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屏幕难以知道她说这话的语气会是怎么样,但应该不太好,简短得近乎冷漠。
我没敢回。索性狠下心退出聊天框,翻看其他消息。
大多是些爸妈的关心问候,社长在群里发的安排。我一一回复完,划拉到最后一条,是小半年没见面的刘姐发来的。时间显示昨晚凌晨发的,只是我没有去看。
一条“媛媛放假没?”外加一个未接的语音电话。和以前一样,每逢我放假,她都会拉我出来聚一聚,这是邀约前的信号。
不过现在我实在没有精力玩,回来的主要目的不止为了躲顾星南,还有一件事要做。
我给刘姐回拨了电话。
刘姐接到我电话挺开心的,刚一接通就跟倒豆似的说了一大堆。
“媛媛,你可算回我了,我今天休假,要不要出来聚聚,我想死你了,好想找你谈八卦!”
我笑了笑,回说:“好,我今天刚回来,你说个时间地点,我随时能过去。”
我们又聊了一会,刘姐积攒小半年的工作趣事吐露了一点点给我,“……你都不知道,那两个组长竞争多激烈,明着抢项目了……”
她讲了快十分钟,我在机场大厅都快闷出汗了,她才稍作停歇。
我“嗯”了一声,随意道:“那……最近有人辞职吗?”
“没有呀,新来的倒是有不少,辞职不就之前那个贺经理嘛,”一提这个人,刘姐就激动了起来,“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这种垃圾人居然还能进公司?当初活该被打……”
我笑了笑,没有表态,心中一万个“确实”飘过。
我假装好奇:“当时闹那么大,他后面工作怎么样?”
“我觉着不好,看来这就是报应。”她啧啧叹道,“听说在附近上班,反正福利是没我们好。”
“哪里?”
“后街大厦新开的小公司,珑升。”
第64章 无人之地
后街大厦相比附近其他的建筑要矮些。从大厦正门的对面过一条街就到居民区,那里小区很少,自建房居多,小巷子也多,一到晚上会很热闹。
我从刘姐那里打探到了顾星南后爸的地址,他住的地方就在那一片,这条街是他的必经之地。
第一天下午我和刘姐道别完,去后街大厦对面的小街转悠,看着从大厦正门和小街入口来往的人。
将近十点半。那人拖着不稳的步伐,从一装修极具年代感的KTV中出来,和旁边同样醉酒的两个人搂成一团高喊:“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我跟了他们一路,好在后面另外两个人各自上车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独自回家。
这附近巷子多,想抄近路就得经过,而且巷口少有路灯,胆小怕黑的人进去几乎得摸着墙沿才敢走。
我跟着他进到了一个偏僻巷口,那里面灯光微弱,只能辨明眼前物体的大致轮廓。
我离他有两米远时,他停下了,我立即止住脚步停在黑暗处。
只见他背对着我,解开腰带在墙边上放水,整个人摇摇晃晃,随时会掉下去。
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头一栽,直接倒地不醒。
好在周围黑得很,加上他喝醉酒,大脑反应迟钝,到现在都没发现我。
我缓缓靠近,将之前准备好的黑布袋套在他头上,收紧束口,上面留了能透气的小洞,不至于让他窒息而死。
“你、你谁啊!”他大着舌头,被布蒙住的头甩来甩去,隔了一两秒才想到用手脱掉。
他正欲抬手,我很快就将手中的绳子套在他双手手腕上,在他挣脱前将他双手绑住。
男女的力量差距还是有的,即使我在这两年健身中着重提升自己的肌肉力量,在绑住他的这一过程中还是吃力不少。
这期间他的手不停甩,挣扎之中其中一只手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挥打,狠狠敲在了我的眉骨处,痛感强烈,但我无暇顾忌,将他手摁回去,加快了绑绳的动作。
七月末的晚上像蒸炉,人也变得焦躁起来。
他还在破口大骂,却难掩其中的慌张,声音发颤,肩膀抖动,“是不是又是那个臭女人让你来的!还嫌上次她哥害我不够吗?赶紧给我解开,不然我报警了!”
