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我给你唱个歌吧,你听着就想想别的事儿,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扛过去。”
阿傩声音清亮,唱的是巫师腊月里请神的歌,欢乐之中又有点忧伤,秀羽不禁凝神听去,阿傩,我这样的人怎值的你信任?
石黑虎虽然沉脸甩袖回到屋里,一颗心却是刀滚油煎一样,为了秀羽,他在人前揭开自己的伤疤,往日的伤痛那么清晰的霸占住大脑,他疼的发晕。
景卿跟着进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别想那么多了,你说的对,谁也帮不了他,要站起来还得靠他自己。”
“景卿,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兄弟出这么大事,我只能在这里傻坐着。”
景卿看着他心里漫上一层痛惜,他为了兄弟把自己最隐秘最伤痛的事情拿出来说,怎么是什么也不做?
“得了,你是不是也想发疯呀,刚才还说别人,到了自己怎么就想不透。这人活着,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你不是神,不是天,哪能把所有的事都扛上身?”
“景卿。”石黑虎听他温言劝慰自己,心下一暖,再也顾不得许多伸臂把景卿扯到怀里,头颈相交,心胸相贴,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竟然说不出的心安。
景卿听到了他心里脆弱的呐喊,明明想着推开,最后却抱的更紧。
这个拥抱太暖,以至于相拥的两个人忘了时间。迎着阳光的细线,景卿的眉眼明朗灿烂,温柔涌动,石黑虎像受了蛊惑般把阳光压碎在景卿唇上。
唇与唇相贴,只那么短短的一瞬,就分开。
石黑虎看着景卿的眼睛,那样的纯粹干净,里面有自己的倒影,景卿,你既不愿,我唯有放手。想到此他放开景卿说:“我去外面看看。”
景卿大步向前反剪了他双手,将他按在蓝布门帘上,“石黑虎,我想你,”话未落牙齿却重重的啃上对方的唇。
嘶,石黑虎倒抽冷气,他的下唇已经给景卿啃出血来,引发全身血液喧嚣沸腾起来,数日的思念像潮水般涌出来,他挣开景卿的钳制,身子一转就把景卿压住:“你这个小坏蛋,又来惹我作甚。”
回答他的是送过来的红唇,石黑虎立即含住,舌尖顶开景卿的牙齿,长驱直入。
景卿生涩回应,丁香粉舌宛如出海蛟龙紧紧缠住下山猛虎。
千般思量万般拒绝都在一个吻里冰融消散,此时心中渴望抛去世俗羁绊像吸满水的海绵一样膨胀。
阳光如锦,轻风似缎,天澄如洗,林木隐翠。两人终于坦诚以对,把这些日子以来相思隽刻在唇齿舌尖,一晌贪欢。
蓝布门帘再也承不住两人的拉扯,在景卿的一记甜美申银中以优雅的姿态落下盖住了两个人的头脸,却打扰不了两人相属相亲的节奏,淡旧的布纹里起伏旖旎波澜。
景卿,我要你,我想和你一路走下去,十年,几十年,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你在水里我必在水里,你在火里我也在火里,水里火里我陪着你。”
石黑虎,原来人世这么无常,相爱的人不能相守,非要等生死来给定论,我不要,我不想有遗憾,哪怕只有一秒,哪怕只有一次,我想和你相属。
蓝布下的节奏变得火热狂烈,石黑虎厚实的大手扯出景卿衬衣的下摆,大手顺着钻进去,像摸着一匹绸缎,慢慢的来回滑动,撩拨爱抚。景卿低低申银出声儿,扭着身子更紧的贴过去,丝丝分明的感觉着两个人都难以抑制的悸动。
两处坚硬相抵,两个人同时难耐的叹息出声,就更加激烈的厮磨着。忽然,石黑虎艰难的将唇从景卿唇上分离,一边粗喘着,一边把滑入对方裤子里的手抽出来。
景卿茫然的瞪着满是欲色和迷乱的大眼,似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停了下来,愣了一小会儿,轻轻舔着红润微肿的下唇,一手抓过石黑虎厚实的大手按在自己的渴望上:“石黑虎,你要我吗?”
