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只觉得全身都烧了起来,皮肤所触的明明是女人,平日里毫无感觉的异性躯体,此刻却柔软得仿佛一个无敌漩涡,要将他吸进深渊。他拼命拉回开始涣散的神智,试图从女人身上爬起,然而甫一动作就带来更多的磨蹭,疯狂的快感如潮水般决堤,一寸寸地湮没了理智。他感觉到J小姐在挣扎,连忙下意识地摁住她,想让她不要乱动。女人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愈发剧烈地动了起来,G闷哼一声,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躯!
“你——”他竟然笑了,“你当年爬上那个女人的床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吧?”
他死盯着男人的方向,模糊的视线捕捉不到对方的表情,也没有听到任何回答。G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你跪在马桶前呕吐的时候,就发誓要有这么一天,让你弟弟也尝尝这个滋味吧!哈哈哈哈哈……”他终于看清了,不可思议,他怎么会用了这么久才看清这个男人?“可怜呐,你这辈子只会嫉妒,连J小姐都嫉妒,就因为S在乎她……明明恨得要发疯了,还非要装出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肯让S看见你的丑态!”
他手下摸到J小姐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哪一块肉,就这么狠狠地掐了下去。女人痛得大叫一声,意识却清醒了不少,心有灵犀般依样画瓢,用长指甲掐着G的胳膊。尖锐的痛感刺激着神经,转瞬却又被药物带来的冲动取代。G再也说不出话,浑身发抖地做着无谓的抵抗。他听不见J小姐在喊着什么,也看不见男人是否正冷眼旁观。原始的兽性终于冲脱了最后一层枷锁,G眼前一黑,扑在女人身上,野狗一般粗鲁地挺送起来……
楼梯口的阴影中。
姐夫默默地听着耳机中传出的动静。女人哭喊了几声,随后却没了动静,或许在咬紧了牙关忍耐。龌龊的声响持续不断,过了一会,那男人开了口,平静地吩咐道:“拨给S的手机,按免提。”
嘟嘟的等待音响了起来。
姐夫猛然醒悟,举起对讲机低声道:“三组听命!快进宾馆房间,别让里面的人接电话!”
他们要尽量拖延时间,而一旦S接起电话,对方就算是得偿所愿,G的性命也就失去了最后价值!
“三组,请立即回复!”姐夫又说了一遍,对讲机却没传出任何回应声。难道那边也出了乱子——姐夫背脊一寒,只觉得今天这任务已经无限接近完败。
电话里的等待音停止了。一声杂音,有人接起了手机。
生机
病房角落里的混乱还在进行着,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清晰到近乎残忍。电话两头都没人说话。过了半晌,病床上的男人打破了沉默:“怎么样,听得还满意吗?”
出乎意料地,那头依旧是诡异的安静。
就在男人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不耐时,一声轻笑传了过来。
所有人在一刹那神色剧变。那个笑声——这世上再没有另一个人,能够笑出同等的冷漠、讽刺,以及令人绝望的魅惑……毫厘不差,正是男人自己的声音!
一个人有可能同时出现在电话的两头吗?显而易见的答案,房内众人却都难以置信地望向男人手中的手机,仿佛要确认笑声的来源。
男人玩味地顿了顿:“你这是在玩什么花样?”
“呵……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吧?”
对方反问得不紧不慢,每说出一个字,都像一记重击落在众人的胸口。音色、语速、措辞、腔调……如同在公放一段清晰完美的录音,连男人自己都思忖了一瞬,是否曾经一时大意,让人偷录下自己的话语。而对方还在继续:
“用这种方式把人请去,也未免有损你的形象吧,亲爱的哥、哥?”
姐夫手一抖,险些直接扣下扳机。
这也太刺激了,他听了半天都以为是那疯子在自言自语,直到听清最后一个称呼才惊觉,刚才出声的居然是——S?
那兄弟两人平日说话大相径庭,绝不可能被联系到一起,此时S竟像被附了体般,将男人的声音语气学至了毫巅。亲生兄弟的声线本就相近,再加上电话的音质减损,堪称以假乱真!
怎么可能?就算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声优,想要做到这个地步也近乎奇谭,何况谁会费此力气专门模仿另一个人?S那个白开水一般温吞的家伙,印象中总是被G圈在怀里护着,此刻乍然亮出这一手,却像是早已准备了不知多少年。姐夫思绪飞转,想不出这样做有什么作用,还有,S听见G和那人质弄出的动静,怎么会毫不受影响?
