想偷偷勾引他,他心中不胜喜悦,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三下五除二就想把人给办了。而后回想冯洛焉的反应,瑟缩、恐惧、无助……似乎透露出一百个不愿意。
那个女人到底要怎样啊?不是喜欢自己吗?不过即便那样也不能强迫人家干这种事啊,这是夫妻之间才可以做的。等于自己间接玷污了人家的清白。
几番思索,男人头疼不已,深感悔恨,他明白这种时候谈儿女之情实在不太合适,但是他对冯洛焉的情意又蠢蠢欲动,再也无法否认。
那么,怎么办?
男人握着拳捶了自己脑门一下,摸索着下床,穿上鞋打算出门把冯洛焉寻回来。不过大晚上的去哪儿找他?记得后边儿有个药庐?男人先去那里看看。结果刚刚走到药庐门口,就听见里面断断续续的低泣,像是隐忍,像是委屈,抽抽搭搭的,妈的,那个女人躲在这里面哭?
歉疚的情绪填满了男人的心间,他暗骂自己简直禽兽,他一直以为冯洛焉是个没有拘束,非常随便的人,老骂他放荡他也不回嘴,默认了似的,其实完全不然,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女人家,被这样轻薄,实在羞耻难堪。
里面那种细得像是奶猫哼叫的哭泣声令男人心烦意乱,他终于忍不住一脚上去把门蹬开了,冲着里头大喊了一句冯洛焉的名字,咬咬牙,然后把自己的决心吼了出来。
不过,他并没有收到意料中的回应。冯洛焉一声不吭,坐在黑暗当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男人的眼睛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无法看清,他壮着胆往里慢慢走去,生怕吓着冯洛焉。
窒息的氛围包裹着两人,他们各揣心思,极力地为自己的行为在想借口。
等不到冯洛焉的回答,男人忍不住又暴躁起来,四处张望,问道:“你在哪里?我要看见你。”
冯洛焉好像有些害怕地出了个声儿:“我……在这儿……”
男人听声辩位,下一刻便挪动到冯洛焉跟前,嗅着那股淡淡的药香,弯下身来,道:“我刚刚的话,你听见了没。”
他不知道自己离冯洛焉有多近,冯洛焉倏地收起呼吸,摒着一口气呆望着男人,两人之间只有两拳之隔。
“……哪句?”
傻乎乎的回答彻底惹恼了自傲的男人,他抬起手摸到了冯洛焉的脸,一下子掐住了他的下巴,恶狠狠道:“妈的,我说要娶你,你没听见?!”
冯洛焉吓得瑟瑟发抖,他觉得男人不是要娶他而是要剁了他。
娶他……这么幸福的词冯洛焉怎么会没听清呢?他只是,只是不敢相信。
男人感受到了他的惊惧,顿觉不妥,稍稍收敛起脾气,又摆出稍微好看点的脸色道:“我方才……有点过火,你别哭,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冯洛焉被他扣住下巴,仰起脖子看他,黑暗中他的五官极度深邃冷傲,“负责……对我?”
“当然对你,”男人又不自在了,他挣扎良久才有胆气说出这些话,“我碰了你,应该对你负责,你是个姑娘家,清白最重要,这我知道。”
听他这话总有种勉为其难的味道,冯洛焉心里一凉,打起笑脸问道:“就因为你碰了我?”
男人知道这个理由太荒唐,可他又说不出“当然还因为我喜欢你”这句话,只能脱口而出:“你不也喜欢我?刚才还偷亲我,不是么?”
冯洛焉垂下眼帘,失落地笑了笑,他轻轻地掰开男人的手,郑重道:“不必了,萧大哥,你不用娶我,我不要。”
若是因为这种阴差阳错的原因让男人不情不愿娶自己,那也太可笑了。况且他是个男人,怎么嫁啊?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而是为了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这种责任对他来说,大可不必。
没想到冯洛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男人诧异万分,一下子傻了,脸上顿时挂不住,气急败坏道:“我娶你你还不高兴,你当你是什么?”
冯洛焉不卑不亢道:“我当我是个人而已。这种施舍我并不需要。萧大哥,你就把方才的事忘掉吧,你并没有冒犯我什么,我那样做,只是明白你的不便,替你解决一下罢了。”
把话说得那么漂亮,谁会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呢?
男人觉得他算是把这辈子的脸都在今晚丢光了,气得两眼漆黑,头昏脑涨,他转身就想往外走,“随你!我说了要娶你,这话不会收回,你要怎样,我管不着!”
冯洛焉连忙起身去扶他:“路黑,我牵你回去吧萧大哥。”
“放开,”男人甩开他缠上来的手,心烦意乱,“我告诉你我的眼睛快好了,不要拐杖了!”
他莽撞地往外走,刚一转身就磕在了门板上,顿时眼冒金星,怔忡了一会儿,才又摸着黑走了回去。
冯洛焉看看掉在脚边的抹布,上头还沾着可耻的白液,那是他放浪的铁证。这样的他,怎么能够嫁给男人?还有,男人的眼睛快要好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分别即将来临?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一反常态,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时时爆发。
吃顿饭,总有种要掀翻桌子的感觉。
男人自从可以勉强看得见东西后,开始自己夹菜,虽然老是夹不住,滑掉,但是坚持不懈。冯洛焉见他夹不准,默默地替他夹到碗里,男人脸上抽搐了一下,哼了哼气,一口气扒光了一碗饭,然后哐啷一记拍在桌子上,怒道:“我说要娶你就是要娶你!”
冯洛焉淡淡地看他一眼,收走了他的碗。
洗几件衣服,冯洛焉刚把井水打上来放在一旁,男人就把它拎走,提到门边自己掬水洗起了脸。冯洛焉过来拿桶,他还扯着井绳不让。一拉一拽,剩余的水打翻了,淋湿了男人的靴子,无奈冯洛焉替他脱下去晒。男人赤着脚站在地上拎着自己的白袜,怒道:“就是要娶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