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确定一个事实,这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别的活物了。
但她也不着急,毕竟这里还有一个比她着急得多了。
默念到百,那个电流声终于让温言听清说些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宿主,你没事吧吧吧吧吧——”
温言捂住耳朵,同样大声地回道:“行了,我听得到,别喊了!”
那个电流声又停了,只留下一段滋滋作响的余音,温言刚要放下手,系统的“啊啊啊啊啊——”又卷土重来。
只能捂着耳朵等系统情绪稳定,温言也是第一次听到系统这样,而且和以往所有的脑内交流都不一样,这次格外的清晰,就像是他们在面对面交流一样,她捂住耳朵也难以完全抵御掉声波。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温言才放下手,快速地吐出三个问题,“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白天那个到底是什么?”
系统一一回答:“这里是我的内部空间。因为宿主白日被未知的信息流冲击到大脑深层了,差一点就要脑神经错乱,我为了保护宿主,就用了我的权限把系统专有的内部空间打开,把您的意识保护下来。”
“至于白天那波冲击,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它自觉抵御住了我的讯息追查,但我检查过了,没有多余的病毒留存在您的体内。”电流声顿了顿,滋滋作响的电流有些低落:“很抱歉,我没办法找到那个的来处,也没办法留存它的相关讯息下来。”
温言可没有忘记那个时候有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她的脑中,
“恭喜玩家打开存储点,请问需要打开第xxx次的存储记录吗?”
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一问三不知,温言自忖。
玩家?存储点?存储记录?
这些是什么意思?少女心跳快了几分,她感到有什么庞大的压力感逐渐上涌。
温言停止了思考。
“……”
“宿主?”
温言沉默了一会,等到系统呼唤过好几次之后才开口:“无所谓找不找得到那些东西,如果下次还发生这样的情况,就这样做。”
电流声低沉沉地回了一个“嗯”字,又慢吞吞地继续说:“那我把您送回去了,过五分钟您就可以苏醒了。”
温言眼底噙满了笑意,表面点了点头就闭口不言了。
白胖的圆球缩在角落,它不敢在宿主面前显现出来,差点让宿主遭遇不测,已经是它最大的失责了,要是宿主因为它没有及时保护好出什么事情,它也没统脸再继续做任务下去了。幸好那些外来冲击没对宿主有什么实质伤害,好不容易等到宿主苏醒,它才放心下来。
但也改变不了它没保护好宿主的事实,它已经没脸去见人了,只能缩在这里,“呜呜呜”地自责。
在意识体消散的最后一刻,温言看着还没出来过的系统,无奈地笑了笑,高声喊了一句话之后彻底消失在彩色的空间中。
白胖团子听到后,“呜呜呜”得更大声了。
洛寒珏半天没有听到小孩的动静,视线上移,看到温言涣散的眼神,一看就是在发呆。
屋内的烛火摇曳,通室被照明得跟白日无异,但实际上现在已经很晚了,刚才去后厨热药,还有一个厨子守着,但困到洛寒珏来到面前都没有发觉,直到洛寒珏出声还被吓了一个机灵,索性洛寒珏就让他回去先睡去了。
锅里正好备着分配好的药材,洛寒珏对煮药这件事也熟清熟路了,以往母亲的药都是她一壶一壶亲自煮好端过去的,久而久之,那些岁月里,她对用药也熟悉了三分,掌握得火候也恰到好处。
但现在再去,刚才的药已经用完了,她也不知道王府的药房在哪,总归是麻烦的,伸手摸了下药碗,还是温热的,就掀开盖子,端起碗。
“殿下,药快凉了,先喝了。”
一回神温言又闻到了刺鼻熟悉的味道,看到洛寒珏手里黑漆漆的药汤,倔强地偏着脑袋,反抗的意味表现得相当明显。
温言执拗地看向里侧的被褥,咬着牙关,她不信自己强烈反抗,今天还有人能让她喝下这药,说好的不喝就是不喝,她现在的身体其实比稚童时好上很多了。
当初那场病之后,还算有一点因祸得福,她从娘胎带出来的虚弱日渐好转,到了现在其实也补足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身边有一个爱操心的不放心,每周会煮一些的药膳,口味还算不错,她也勉勉强强吃下去了。
但只有中药,绝对不可能。
半晌,温言也没听到清冷的声音,只有一声瓷碗放在桌上的磕碰声,瞬间得意弯起了嘴角。
哼,我可不像小时候那样好哄,尊卑有别的桎梏下,你一个臣子还敢对我不敬。
自信的少女转过头,正准备给率先投降的人先给块甜枣假意哄哄。
“将军,你这样就很识相……了……”