尚未缓过神来,手中沉寂多时的对讲机复活了:“长官。”
“三组,刚才为什么不回复?汇报情况!”姐夫皱着眉说。
“长官……”被他留在宾馆的小警察咽了下口水,“刚才……”
“快说!”
小警察哭丧着脸,他自己还没弄清楚情况,怎么汇报?他们奉命守在宾馆房间门口,原以为只是看个门的任务,结果还没站一会儿那扇门就开了。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倚门站着,看见他们也没吃惊,还笑了笑:“进来坐吧。”
他刚想说不必了,就看见那人扶着墙摇摇晃晃地往回走,腿上还绑着石膏,连忙上前去扶他坐下。那人一抬手摘下了他的耳机,问:“监听器?”小警察赶紧想抢回来,那人没说话,平淡地看过来一眼,他伸出的手居然缩了回去,只能看着对方戴上了耳机。
然后那人就面无表情地坐着,他们几个就眼巴巴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小警员离了耳机也不晓得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他只看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白,神情却越来越平静,跟一尊冰雕似的,连呼出的空气都成了寒雾。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被冻僵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那人回头望了望床头柜上的手机,对他说:“麻烦您,帮我拿过来。”
与此同时,对讲机里传出长官的命令:“快进宾馆房间,别让里面的人接电话!”
“我是当事人,有些计划您的长官不知情,请相信我。”
他僵在原地左右为难,那人突然勾起唇角,微笑了一下:“帮我拿过来。”
小警察像全身过电一样放空了一瞬,身体已经遵从了指令,而身边的同行几人竟没有一个提出反对。那人接起了电话,他想起对讲机还开着,就走出房间来做汇报。
“他说他有计划……”他磕磕绊绊地报告完了。远远地还能听到那人接电话的声音,小警察忍不住抖了抖,那家伙真的是受害者吗?为什么比长官还可怕!
姐夫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S已经听见了全过程。既然如此,S是否也想好了对策呢?他也在给G创造时机吗?
“继续守着,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姐夫吩咐完,决定静观其变。
病房中。
“这么说来,之前还小瞧了你。”男人的眸色暗了几分,“练了多少年了?”
“承蒙夸奖。在哥哥身边待久了,有些事也就学会了。”一样的心平气和,一样的隐隐带笑,甚至连那分无法用语声传递的寒意也真真切切地散发过来。即使是熟知这对兄弟的人,也产生了那头坐着同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的错觉。“你如此费心就为了看我的反应,我这边当然也不能太怠慢。”
墙角的女人抽搐几下,昏迷了过去。G的动作越来越大,野兽般毫无廉耻。撞击的肉体发出啪啪的响声,电话里的S却气息平稳,如同没听见。
“长大了不少嘛。”男人很欣赏似地说,“顺便一提,你的朋友好像快不行了。”
两人就像在比谁的心更硬,没有一丝慌乱动摇,也感受不到痛苦。S带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幼稚,哥哥,就算一只花盆的摆放不如你的意,你也要把它摔碎了才开心。”他的语气渐转暗沉,“可是人毕竟不是花盆,被摔疼了,也是会成长的……”
G的眼前一片昏黑,全身像在被烈火焚烧,而能浇灭火焰的清泉却迟迟不曾降临。有声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迟钝的大脑理解不了那言语,只是一边急躁,一边钻心剜骨地悲伤。神智突然清明了一瞬,转眼又跌入黏稠的黑暗中。S,他在喉咙深处发出一点声音,S,S——他张开双手拼命拨开泛滥的业火,那其中并没有他的爱人。
“对于一个无可救药的控制狂,事情脱离掌控会是怎样的感受?”S不疾不徐地说,“我实在太好奇了,就忍不住试验了一下。”
男人一哂。他算准了每一步,却独独没有算出S这个最大的变数。虽然难免惊异,然而,脱离掌控?“你也未免高估了自己。”
“是吗?”S不置可否,话锋一转,“哥哥,你手下事务庞杂,争权夺位的人肯定也不少。这段时间你卧病在床,一定已经仔仔细细地安排好了后事吧?”
男人握着手机的指节慢慢地收紧了。
“你就算死了,也要保证事情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错。所以,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全部的打算,他们只会互有保留,互相牵制,于是权利平稳交接……”
S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以男人的心智,说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