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得罪了!”黑衣人恭敬地朝博墨沁的背影行礼,与另外三人合伙将博墨沁抬了进去。
博墨沁本身就是个话极少的人,这次吃了闷亏,有火没地方出,嘴里想骂点什么,可硬是找不到半个词,不由后悔平日里太过于惜字如金。
白凌坤揉着摔得疼痛异常的下巴,眼巴巴地坐在茶桌前,道:“少爷!您就听老王爷的一次吧,老王爷为了帮你都将身边四员猛将借你了,你看“元宝”高大帅气,不消两下您就乖乖回来了,“二宝”冷静执着,轻功了得,当初还是他把你抱出火场的呢,“三金”更了得,那一身纯正龙行功鲜少有人能与他敌对,“四银”虽然是最好看的,但也是四人中最弱的,不过最弱也比我武功好。”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帮我解开这个独门锁身点学法吗?”博墨沁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让白凌坤脸拉得老长。
博墨沁被限制了行动,除了乖乖坐床上休养就剩下想事情了,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孟云清,不知道那日火场一别他是否将自己忘记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伤心。昏迷前听见他在喊自己的名字,那种被自己喜欢的人紧张的呼喊的感觉,他想起来都会笑出声。
☆、59.天打雷劈 (1420字)
当日火场内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昏迷前他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立在身前,那人对着自己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隐隐约约听见“桃花”二字,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什么对自己说桃花,但是他敢肯定,自己能火着离开绝对与那人有着紧密的联系,只是那人为什么要救自己?
为什么自己会在二宝的背上醒来,他事后问过二宝当时屋内窗户锁死,他是怎么进去的,二宝毫不隐瞒的说自己是从天井进去的,他记得当时火还没有烧起来的时候,他首先看的是天井,天井当时被覆盖上了,细长的锁链从外面穿过天井盖上的锁孔,将整个房间变成了插翅难飞的囚笼。
自己当时被下了迷毒,即便是把毒水逼出了一部分,也无法将体内已经消化的毒逼出来,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当时根本没有能力活着逃出来。
他到最后一刻都不肯放弃,一直勉强着自己在炙热中睁着眼睛,迷毒发作的快,他的精神很快就崩溃了,等黑色人影出现的时候,他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记得当时人影说了很多话,只是屋内的火烧得很旺,他根本听不见,能听见“桃花”二字还是他咬了一下舌头唤回意识才听见的。
等到老王爷出马的时候,寨子已经被孟玉郅带着人控制了。老王爷只是在博墨沁昏迷的时候出现过,见博墨沁没事又匆忙地往下一个地方赶,临走时留下了两封信,一封是一枚飞刀射进屋子时的信,一封是老王爷的亲笔。
飞刀上的信很简短,只写了:孟云清、于阳毒粟。字迹潦草,白凌坤拿着纸问了很多人才看明白于阳后面的两个字是毒粟。
老王爷的信交代了许多,说来说去也就是几句保重身体之类的话,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将身边的四大护卫全留了下来,一个都不带走,书信之后加了一句,“烧伤不愈免出门”。
博墨沁收到孟云清被送到毒粟的消息,自然是飞快地往于阳赶,本来可以尽快到达于阳落脚的,可是老王爷临走是对四大护卫说了这样一句话:少爷不安好,你们就不安好,少爷伤不好,你们就伤得更深。
博墨沁很想知道老王爷这句话究竟包含了几重意思,只是他向来不喜欢算计,更不喜欢剖析,所以也权当耳旁风。
他当做耳旁风,四大护卫绝对不会当耳旁风,博墨沁想骑马,元宝说会妨碍休养,换了一辆牛车,为什么是牛车,元宝解释说是因为牛走路比较平稳。本来从德镇出发到于阳只需一天的路程,最后生生拖到三天,博墨沁窝了一肚子火,又不好拿四大护卫发火。
一路上,白凌坤是饱受摧残的一个,由于他经常不护主,站到老王爷那边,博墨沁每次对他下脚从原先的三分力,变成了十分力,唯一一次下脚比较轻还是因为博墨沁想强行冲关,被三金给封住了经脉,他内力不足,无法强行突破,所以下脚的时候力气自然轻了下来。
此刻白凌坤坐在桌前麻溜的削梨子,老王爷为了博墨沁可是下足了心思,时不时就派人快马加鞭送来新鲜的水果,后来四银用一句话形容当时的情景是:“一骑红尘王爷怒,无人知是水果篮儿。”
