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不知要吃多久,快一点仍不见人影。文渊便趁这当口,给爸爸的老领导张康华张叔打电话,着手准备华凌生物制药的设备安装项目。
张康华可不是一般人,曾被评选为中国著名企业家,特大型工矿类国企掌门人,门生党羽遍布政、商两界。早年和文父是同一个仪表班组的好哥们儿,老北大高材生,改革开放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乘火箭一般窜升为副部级企业家,鼎盛时期,省委书记都让他三分。因为手握重权,呼风唤雨,牢牢把持着以他为核心的庞大利益集团,中央几次想调他进京,明着升迁,暗夺实权,他才不上当,最后被大刀阔斧进行国企改革的总理拿下,抓住贪污腐败和生活作风问题,关了五年,去年才放出来。
张康华特别喜欢文渊,一是基于文父的关系,两人在最艰苦困难的岁月摸爬滚打,革命情谊深厚,文/革期间,文父还力保过他,奈何文父烂泥扶不上墙,实在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业务水平再出色,也难提拔到高位,但两人的私交始终甚笃;二是文渊太讨他欢心了,看着长大,学习成绩好得出奇也就算了,从小表现出处理复杂事情的能力,作为一个大企业家,哪能不爱到极点?而且上高中时就能和他高谈阔论,纵议朝野是非,说得对不对是次要的,那份大局观和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委实难能可贵,加上长得好看,气质不凡,恨不能是自己儿子。
张康华对文渊寄予十二分厚望,一心想扶持他成就一番大事业,结果没等文渊大学毕业,自己被双规了。出狱后,文渊主动看望他,汇报近些年的工作生活状况。张康华扼腕叹息,倘若在位,岂能叫他这般郁郁不得志!同时也非常高兴,木不雕不成材,金不炼不成器,唯有饱经世情洗礼,人方可真正成熟起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张康华纵然今非昔比,手上掌握的资源也远非一般人想象。他的牢狱之灾,保住上下多少人,重出江湖,立刻红利满门,年初落户上海,组建一家投资公司,意欲再展宏图,建功立业。文渊到上海后,拜访过他一次,见他事务繁忙,起步阶段要梳理各层人脉关系,不愿多加打扰,现在涉足设备安装项目,和自己的专长不搭界,交给父亲出面吧,又担心办砸,不得不求教于他。
张康华刚过六十寿辰,精神饱满,嗓门洪亮,听完文渊叙述,哈哈大笑。
“小事一桩,我给你找人做项目,预算、施工全不用你操心,保证质量一流。但有一点,你想多赚点钱,必须亲自把项目拿下。”
文渊把项目介绍给张康华,等同于二道贩子,像古岳一样,只能收取咨询费,那才几个钱,主持投标工作,一举中标,才会分到大头。
文渊发虚。
“我不懂……”
“不懂就再失败一次!”
文渊头痛。
“你不是没干过投标,怕个鸟,给我顶上去。”
文渊一咬牙,天塌下来当被盖,就当一次试炼。
“行,那我要一半利润。”
“给你三分之二纯利!”
“晕死,人家会干吗?”
“我叫他们干,他们敢说半个不字!”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文渊自付公关费,买标书的钱则由工程公司出,预算师小王下周陪他一起去苏州,并且负责和他联络,同心协力拿下大标。
文渊挂机,坐在沙发上出神,江离的事,他其实想过找张叔,左右掂量,楞是不敢。他老人家若是知道自己跟一个男人好上了,还不把自己劈成两半。
性取向这东西,有时候真叫人无奈。
两点左右,江离回到办公室,关门上锁,抱着文渊亲得气都喘不过来,一脸一鼻子口水。文渊心中大慰,邪火上窜,拉开裤子拉链,一把握住他的命根。
老公还是很爱自己的,爷没事瞎琢磨,怎么能这么缺乏信任度。
文渊羞愧难当,不把他伺候到家,岂可赎其罪于万一!
“办公室,别这么肆无忌惮。”
江离呼哧呼哧喷着粗气,裤子被文渊扒到腿弯,耻毛几乎根根倒立,命根威武雄壮,肉头凶猛。
文渊迫不及待咬住,鼻端闻到沐浴露的香味,一寸一寸缓缓吞下,顶到喉咙忽然干呕,眼里噙满泪花。
办公室外人来人往,时不时有员工叩门请示工作,他已经烦不了这许多。
“宝贝,不舒服的话,别勉强。”江离微微有些奇怪,老婆的口技炉火纯青,口/爆时虽然喉咙难受,却不至于控制不住节奏,以至泪目婆娑。
是不是太激动了?
