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踢了肚子一脚。不疼了。”二娃看着哥哥青肿的脸,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流。
“咋啦,是不是哪疼?”
二娃摇了摇头,“还没上回我从树上摔下来那么疼。”赶紧抹了眼泪。玉溪伸手往他身上摸摸。他们这里又没什么诊所。“五叔咱们再快点吧,我想让六叔给二娃看看。”
“好嘞。你把被盖好。别冻着。”
玉溪抱着二娃,把他整个人都用被子裹好。爬犁上就他们三个,这些日子雪下的大,路都压实了。速度很快。半个多小时就进了村。五叔直接把马撵到六叔家院子里。
林安正在下屋收拾刚打回来的猎物,就听到老五的吆喝声,走了出来“哥咋啦?”
“你快给这俩孩子看看,在集上让人打了。”
“啊。谁敢动咱们老林家的人。”林安一下就火了,接着就看到这坐着的俩孩子是村西林泰家的小子。
林安看着那大小子脸都青肿的,没什么动静的坐在那,伸手一拉棉被,那个小的躺在大的怀里,俩人都没动静。“不好。”林安顿时就急了。伸手一摸脉,小的是睡着了,大的是晕过去了。
“这是咋的了。”老五也傻了。咋都没动静了。
“五哥,你把小的先抱东屋去,等会出来,咱俩得把他弄进去,这小子晕了,不知都伤那了。”
老五接过二娃没走到门口,老六媳妇就出了屋,“这是咋啦。”脸上虽然奇怪却快手接过二娃。
老五和老六林安又一起小心的把玉溪给弄到西屋炕上。
俩人配合着把玉溪衣服给脱了,顿时倒吸了口凉气,这孩子身上青青紫紫整个上半身就没好地方了。林安又检查了一下,别的到好些,肋骨折了一根。亏着这孩子命大,肋骨没插肺里去。
“真是,我看着他还抱着二娃,没寻思能受这么大伤。”老五皱着眉头,“谁下这么狠手。”
林安给他正了正骨,又拿着自己配的药膏给他抹上。
“当家的你看看二娃身上也伤了,你看看内里有没有事。”老六媳妇给二娃脱大衣的时候这孩子一躲,等掀开衣服一看,肚皮上也是一片青紫。
“他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好了,你把这个给他抹上。”
刚给玉溪哥俩弄好伤,就听到院子里狗叫唤,接着就听有人进了东屋,很快过来了,原来老三后边跟着老四家明志。
“怎么样?”老三一进屋就问。
“肋骨折了一根。身上都是瘀伤。”
老三掀开被子看了一下。本来就够吓人得了,再抹了一层黑色的药膏用布缠着,整个上身都没法看了。
“明志这到底怎么回事?”明志急了忙活的骑车过来。也没说明白。
第 11 章
“大娃,身上还疼吗?”大柱和二胖从外边扫了雪进屋。
玉溪正靠坐在炕稍,看见两人进屋笑着说“好多了。都是皮外伤。倒是你们俩怎么这会来了。外面雪那么大。”
“我们俩刚从街里来,明志哥,让我们把东西给你送来。昨天雪太大,明志哥没能过来,我们今天去集上送东西,顺便拿回来了。”
“哦。”玉溪想到前个买的东西。“你们俩上炕。怪冷的。”
“不坐了,看你还挺精神就好了。”大柱和二胖使了眼色,两人也不坐就往外走。
“等等,大柱哥,你们俩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玉溪怎么觉着今个这俩人有点别扭呢。
二胖嘿嘿笑了两声,“没事。啥事也没有。”
看他一脸跟捡钱似的,玉溪心中一动“你们俩不会是找那个刘二麻烦去了吧。”
“你咋知道?”二胖一惊脱口而出。旁边大柱使劲拽了他一下,满脸懊恼。
玉溪一听果然如此,“那人是个混子,别将来在找你们麻烦。”
“没啥,我们俩给他扣了个麻袋,大事没有,最多鼻青脸肿的,谁让他欺负你和二娃。”
玉溪心中有些阴霾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劝着两人以后不要再找他麻烦。
送走了哥俩,玉溪心里有些不安,刘二这个人是个混子,偷鸡摸狗打架闹事,十里八村都有名,他父母去世的早,哥嫂对他又不待见,就这么到处混,前些年他把他们村一姑娘祸害了,还逼着人家姑娘嫁给他,头两年还好,有老丈人一家养着,也算安分,后来他又不老实调戏人家寡妇,让人逮着了。把老丈人气死了。对着媳妇也是拳打脚踢的。这人就是个横行霸道的主,没谁敢惹。
那天二娃买了糖葫芦,往回跑,就因为不小心把他撞了,糖葫芦沾到他身上,就遭到他拳打脚踢。可见这人无赖到一定程度了。
