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入 (沐染枫卿)

　　听完维克多的交代，陆擎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可他还是有些担心测试情况：“我的暂定假期是一周，也就是说这个测试如果成功，乔伊应该会直接进入下一个任务周期。”
　　关掉通讯的维克多非常自然地点头表示肯定。
　　陆擎也用非常自然的语气继续道：“那我走之前想先去测试间那边看一下，不知方不方便？”
　　维克多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边点头边坏笑着露出一个“我懂得”的表情：“说来也是，你俩在一起之后，应该还没有分开超过一周的情况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走，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
　　“不用劳烦我也不打招呼。家里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您告诉我具体位置，我过去看一眼就回去了。您甚至都不用告诉他我去过，这样省着他分心。”
　　陆擎一眼就从维克多的表情看出他会错了意，可陆擎没有解释，反正只要能确认这个测试没问题就够了。
　　到时候自己身上的责任就小多了，后面要做的事情也就随之变得简单了。
　　说起来，这样被隐瞒，似乎不算个坏事儿……
　　测试间设置在比较隐秘的地方，除了测试人员和测试对象外，只有乔伊的助理小安抱着一堆文件在外面等待着。
　　小安看到微笑着越走越近的陆擎，脸上明显有一丝慌，无奈测试间已经亮起了请勿打扰的指示灯，现在想同步信息给自家老板是不太可能了。
　　“啊……陆先生，您怎么过来了？我们老板他其实……”
　　陆擎笑着轻轻抬手放在唇前：“嘘。”
　　小安：“……”
　　看到小安不出声，陆擎直接当她不存在一样，转身看向检测间。
　　透过隔音的单面玻璃，陆擎静静地看着里面的检测人员按照维克多的指示对分管药剂进行着混合和再分装。
　　被安排在最后的乔伊，眼看着前面几个哨兵都被注射了药物，到了自己这里却停下了。他淡紫色的眼睛中带着疑惑向测试员提出了疑问。很快在测试人员的解释下，乔伊露出了然的表情。
　　首批测试哨兵的观察时间很快过去，乔伊被注射了药剂后闭上了眼睛等待药效。陆擎看着他将手按在了眼前的玻璃上，同时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笑了：只要自己想，即使被测试间的特制玻璃隔着，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乔伊体内的暗能量和情绪变化。
　　不多久，陆擎收回了按在玻璃上的手，随即睁开眼睛望着玻璃里面仍在测试中的乔伊。
　　暗能量消失很快啊……
　　陆擎转眼看到测试屏幕上，乔伊比其他几名哨兵下降都要迅速许多的暗能量数值，再结合一下刚才自己的感知，曾经身为实验体的陆擎很快确认：这药剂，对乔伊的净化效果，真是，出奇得好……
　　陆擎的目光微微闪了闪，转身走向了出口。
　　小安眼疾嘴快：“老板他是觉得您太累了！”
　　陆擎停住脚步。
　　“他觉得如果这个有用，以后您就可以避免跟着他一起作息毫无规律了。还有，老板他……”
　　叮——
　　陆擎的个人中心响起通讯邀请的提示，这声音打断了小安的话。
　　虚拟屏幕上，瑞安的名字赫然闪烁着，这让想要继续解释的小安无奈噤声——作为什么事儿都要管着的助理，她知道瑞安对陆擎来说的重要性，尤其现在瑞安那边还绑着一个正在治病的小鹿儿。
　　这种情况，她是，真不敢插嘴……
　　通讯挂断得很快，陆擎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回去”。
　　眼看通话结束，小安还想继续：“陆先……”
　　“我会告诉副会长，这药剂的效果很好，尤其对乔伊来说，效率和我亲自做净化差异不大。只要鹿迁之不在其中捣鬼，这个净化剂单对乔伊而言，可以完全取代我。”
　　陆擎干脆地打断了小安的话：“他瞒着我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不会去追究，因为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很累，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只要你不说，我就是已经开始享受假期的状态，并没有来过这里。”
　　说完，陆擎冲着小安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小安望着测试间内，眨着一双黑色眼睛面带愉悦和测试人员讨论结果的乔伊，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老板，你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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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第一次鸽这么久，sorry……