文渊定定神,上身摇晃,脑袋点上点下,温柔吞吐,频率不快也不慢。
江离不忍他辛苦,数十下后便阻止他继续,把他扒光,按在沙发上,背朝天,屁股冲着自己,举起大家伙,从后插入。
由于没有抹润滑油,穴口紧涩。文渊憋住气,像排泄那样使劲挣,让那长虫似的巨物塞进身体深处。
江离抽/送,渐渐撞松肠肉,展开幅度,一下一下,大干起来。
文渊想叫/床,半天出不了声,屁股里头酸胀感强烈,按照以往经验,肠液很快就会流出来自润自滑,然后各种酥软麻痒,爽得欲仙/欲死。每次被老公操二十分钟,他能有两到三次高/潮,极尽做0之享受。
然而眼下,他预感到高/潮可能来不了了,酸胀感挥之不去,还有点点疼。
江离抱着他的细腰,狠力操弄肉屁股,看着臀浪起伏,越来越兴奋,摩擦愈厉。
文渊终于开口呻/吟,伴随极轻极轻的呜咽之语,泪水止不住流淌。
一点也不感到快乐,只有疼。
疼的不是屁股,是心。
口/爆时闻到的沐浴露香味,说明他刚洗过命根。
一个人即使早上洗澡,沐浴露的香味也不会保持到下午两点多。
一顿饭吃了近三个小时,足以在吃完后再打一炮。
他和刘帆是做完爱回来的。
那根让人又爱又恨的大鸡/巴,才操完刘帆屁/眼,就来操自己屁/眼。
老公,你可以不忠,但不可以侮辱我……
文渊咬着牙,默默承受这份痛苦。
射完一次,再射第二次,需要更长时间的活塞运动。
江离差不多干了四十分钟才完事,变换多种姿势,文渊始终出不来高/潮。
“太紧张了,害怕被人撞破。”文渊如是解释。
“那你还勾引我。”江离搂着他的腰,亲着漂亮的小鹿眼睛,满脸喜悦之色,“有个好消息告诉你,钱搞到手啦!”
文渊全身一震,“搞到手了?”
“广州的游昆答应投资,接手原来的投资盘子……”江离摊开五指,“五百万!”
“游昆是谁?”文渊下意识问。
江离眉开眼笑:“你见过他,五一聚会时,那个打扮得像人妖的家伙,嫁给一位美国犹太商人,非常有钱。”
文渊一阵晕迷,眼前晃荡出十根涂满鲜红指甲油的手指。
原来江离去广州找的是他,gay圈中最有钱私生活最糜烂的指甲油!嫁人之后,仍然床伴遍天下。老公生意做得很大,日理万机,常年往返中美两国,他闺中寂寞,到处乱玩,据说在上海有套别墅,只是很少过来住。
文渊心头沉重,江离终于找到投资人,他一点高兴不起来。
“刘帆帮了大忙。”江离说,“全靠他费尽唇舌劝动游昆投资,游昆这个周末带律师来上海,商谈具体协议条款。宝贝,我又能养你啦。”
望着老公踌躇满志的容颜,文渊欲哭无泪。
叶环曾在背后骂刘帆,就知道数落我哥不是,你他妈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设法帮江离!你不是爱他么,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现在……
“他陪你去的广州?”文渊有气无力问,心丧欲死。
“北京、广州,他一路跟着……”江离歉然道,“对不起,我没告诉你,外头有些风言风语,我不想让你多心。”
文渊轻叹一口气,圈内流言甚多,还有传他和叶环搞一夜情的,他向来不放心上。虽然入圈,却一直行走边缘,不太和同类来往,若非老公是名人,估计都没什么人知道他。
病恹恹离开杂志社,失魂落魄漫步街头,肚子早饿得没有感觉。
江离爱他不会有假,刘帆呢,他也爱吗?
同时爱着两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岂非大多数男人的梦想?
烈日晒得文渊脑胀欲裂,艰难地掏出手机,致电苏启,推迟引荐江离,渠道谈判之事延后。
苏启无异议,说道:“本是额外加设一本机上读物,成不成无所谓。渊渊,我一切听你安排。”
文渊称谢,收起手机,去停车场取车。
他做出决定,静观其变,看江离怎么对待刘帆的大恩,怎么消化自己的不作为。
他的骄傲和自尊禁不起如此折磨,宁可无争,佯装不知,等待江离自觉自愿回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