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把手抽回来,耸耸肩:“入乡随俗,我现在也会走后门了。”
沈竹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开玩笑,又说了谢谢,转身就朝病房走。
护士小姐担忧地看过来:“ken,你确定没事吗?”
Ken的双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挑眉,说着蹩脚的中国话:“原则上,我们不希望病人情绪过于激动,但你们中国人也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护士小姐噗嗤笑了:“ken,这八个字和这件事完全就没有关系好不好?”
Ken耸肩:“是吗?我只是想说,说不定,会有奇迹,而已。”
护士小姐的目光落在病房楼道里的沈竹身上,勾唇笑了——奇迹,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见到的。
三十六号。
沈竹站在门外,胸膛剧烈起伏。
他伸手去推门,房门开了。
低低的熟悉的旋律还在唱——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沈竹的脚步再一次变得沉重。
耳边,传来莫小河的声音:“ken,你还没回去吗?”
病房里只开着床头小灯,沈竹摸到开关,啪一声,满室亮堂。
莫小河先是眯了眯眸子:“ken,关灯……”
等他适应了强烈的光线,眸子猛地睁大,脸上的表情和见了鬼差不多。
沈竹一步步逼近,满脸的寒意和怒气。
莫小河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沈竹大步跨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抓在手里,沈竹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好瘦!感觉,就只剩下了骨头!
“你怎么会来?”莫小河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颤抖:“你来干什么?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沈竹牢牢控制着他的手臂,却又不敢太大力,就那么盯着他看,使劲儿地盯着他,仿佛要把莫小河看到心里去。
莫小河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来挣扎,不一会儿就靠在床头动不了,呼呼地喘气:“沈竹,别让我生气,你快点,快点离开——咱俩分手了,咱俩已经没有……唔……”
唇上多出来的温柔触感让莫小河的眸子惊恐地睁大,他愣了愣,然后拼命反抗,手脚并用地想让沈竹离他远一点!
沈竹哪里会让他得逞,一手控制着他的手臂,另外一手扣上他的后脑,强势入侵了他的口腔,用力吸吮着他的舌,吞咽着他的津液。
莫小河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反抗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即使身体已经虚弱得没有任何力气,但他依然想把身上的这个男人推开,推开!
沈竹停下这个吻的时候,莫小河早就没有了一丁点的力气,却还是拼命地将沈竹的胸膛推离了一些。
“莫小河,你躲不掉的。”沈竹把他身后的枕头往上拉拉,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然后,他起身,把自己的包放在另外一张床上,拉开拉链,把衣服都拿出来。
莫小河呼吸困难,眼睁睁看着他的动作,却没法阻止,只能开口:“疯子!你是个疯子!沈竹,你别这样,你马上滚!”
他听见沈竹哼了一声,然后,沈竹说:“我是疯了,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就疯了,要怪,就怪你那时候演的戏对我刺激太大,把我刺激疯了!”
莫小河大口大口地呼吸,脸上的泪根本就停不下来,他的手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服,声音软了下来:“沈竹,我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不爱你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赶紧走,好不好?”
沈竹朝四周看了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病房,除了有单独的洗手间,还有两个柜子,两张床,一对儿沙发,一个小小的茶几。
他把柜子打开,里面有莫小河的换洗衣物,他把自己的也放进去,然后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
他把莫小河正在用的那些都扔进了垃圾桶,把他带来的两个人的洗漱用品摆上去。
然后,从洗手间出来,他在床边坐下。
莫小河还在摇头,不停地流泪:“我们没有关系了,沈竹,你这样没意思的……”
沈竹猛地欺近,大手一把揽上莫小河的腰身,用力一带,两个人的胸膛就紧紧地铁在了一起。
莫小河往后仰了仰头,不敢让自己的呼吸和他离得太近。
“如果你执意要这么说,我不介意现在就做点什么来证明我们的关系。”沈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拉着莫小河的手就往下面放:“你走了多久,它就安分了多久,有多饥渴,你应该明白!”
莫小河咬着下唇,脸色苍白得如纸片一般,他更加恐惧地摇头:“沈竹,别,你别这样,你不能这样……”
“我问过医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偶尔的欢爱,还是能承受的,”说着,沈竹的吻,落在莫小河的颈间:“我想证明,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小河吓得紧紧闭了眸子,绝望地开口:“不用证明,我承认,我承认了……”
沈竹的唇,紧紧贴着他的颈间肌肤:“说,你承认什么?”
“我爱你,我爱你……。”莫小河哽咽得几乎泣不成声,短短的六个字,却似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沈竹在他颈间用力留下一个吻,这才抬头,把莫小河拥在怀里:“乖,今晚就放过你。”
莫小河哭倒在他怀里:“你别这样,你,你快走吧……”
“你爱我,我不会走的。”沈竹的下巴在他头顶摩挲:“难得你说了这三个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莫小河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即使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别这么对我,我害怕……”
“有我在你身边,以后,你都不用怕了。”沈竹的大手,拂去他脸上的泪,更紧地拥着他:“我陪着你。”
莫小河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再让我听见这三个字,信不信我马上就干你?”沈竹咬牙切齿地开口,脸上的威胁成分是莫小河从来没有见过的。
莫小河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趴在他的胸膛,贪婪地汲取他的气息和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安全,没一会儿,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意识,他睡着了。
而这时候,姜育恒的声音还在唱着: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沈竹把怀里的男子放下,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小河,以后,我陪着你,多远的路,我也陪着你。”
莫小河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梦里,他看到了他最想念的人,抱着他,吻他,要他,两个人,一次又一次,在极致的巅峰里愉悦遨游。
只是,他清晰地知道,那是梦,只能是梦。
因为,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幸福,在一个多月以前,都离他而去了。
得知那个男人得病的消息时,莫小河觉得幸福就在自己身边,一切都那么甜蜜,但一切,瞬间消失了。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莫小河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根本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凌皓北怀里。
他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沈竹会怎么样,沈竹有没有被传染……
他很感激凌皓北,因为那个时候,是凌皓北让他冷静下来,给他分析事情的利弊,并且在第一时间让他带着沈竹做了检查,用了关系提早得知了检查结果,接着和他商量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和沈竹用那种方式分手,是莫小河提出来的。
凌皓北并不赞成那样的方式,他说,最好是实话告诉沈竹,即使不告诉,也不能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他。
可莫小河知道,沈竹对他的爱,已经没办法用什么话来形容,这么说吧,如果前面有个悬崖,他跳下去,那么,沈竹二话不说肯定也会跟着。
莫小河就是这么笃定,笃定沈竹的爱,笃定沈竹爱他的那颗心,因为,他对沈竹,也是一样的。
所以,他才逼着自己,逼着凌皓北,演了那么一出戏。
那天从沈竹家里出来,莫小河就哭倒在凌皓北怀里,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凌皓北安排的,住院,治疗,甚至那个主治医师,也是凌皓北找了很多关系,特别拜托人家照顾莫小河。
只是,莫小河没想到,最后出卖他的,也会是凌皓北。
但不管怎么说,这时候的莫小河,已经不敢奢望幸福。
所以,那些美好,只能在梦里才会有。
但当他睁开眼睛,看到日思夜想的那张脸,看到自己掌心贴着的性感胸肌,看到自己颈下压着的那条修长手臂,他傻了。
竟然,不是梦?
“醒了?”沈竹开心,脸上是莫小河梦里才有的宠溺笑容。
莫小河傻傻地看着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沈竹叹息一声,吻上他的唇,辗转缠绵,半晌才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