　　实在是突发情况让人措手不及_(:з」∠)_


第60章
　　因为净化剂效果出奇得好，乔伊这个最后接受药剂注射的哨兵，居然是第一个从测试间里出来的。
　　门口等待的小安，看见一脸开心走出来的乔伊再次轻轻叹了口气，抱着文件迎了上去，跟在他身后边往办公室走边试探着提问。
　　“老板，看您这表情，测试结果还可以？”
　　乔伊回头看了她一眼，笑得更开心了：“那是非常的可以！如果这净化剂能一直保持今天测试的效力，那理论上只要我有这个药，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暗能量堆积过度引发狂暴的情况了。”
　　小安脚步稍顿：陆先生说的是真的啊……
　　看着乔伊因高兴而格外轻快的步伐，小安小跑两步跟了上去继续提问：“这么说的话，只要净化剂足够，您以后有没有向导都可以喽？”
　　“嗯……”
　　乔伊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再也不用为活着而挣扎的感觉，真好啊！”
　　确实，体质特殊的乔伊曾经为了从暗能量的威胁中活下来，着实受了不少苦，甚至可以说，他活得比其他哨兵都要艰难许多。
　　当终于看到有希望能摆脱这种折磨人的情况时，他的开心是由衷的，也是理所当然的。
　　作为一个和乔伊雇佣关系非常和谐的助理，小安当然也应该是高兴的。
　　自家老板终于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了！他终于再也不是一个狂暴时间、地点全随机的危险因子了！同时也再不用仅仅为了活着就和别人被迫绑定在一段关系里了！
　　可……
　　【这个净化剂单对乔伊而言，可以完全取代我。】
　　刚刚陆擎的话犹在耳边，机灵的姑娘从这话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绪：高兴？欣慰？失落？悲伤？
　　似乎都有但又都不那么明显，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在她耳边有些挥之不去。
　　“这么看来，以后就不需要陆擎向导了是吧！那我今天准备的这些个资产赠送协议怎么办？直接作废么？”
　　再开口时，小安的语气中明显带上了不太开心甚至是有些埋怨的情绪。这情绪和问题一起，让兴高采烈的乔伊停住了脚步。
　　他满脸不解地转过身开口：“不需要陆擎当向导这句没问题，可这协议是拿来签的，为什么要作废？”
　　这回轮到小安疑惑：“按照您以往的作风，既然都不用他当向导了，物质上的赠送也就没必要了。那这些协议不作废留着干嘛？”
　　满心高兴的乔伊微微一怔，小声嘀咕：“按照我以往……你这话说得好像没毛病，但我为什么又感觉很不对劲呢？”
　　小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虽然陆先生跟您的时间不长，并且向导不好用就换是您一贯的作风，可他跟您在一起的这短短时间里，吃的苦可一点不比之前的向导们少，您好歹给点补偿吧！”
　　兴头上的乔伊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自己的小助理这是以为自己要抛弃陆擎，正给陆擎打抱不平呢！
　　乔伊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身边这些人，明明每一个都是自己先认识的，甚至是和自己共事多年的搭档、领自己薪水的助理，怎么遇到点事儿，一个个全都向着他们刚认识没多久的陆擎说话呢？
　　乔伊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小安做了一个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我这高兴得差点被你绕晕过去！小丫头你想什么呢？不需要陆擎当向导和不需要陆擎是两码事儿，这些个协议按照原计划，我回到办公室就签。另外，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先开始数落我了呢？”
　　小安皱眉：“如果是两码事儿，为什么要瞒着他来做这个测试呢？两个人坦诚相待不是更好么？我觉得陆先生如果知道了您偷偷过来做测试，他肯定会不高兴。”
　　乔伊沉默了一下，解释道：“但凡测试，都有失败的概率，如果不瞒着他，就一定要经过他的同意，这种情况下，我出了任何问题，他都会自责。”
　　“那您也可以选择不参与啊！反正公会的S级哨兵又不知您一个，而且陆先生又不会跑，有他在，这个药剂行不行都和您没什么关系。”
　　小安说得理所当然，而这恰好戳到了乔伊的内心。
　　他苦笑了一下：“你说得对，我可以不做，反正他也不会跑。可他这样待在我身边，是出于对我有感情，还是出于要防止我狂暴的责任呢？”
　　“出于感情还是出于责任，或者是出于其他目的都不重要，只要人好用且能留下就好！这不是您一贯的作风么？”
　　“……”
　　一时间，乔伊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哑口无言，他甚至开始了多年形成的惯性思考：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陆擎能留在自己身边不就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