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头发上的皮筋给我。”李在仁突然对着林晓泽命令道。
林晓泽被他吓得打了个哆嗦,她可什么事都没犯,她是下了课才来看热闹的,她颤颤巍巍地把头发散下来,把盘头的皮筋交给他。
李在仁绕到张少寒身后,吓得张少寒条件反射就像跑,可终究是忍住了,任由他对自己的头发胡作非为。
看着张少寒头上的两个羊角辫,李在仁满意地点点头,“没有打扫完之前,不许把头发拆下来!”
“是……”
他欲哭无泪地拉着林晓泽要走,等着换衣服的贺奇帆只能跟上。
“对了,主任,”张少寒顶着两个可爱的羊角辫回头看他,“刚才你问我唱歌做什么?”
“啊!对!差点忘了!”李在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眯眯地瞅着他,“一边打扫,一边唱歌哦。”
张少寒感觉头皮有点麻,“唱……什么?”
李在仁想了想,“女人是老虎。”
张少寒闭上眼睛拉着林晓泽就走,他这张贱嘴,为什么就是忍不住非要问呢!
操场上只剩下他们三个,李在仁顿时又换上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他恶狠狠地瞪着上官云,那神情,像是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一样。
☆、陌生号码
“刚来第一天就惹事,挑衅、逃课、打架!有时间是不是!闲得发慌是不是!好,现在你马上去操场上跑二十圈!”
我有些担忧,他腰上的伤复发了,跑二十圈会死人的。
“我凭什么听你的?”上官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似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这个人,低下头会死啊!
“就凭我是老师你是学生!”
“原来小风脑子那些老师可为学生不可为的思想是你教的。”他嗤之以鼻,冷冷地笑了声。
哎?小风?我和他这样熟了吗?有些疑惑,却还是抵不过心里那丝涌出来的甜蜜和兴奋。
于是,我又脸红了。
“还有你!岳随风!”
我忙着立正站好,脸上依旧是可疑的绯红。
“你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竟然允许这种事发生!你……”
“够了,”上官云打断他,“一切都是我挑起来的,你别罚他,我跑。”
说着,他抬起脚就要向跑道跑去,我忙拉住他,开,开什么玩笑,李在仁再怎么罚又不会死,如果他跑二十圈搞不好就真死翘翘了。
“你,你不能跑。”
“跑就跑,我还会害怕吗?”
“不行……”
最后上官云干脆无视我,径自向跑道跑去,我不知怎地,再度头脑一热,冲上去拦住他,看了眼身后怒不可遏的李在仁,如果真的要有人跑完这二十圈事情才能解决……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了操场跑道上,一般学校的操场跑道都是四百米,二十圈就是八千米,这个数字听起来,有点惊悚啊。
李在仁低了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干脆在跑道旁边坐了下来,一圈一圈地开始数。
上官云站在跑道边上看着我,这样看了有一会儿,他扒了下头发,竟然迈开步子,大步出了操场去。
靠!这什么人啊!我又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他,可是眼下这情况,我就算再找李在仁说不跑也来不及了,我我唾骂了声,闷着头继续跑。
看着他走出操场,李在仁出奇地没有管,而是专心地数着圈,时不时地提醒我不要偷懒。
我咬碎一口银牙,就当减肥了,为下次躲在床底下做准备。
晚自习的铃声已经响起了,有些学生经常趁着晚自习逃课出来,和自己的小情人出来约会,不过今天一个人都不敢来,谁也不会傻傻地往李在仁这个枪口上撞。
每跑完一圈,我就特有成就感,终于跑完了最后一圈,我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肺部像火烧一样的难受,心脏像是恨不得要跳出来一样,五脏六腑火辣辣得疼,眼前一片白色。
上官云没有再回来,连李在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操场上只有我一个人。
稍微平息了会儿,等呼吸稍微顺些了,我扶着塑胶跑道想要站起来,可是刚刚直起来身子,只觉得脚下一阵虚软,我顿时倒了下去,脑子里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感觉身子烫得难受,睡梦中都感觉自己是在操场上跑步,不过地面好软,软软的就像棉花一样,好舒服,舒服得让人不愿意醒来。
“小风,怎么样?”