这两天一摸到自己疼痛的肋骨,他就恨得不行。只要想到他晚去一会,二娃的肋骨可能就要被踢折了。那天六叔他们把他们哥俩送回家,二娃哼哼了半宿。现在肚皮上一大片青紫。一想到二娃的伤,他就恨的不行。今天大柱和二胖说把刘二又打了一顿,他心里是解气的。只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这刘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事是四叔找人说和的。
这事不管怎么说,是刘二的不对,无论怎样他不该那么打二娃。后来玉溪动手,他也反击了,只看玉溪身上的伤就知道了。
不过四叔他们还是请刘二吃了一顿饭,才把这事给了了。这也是为了玉溪哥俩着想,就怕刘二过后报复。只是可惜四叔不知道二胖和大柱今天给刘二套麻袋,又打了一顿。本来就没打算放手的刘二更是把气算到玉溪身上了。
刘二眉毛旁边被玉溪一铁锹打出一道口子,缝了七针,身上划了个口子,也缝了五针。看着挺严重的。其实对于从小打架打到大的刘二根本不算什么,伤的还没有玉溪重呢。只是这事让他掉了脸面,尤其眉毛上这道口子,就是好了也是一条蜈蚣似的伤疤。好像提醒他,差点被一个小崽子给打死了。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的。
“哥你干啥呢?”二娃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走出东屋,看到自家大哥坐在门口磨着刀。突然眼睛一亮跑了过去,“哥,这是爸的匕首吗?”
“嗯。”玉溪手上没停,慢慢的磨着,磨的差不多了,拿着旁边灶台上干布擦干净。用手指轻轻的拨动一下,感受那锋利的硬度。
“哥让我看看呗。”
“小心点,别划手。”
二娃接过匕首,喜滋滋的看着“哥,你磨它做什么,准备进山吗?现在山路都疯了,六叔都打不着猎物了。”
“哦没什么,磨了杀鸡。”玉溪把磨刀石收起来。拿了洗脸盆从大锅里舀了水。“过来洗脸。”
二娃有点不舍的把匕首放到灶台上。手伸到盆子里,嘶,好热。
“顺便洗洗头吧。干干净净的过年。”
“嗯。哥,咱们家也没养鸡,你从哪里弄的活鸡?”
“我拿两只野兔跟四婶家换的。”
“切-她家最会赚便宜。”脑袋被热水一烫呼这个舒服,不过心里对四婶怨念颇深。
“赚什么便宜。人家那鸡养了一年多不容易,咱们的兔子不是白捡的。”玉溪把匕首收进皮套里,随手别在腰上。
杀鸡又怎么需要匕首,家里菜刀也是一样,说不上来为什么,这几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昨个半夜做了噩梦,天没亮就把他爸留下来的匕首给拿了出来。
这匕首是他爷传下来的。有他小臂那么长,两边开刃,细看更像古时候的青铜剑。上面有一圈圈的暗纹。以前他爸总是拿这柄匕首收拾猎物,这许多时候没用,表面被油脂糊住了。磨一磨依然锋利,许是吃血多了,还带着一股寒光。
哥俩洗干净了,玉溪做的早饭也好了。现在家里吃的也不错,玉溪熬了一锅大米粥,里边放了些撕碎的卤牛肉,大白菜叶子切的细碎也放里边,粥熬的粘稠。这原是给三娃做的,他现在能吃的东西多,以前怕他不好消化,总是给他做鸡蛋糕,细面条,白粥,最近才加了些碎肉。羊奶每天还喝着,这段日子胖了不少,已经开始走路了,只不过天冷穿的衣服多,总是一走一腚墩。
锅里放了油,把缓了好一会的黄米团子放锅里煎,软和了用铲子压一压,就成了小饼了。还有卤得入味鸡蛋,自家做的酱茄子。一顿早饭吃的哥仨心满意足。
今年是他们父母去世后的第一个新年,每每想起父母健在时的欢乐,玉溪总是忍不住难过。二娃虽然整日笑呵呵,心里却也想念的,往年这个时候他总是跟着村子里的孩子四处放鞭炮,玩的不亦乐乎,今年却没有提出来,甚至更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年还是要过的。这几日身体不能乱动玉溪只是简单的打扫一下卫生,父母刚去世,什么都要简单一些。
玉溪把四婶刚拿过来的还活着的鸡杀了,以前他是不敢做这些事情的,现在却没有任何障碍,或许人在没有依靠的时候总是会长大吧。
这几天他身上不痛快,过年的东西都是大柱哥帮着带的。昨天更是带来一条大头鱼。鱼头就有两三斤重。玉溪将鱼头剁下来,今天炖个鱼头就好了。鱼肉留着下次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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