白凌坤将梨子切成小块,端到床边,用筷子夹起一块放到博墨沁的嘴巴边,博墨沁本能的想扭头,无奈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他咬紧牙关紧紧地闭着嘴巴,就是不吃。
白凌坤无奈何道:“要是少爷肯吃我就跟告诉少爷您想知道的事情。”白凌坤放下碗,曲起拇指跟小指对天发誓,“我白凌坤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咔嚓!”天空突然晴天霹雳,一声炸雷劈在了客栈前面的大树上,大树被劈中,往外冒着浓烟,枝头开始往冬字雅间方向倒来。
☆、60.病来如山倒 (1336字)
白凌坤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丢下碗就背起博墨沁往外撤退。
屋外元宝为首的四名黑衣人,都听见了树木被劈断时产生的巨响,四人很是默契地接过博墨沁,开始往楼下走。
大树的枝头倒了一半,最后断开,朝树下跌落,砸断了枝桠,树叶凌乱地弹飞着。
“天打雷劈!”博墨沁一字一句地说,虽然被人横着抬着的滋味并不好受,至少能让白凌坤看清他的表情。
白凌坤擦了擦额头的汗,陪着笑,他要说的话真多句句属实,谁都知道天一热这雷电就多,劈中树木这是很正常的,树大招风嘛,“这绝对是巧合。”白凌坤继续谄媚地笑。
“轰隆——”屋外雷声又响了起来,天边都渐渐被染成淡墨色,乌云盖过头顶的天空,风吹得屋外的树“哗哗啦啦”地响。
街上的行人早已经飞快地找地方躲了起来,这天马上就要有一阵急雨了。
雷声从天边慢慢轰到头顶上,乌云浓厚地遮挡了天光,不消片刻,风停了下来,豆大的雨垫资噼里啪啦地往地上落,激起了地上的灰尘,一阵阵热气被雨水拍打,泥土的芳香从鼻端绕过,让人舒畅百倍。
在缘来客栈内动弹不得的博墨沁虽然苦,可在毒粟“受苦”的孟云清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白青松偶然尝过一块孟云清做好的糕点,被糕点的色香味诱惑,他就再也不愿意吃院子里大师傅做的任何茶点了。
后来白青松索性将孟云清送到了厨房,让本来掌勺的大师傅给孟云清做起了帮手,两人整日里是你切磋过来,我切磋过去。后来大师傅听水生说起孟云清会做藕粉,特意喊上了屋子内闲着没事的小倌们下池塘扒莲藕。
小倌们大多都是嬉闹的性子,竟然为了尝试孟云清坐的藕粉,各个都很卖力地扒莲藕,孟云清乐得自在,站在岸边清洗刚刚挖上来的莲藕。
上午扒了藕,晌午孟云清就把切了片,放在簸箕里摊开,晾在毒粟后院的大架子上,整整准备了四五个大簸箕。
夏日的天本身就说变就变,雷声雨点来得快也去得快,劈雷的时候,孟云清正在厨房里煮豆子,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响,外面的雷劈得又响又吓人,他就算是手脚再麻利也赶不上那轰隆隆的雷声。
孟云清从小就怕打雷,每次打雷他都会把自己的头埋被子里,这点直到他长大也没有改变过。
白天打雷的时候他都是躲在屋内,捂着耳朵,哪可能冒着雷声去抢救晒在外面的藕片。后来大师傅是在雨点猛掉的时候想起来外面晒着藕片,一问才知他没收,二话不说,拽着孟云清就往外跑。
可怜孟云清心惊胆战地抱着被淋湿的藕片,飞快地往屋内跑,来回跑了两趟,任大师傅是活拖硬拽就是不出门。
雨下得极其猛烈,没有来得及收的藕片又泡了汤,大师傅哀叹了一晚上,念叨了几十遍,最后孟云清病倒了,发了高烧,烧了一夜。
夜晚是毒粟生意红火的时候,水生授课的时间大多在上午,夜晚纸醉金迷的时候他多半跟孟云清坐在屋里头乘凉。孟云清回到屋后,水生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一摸额头早已经滚烫,忙让他将身上的湿衣服换掉,然后把他强按在床上躺着。水生向白青松讨了一些银子,吩咐峰鸾去药铺抓了点药,又亲自伺候在孟云清的床边。
孟云清身子骨薄弱,这些年在蓬勃寨内虽然没有吃什么苦,但是整天忙碌,也并未长几斤肉,体质也未曾得到改善。
☆、61.死而复生 (1408字)
水生看着躺在床上瑟缩在被单里的孟云清,心里的滋味那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的滋味,要是自己能查出陷害蓬勃寨的凶手,又或者没有遇见此次危机,孟云清还会是以前那个爱笑的孟云清,寨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依旧坚守着,不愿离开。
“莫沁……”
床上正烧得稀里糊涂的孟云清喊着“莫沁”,水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拧了把冷水汗巾,敷在他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