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叫我,我咕哝了声,翻了个身,无视。
“真是的,跑个步怎么还发烧了呢。”
又是那人的声音,怎么,我发烧了吗?
梦中,我感觉到有人探了探我额头的温度,不是用手,而是用自己的额头,那样近距离地接触,而且还是个大帅哥!
我猛地睁开眼睛。
面前人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睁开眼睛,僵了僵,然后笑呵呵地抬起头,刚才额头相抵的地方红了小片,“醒了?”
我立即红了脸,不过我本就发着烧,脸红得不太明显。
“少,少寒……”
市一中的寝室都是两个人一间,张少寒和我是表兄弟,分配的时候考虑到这层关系,所以两人即使不在一个班级也是一个寝室。
“醒了就好,来,把药吃了。”
他递给我一把药,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也不看直接把一把药塞进嘴里,舌苔上传来的苦味让我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呛得我咳了起来。
张少寒忙喂我喝水,一边用手拍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看着我的脸都被憋得红了起来,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
见他嘲笑自己,我低着头,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和我住在一个寝室,对于我三五不时的脸红早就习惯了,张少寒不以为意,“对了小风,你认识上官云吗?为什么帮他跑圈?”
“哦,因为他腰上有伤,如果跑二十圈他会死的。”
“这样啊……”他拉了个长音,突然一脸兴味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他腰上有伤?”
“因为前几天我们碰巧见过一次。”不疑有他,我乖巧地回答。
“只是这样?”
我乖乖点头。
“哦。”张少寒应了声,却明显是松了口气。
床突然震动了下,让躺在床上的我和坐在床上的张少寒都吓了一跳,震动一直在继续,只是震动的只有床,地面依旧是平稳的,证明这不是地震。
差点忘了,我掀开枕头拿出仍在震动的手机,是来电话了。
“你的手机震动起来,好像地震啊。”张少寒调侃道。
我吐了下舌头,然后打开手机的盖子,现在流行苹果的手机,不过我不能买,不是不想买,而是不能买,那个手机程序太复杂,而且只要有人用另外一部手机操控它,就可以知道我的方位,我们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已经很多年了,绝对不能让人找到我们,我不能冒险。
简单的手机,也没什么不好。
是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我是岳随风,你是咳咳……你是哪位?”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嗓子干干的,说不出的难受。
听筒里没有传出来声音。
“喂,哪位?咳咳……”
嘟嘟嘟……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看了看手机,有些疑惑地扣上盖子,谁啊,打电话又不说话,诈骗公司的?
“谁啊?”张少寒一边倒水,一边状似无意地看了眼我的手机。
我摇摇头,我也很想知道是谁,揉了揉嗓子,真的好难受。
手机又震动了下,不过这次手机在我手里,所以没有刚才那个惊天动地的效果。
是条短信。
生病就去吃药!
我愣了愣,这是命令的语气吗?奇怪,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听他的。
我再次以自家祖宗的N+1代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也绝对不是仗着有病在身就故意迟到的,张少寒昨晚回家没有在寝室住,所以今天早上没人叫我起床,加上昨晚他发烧的原因,结果今天到教室的时候就已经上课了。
我窝在桌子下面,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还没有吃早饭呢。
发烧一晚上,脸色还是有些白,唇瓣都有些发白脱水,干干的,看起来不像包子,像酥饼。
肚子咕咕叫了一节课,牛奶、面包,好想你们啊,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等会儿下课了一定要去超市。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老师都还没出去,我已经迫不及待噌地一下站起来,冲到了门口。
还没等踏出大门,一个男生突然出现挡住了我,陌生的面孔,不是本班人。
“你是岳随风吗?”那人问道。
侧过身让老师先出去,我这才点点头,“你认识我?”
那个男生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岳随风?”
“有人跟我说,长得最像包子的那个就是。”
“……”
“这是有人托我给你的。”男生把一个塑料袋递给我,话都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我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等回过神想再去超市的时候,上课铃已经响了,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头磕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