剩下的话语还没吐露出,她的领口一紧,偏偏这时温言意识晚了一拍,再回神来,柔软馨香的两瓣已经不留缝隙地贴近了,只刹那间,温言所有的视线都被咫尺之间的美貌占据了,睫毛,鼻尖,来者紧闭的双眼,都在她的眸光中流转了一圈。
清晰可怕得吓人。
温言心脏吓得快猝停了。
年少时心动的面孔,梦里时常萦绕住心口的刺蔓,他们的距离毫无间隙可言。
琉璃透火的瞳孔放大,火光下,却倒映出一张羞怯的面容。温言也感觉自己心口紧得快要窒息了。心跳声震动得她抵在洛寒珏肩上的力气慢慢放松。
贴面拥吻这种胆大至极的事情,却是洛寒珏主动做了。温言不懂,她只看得到清晰的眼睫,在一颤一颤。
所以,她们两个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言刚做好的建设已经被人突击到了内城区了,事态复杂危机到了一级警报,还没等她理清混乱,突然,温言后脑一紧,她惊惧的眼神下意识看向洛寒珏。少女紧密的唇角莫名发麻,也给了人可乘之机。
随之一起涌入的,翻天覆地到难以抵抗的苦味。
???!!!
等温言知道洛寒珏什么意思时候,已经晚了。
想要后退的身体不知何时被洛寒珏的手握住了腰肢,肩头也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这个时候,温言倒是体会到了武者的力量,双手被聚拢在洛寒珏的怀中,也不知道掐到哪里了,双臂酸涩地要命,一点力气也没了。
铺天盖地的全是苦味,震得人发麻,五感就差被苦味填充完全了,温言气急好笑看着面前不断颤抖的某人,慢慢放松力道。
年少的倾慕这样主动,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她又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兔子不吃窝边草,对她来说,这种话都是道貌岸然的家伙最喜欢用的说辞。
澄澈的眼眸里的一道道闸口逐渐被解锁,被拥住的少女慢慢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温言自然地喝下渡过来的汤药,察觉到某人想要后退的意思,
败者只能被赢家随意左右。
现在这种情况,温言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说她一时兴起或是满腔报复恶意无处泄露也罢,她能感受到自己胸膛跳的太快,是过快了。
要是再不抓住点什么,她可能就要死掉了。
静谧的夜色里琢磨不透的玉石声又一次轻轻回荡在房间里。
一点也看不出面色苍白的小崽子看着怀里颤抖的肩头和外露出的耳珠,温言舔着自己的下唇,密密的痛泛上,就在刚才那里被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咬出了血迹。
吃饱餍足的猛兽居高临下地看着品尝完后的“中药”,少女意味深长,拉长了语尾说:“没想到本王还是才疏学浅啊,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中药味道应该是甜的。”
那抹红得发亮的耳垂更像是一颗鲜亮的红宝石了。
得意志满的小家伙经过这一遭,方才的决绝厌恶突然就想萧索一空了。但好歹温言不算个糊涂的性子,她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她故意压着嗓音,抵开距离,眉眼带着些倦意无聊,懒懒地打着哈欠让洛寒珏出去。
全然一幅毫无干系,脱离得干干净净的无趣样子。
很久以后,温言总会为这一时的气急逞快,又是哄又是抱地煞费苦心讨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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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甜,好甜啊,我觉得是真的甜。
第34章
温言还没睁眼,嘴里一股微妙的苦味就先直达感官。
人很快就清醒了,夜里说是睡觉,可她一晚上躺在床上愣是没有丝毫的困意,整整一个晚上翻来覆去地想,睁着双上挑的猫眼熬到天微亮,最后还是药效挥发才勉强睡了一会儿。
满腹心事怎么可能睡得安心。
床榻上她偏过头,温言只一眼就看到边上案桌摆着的“罪魁祸首”,里面倒是浓黑的药汁全不剩了,也就碗底浅浅的一圈黑色药渣,仿佛只有这点痕迹才可以得见昨夜混乱的存在。
不,不对。还有一处才应该更是。
温凉的指尖按压着那儿,都已经起了血痂,温言慢慢磨着那处粗糙,其实没有多余的感觉,要说多的,也只有痒了。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感觉,向来柔软的地方莫名出现了缺疤,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温言只觉得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