手底下的ying侹鲜活有力的跳动,清晰的传递着对石黑虎的渴求,掩不住心底的喜悦:“景卿你这是答应我了吗?让我陪在你身边。”
“想那么远干什么,难道你想要我,我想要你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不够,景卿,我不是只想要你的身体,我要你的心。”
“石黑虎,你怎么这么啰嗦,食色性也,要做快做,过了时辰小爷我就不伺候了。”景卿已经给自己装裱上了保护色。
石黑虎咬牙切齿道:“我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没心的人,我不要。”说完松开景卿大步离去,景卿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蓝布门帘,前一刻的热烈和现在的清冷对比,竟觉得恍若隔年。
“石黑虎,不是我不想给,只是我给不起。”
景卿终和石黑虎是不一样的,石黑虎对待感情霸道孤绝,认准了就一条路子走到头,可是景卿却有太多的顾忌,你情我愿,情投意合这些远不能让支撑起一份有悖世事常理的爱情。
看他受伤的离开,景卿有些心疼他,看上自己,喜欢自己说白了都是他的事,自己也阻止不了,可是因为自己的不能回应让他难受,心里有那么重的负罪感,仿佛他的幸福已经是自己的责任。
秀羽一旦下定决心,果然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刚闹过三天,那烟瘾已然戒了。本来就不深,,前面因秀羽一心自暴自弃所以看似疯狂,被石黑虎锥心一刺,倒也回复清明。
这几天里最忙的阿傩,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照顾大人,眼睛都熬红了。刀铭在一边看着都诧异“秀羽连自己都排斥,却和阿傩亲近,这个小兔崽子。”
这日阿傩哄睡了孩子让景卿看着,去秀羽房里看他,却见秀羽一身干净的蓝布衣裤,过长的头发也扎起来,只是有些凌乱。阿傩微一愣笑着说:“今日倒起来的早了。”
秀羽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漠,微微点头:“阿傩,谢谢你。”
“谢,谢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阿傩脸有些红。
秀羽也不多说,竟自往外走,见阿傩还在原地呆着,就说:“我要去看看孩子。”
“好。”阿傩听自己脆快的应着。
看见秀羽,景卿有些惊讶,见他手伸向孩子,景卿有些紧张想伸手去拦,却见阿傩在门口重冲自己摆手,就闪过一旁,让秀羽抱起孩子。
孩子睡饱了,睁开小黑眼睛看着秀羽,竟然裂开没牙的小嘴,笑了。
就在这一刻,在月月死后没掉过一滴泪的秀羽潸然泪下。
“昔如生死别,安的长苦悲”这世间的悲凉莫不过生离死别,失者已逝,活着更是一种责任,好好将孩子抚养成人,也不枉他母亲的苦心。”这是景卿上山后和秀羽说的第一句话,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但也希望聊表安慰。
“龙少说的有理,秀羽以算死过一回,以后再也不犯糊涂了。”秀羽抹去脸上的泪珠,但也不在乎被人看到。
“他有名字吗?这几日一直叫他宝宝,该给他起个名字了。”阿傩说道。
“就叫思月吧,我和月月相识在四月,她又离去在四月,四月,思月。”
秀羽说着目光落在不知名的地方,那里有蓝莹莹的天,清凌凌的水,满山的红杜鹃,姣美的少女喊着:“喂,说你呢,船来了,快上船。”
蓝秀羽彻底好起来,他在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去月月的墓前呆了很长时间。
石黑虎给月月选的地方很好,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应该不会觉得太孤单吧!
秀羽最终起身,“月月,你睡吧,我会把孩子养大,终有一天,我会来陪着你。”
回来后石黑虎却要秀羽下山,大家都错愕的看着石黑虎,不解他为何这般狠心。
“老三,山寨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你身为三当家之身犯错,这山寨断不能留你的。”
“大哥,你让老三去哪里?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不成?”刀铭急得眼睛都红了。
景卿心里却明白石黑虎这样做肯定是做了一番打算的,第一自是立山寨的威,这个头儿可开不得,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为秀羽着想,孩子在山上终是不行,秀羽暂时离开这里,到也不算是坏事。
秀羽想了想,说:“大哥,我听你的。”
“可是,你自己怎么带孩子?”还是刀铭。
阿傩也着急了,这些日子他和孩子日夜不离,生出了感情。
“是呀,三当家一个人怎么带孩子?”景卿转过头对阿傩说:“阿傩,你可愿意随三当家一起去,照顾孩子一段时间?”
“能这样最好,阿傩,你放心,工钱我们连云寨照付。”石黑虎道。
“我愿意,莫说要钱,我就是喜欢思月。”阿傩答道。
“阿傩,我们父子怎么能拖累你?”
“三当家,我这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喜欢思月,我想照顾他。”
“听这个架势真是要走呀?”刀铭苦着脸。
“那我也跟着下山,翔飞那里还脱不开人,这都给学生落下好几天的课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于大家都各自散去,刀铭和石黑虎送下山来。
一路之上只听得刀铭嘀嘀咕咕,说着说那,倒真是一片真情。石黑虎冷着脸不说话,但景卿却知道他心里最是难受。眼看分别就在眼前,这一次也许就是永诀,他对石黑虎说:“虎爷,我有几句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