我一直没出声,见没人回应,他试探着,慢慢起身,双手还在后背扭动,手腕处的绳子被我打了活结,活结绑得紧,一时半会是扯不开的。
他以为是没人了,抬脚想跑,可惜前方路面全是障碍物,很多废弃的盥洗用具和家具沙发都丢在这里,路面还堆着些碎了的瓷砖木板。他踉踉跄跄跑没几下就撞到了,像只困兽。
欣赏完他的盲目乱撞,我走上前去,揪着他的后领往回拉,突然勒紧的领口让他呼吸困难,不得不跟着我走。
到了一小块空地前,我往他膝关节狠踢一脚,他左腿一弯,半跪在地上。
他笃定道:“操,肯定是她那家人干的。”
那家人,我心想我要真成了顾星南的家人,做梦都得笑醒。
他还在骂:“贱人就是贱,就会在背后使恶毒招,一家子婊子玩意。”
这话听得我无名火四起,直接将手搭在他右肩上,又往他右膝踢了一角,手用力一按,他整个人跪坐在地上。
拿出口袋里的折叠小刀,将刀背一处抵在他脖子一侧。见不了血,但足以把他吓破胆。
只一两秒的停顿,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胸腔大幅度起伏,身子绷紧了,不再有所动弹。脖子上的汗洇湿束口,又顺着脖子流下,泛着油腻的,令人恶寒的油光。
“你是要钱是吧?”
他立马转变了原先的态度,带着讨好和哀求,尬笑两声,用商量的语气说:“钱我有!我有!就在左边口袋,你要多少都拿去。”
我真心觉得好笑,要钱我费那么大劲做什么,直接抽了钱包跑就好了。
我低低笑了一下,压着声,尽可能伪装成男性的声音,“钱?”
“对,对,不够我还有卡,卡里钱更多!你先帮把刀拿开,咱们一切好说。”
我松开抵在他脖子上的刀,绕到他前面去,从上至下俯视他。
他整个人跪在地上,手绑在身后,毫无威胁可言。移开刀子后,他像卸下重负一般,整个人驼着背,大口呼吸,隔着袋子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我抬起脚往他胸口奋力一踹,他闷哼一声往后倒去,整个人摊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平躺时显出的啤酒肚比原先更大了些,着装普通甚至有些磕碜,总之没有原先风光。
刘姐将听来的八卦说给我,这人这两年身边情人多,加上这年投资亏了很多,再多钱也烧没了。现在是既没钱也没人。
听完我没什么感觉,并不因此心生怜悯。只觉这样满腹龌蹉恶心的人,即使被千刀万剐都是应该的。
他伤害了人,总得付出代价。
我往他那个方向走去,踩折的薄木板发出咯吱脆响。感受到我的靠近,他用他能动的两只脚,慌乱地往后移,还没挪动几寸就被逼到墙角,我踩住他的胸口不让他动。
他身子扭动,但躲不开我的脚,只好尽力往墙面上靠。
他苦苦哀求:“哥、大哥、你饶了我吧,钱包你拿走,密、密码我也报给你,真的!你要什么我都给!”
要什么都给。真好说话。我心中嗤笑。
我依旧压着嗓子,好在他现在吓怕了,无心分辨我声音里的破绽。
“要什么都给是吗?”
他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行。”
我的脚缓缓下移,脚尖虚虚划过腹部,裤腰,下移几厘米后停下。
那团软肉被我踩在脚下,他身子一僵,一句粗口还没说全,我已经用尽最大的力气踩下去。
深夜无人经过的巷口里,爆发出一声惨烈凄厉的尖叫,长达十来秒,逐渐化为痛苦绵长的呻吟。
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想他这辈子,都要留下阴影了。
今日二更
一些……断子绝孙的操作。一切只是周媛个人行为,大家不要学。
第65章 周媛和南南
突然回来这事,我没向父母和其他朋友说,之前已经和他们提过暑假留在原地,现在突然回来,怕让他们多想,为了少生事,我便没有回家,选择在酒店住下。
回到酒店,感到浑身脱力,每走一步都有一种要散架的趋势。
绑他手时,他的手肘有几次重重砸在我的腰腹部,一开始没觉得多痛,现在我躺在床上,转个身,肋骨和腹部处就有一种撕裂般的痛感。
要将一个身高比我高,体型又比我大的成年男性束缚双手,要费很多力气,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顺利制住。
幸好这人没学什么防身术,而且喝了酒反应慢,否则昨晚躺那里的,可能是我。
虽然这个做法冲动,但我不后悔。
我将身子平躺以减轻疼痛,不知道会不会有淤青,但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查看伤口。
我点开手机来看。
顾星南的消息又发来了。
JJLP南南:“为什么还不回。”
我在回还是不回之间挣扎,消息输入框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想问她还生我气吗,想问她还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