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入 (沐染枫卿)

　　“……”
　　乔伊感觉，自己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无奈地笑着，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拿出一把空间传送门的钥匙，然后泄愤似的将它捏成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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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周太忙，先浅更一章，今晚（估计凌晨）应该还有一章~


第53章
　　心理咨询中心的门口，瑞安身着白色的医生标准套装，正微笑着和一名中年人告别，那场面非常和谐，就像是在送别一位刚做客完毕的友人。
　　陆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那个不仅容貌相近，就连一举一动都和自己记忆中的父亲极其相似的中年人。
　　“乔伊。”
　　陆擎轻声开口：“他跟你说过，不认识‘鹿擎’这个人，对么？”
　　一脸怨念的乔伊被他唤回了注意力，迟疑了一下回答：“对，他虽然没明确说出来，但意思确实是不认识。”
　　说完，乔伊转头看向陆擎，陆擎一双天生勾人的眼睛里，这会儿溢满了说不出的酸甜。
　　他微微侧头回应了下乔伊的目光，努力勾了勾嘴角：“那就是，初次见面好了。”
　　刚送完人的瑞安转了个身准备回中心，刚刚好，看到了不远处并肩站在一起的乔伊和陆擎。
　　两名样貌出众、身材挺拔的帅哥一起，站在没什么遮挡的小广场上，本来很难会被人忽略掉。
　　尤其，乔伊身边的陆擎，还长了一张让瑞安十分熟悉的脸。
　　不由自主地，瑞安朝两人走了过来，他礼貌性地朝两人点了点头并同时向乔伊伸出了手：“没想到刚过中午你们就来了。这位就是？”
　　乔伊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介绍道：“上次跟您提起的陆擎。想让您帮忙看病的，就是他弟弟。”
　　陆擎看了眼瑞安伸过来的手，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面色如常地握住了：“瑞安先生您好，抱歉没到下午就过来打扰。乔伊说您有可能帮得到我弟弟，我一激动就慌忙找来了。如果您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先去忙，我们也没有很着急，等一会儿是没问题的。”
　　瑞安的眼神还在盯着陆擎：“刚才送走的是今天预约的最后一位，之后的时间基本都已经被乔伊哨兵预定了，没什么其他很忙的事情了。”
　　被一直盯着的陆擎轻轻歪头露出一个疑惑的微笑，瑞安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慌忙松开陆擎的手：“我看你们并没有带病人来，先去我办公室坐吧，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我也刚好跟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他点了下头，转身为两人引路。
　　瑞安刚转过身去，陆擎就握住了乔伊的手细声问：“鹿迁之怎么会知道他？”
　　乔伊回握住陆擎，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微微颤抖，暗自叹了口气：“上次的任务，他是委托方的执行陪同人员。我提前结束任务开传送门去星河公会找你时，鹿迁之从传送门中看见了还没离开的他。”
　　陆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乔伊：“就传送门里的那一眼，鹿迁之就追着副会长问了好几次？”
　　“是。”
　　得到了乔伊肯定的回答，陆擎突然想起小鹿儿一半精神体还在人偶里时说过的一句话。
　　【爸爸的去世让叔叔也很难过，叔叔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爸爸的照片伤心，人都憔悴了许多！】
　　“帮我跟副会长请求一下。”
　　陆擎看着瑞安的背影，悄悄地对乔伊说：“拜托他对鹿迁之绝对保密瑞安的一切信息。”
　　“你已经确定了？”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而且，就算我错了，让他避开鹿迁之也百利而无一害。”
　　“好，听你的。”说完，乔伊当即打开个人中心，给维克多发去了一条信息。
　　低声讨论中，两人很快赶上了瑞安。
　　“哇！这不是上次直播上那两个人么？其中那个长得像的真不是您儿子？”
　　刚步入心理咨询中心的大门，陆擎和乔伊就被门口导医台年轻护士的一声惊呼定在了原地。
　　还好瑞安的话很快解救了他俩：“小丫头叫什么呢？上次就说过不是了。人家这是来给亲人做咨询的，是客户，说话注意点。”
　　话里虽是训斥，可瑞安的语气却并不严厉，甚至连责怪的意思都很轻微，被“训”的小护士也假装严肃地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光明正大地盯着陆擎和乔伊上下打量。一直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才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工作去了。
　　瑞安回身，对着浑身僵硬的陆擎和乔伊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解释：“这是上次看直播时他们瞎猜的，我其实已经否认过了，但……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像，确实很容易被误会，希望二位不要介意。”
　　陆擎莞尔一笑：“没关系。乔伊在来之前提醒过我，可刚才见到您时，我还是吓了一跳。他们作为旁观者会有这种想法太正常了，我能理解。”
　　陆擎的态度让瑞安轻松了下来，甚至心里不禁夸奖了一句：被人硬安了个爹都不生气，小伙子脾气倒是挺好。
　　然而瑞安并不知道，他这个爹在陆擎心里，并不是被别人硬安的……
　　和瑞安的沟通非常顺利，除了乔伊带来的当作见面礼的一块精神琥珀石外，还有就是瑞安和陆擎之间不知名的默契。
　　他们很快约定了第二天就一起去执行第二次任务，并且确定了这次任务回来后，就将小鹿儿带到咨询中心来开始正式接受治疗。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和我弟弟保持不见面、仅语音的方式进行沟通。虽然知道这很难，但，这确实是对他和对您的双重保护。”商议的最后，陆擎还是提出了一个看起来非常无理的要求。
　　说完，陆擎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略显紧张地等着瑞安的回答。
　　瑞安陷入了沉思：解决心理问题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就是沟通交流。
　　按照陆擎最后的要求，让他仅仅用语音和一个精神上有着严重问题的人去沟通，这无疑是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难度。
　　如果不是陆擎的态度极其诚恳，且他俩的身份不管怎么看都不需要背后阴人的样子，瑞安真是忍不住怀疑：这两人是故意不想他们口中的小鹿儿康复吧……
　　思考了好一会儿，瑞安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我是个向导，可这对我的工作来说，最大的帮助只是感知病人情绪更清晰一些而已。你应该知道，这个只用语音沟通的要求，和让我绑起双腿去参加赛跑一样荒唐。所以我需要知道原因，为什么呢？”
　　陆擎垂下眼神苦涩一笑，还是照实说出了原因：“因为，小鹿儿一切变化的起因，是我父母的突然离世。而您，声音、容貌、甚至是行为举止，都和我已故的父亲太像了。那么像的一个人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无论您是不是我父亲，他都会受到不小的刺激，我怕他的情况会因此恶化……”
　　瑞安当场愣住了，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遮住自己额角的头发，沉思片刻后答应了下来：“好，我尽量试一下。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帮你们找合适的人。”
　　他的动作被陆擎和乔伊看在了眼里，可两人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注意到，礼貌性地同时道了谢，然后起身离开。
　　陆擎和乔伊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人来到了瑞安的办公室。
　　那人还没进屋声音就先传来了：“瑞安！听说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小帅哥今天来了！快让我看看！”
　　来人是名女子，听得出性格十分活泼，可开心笑起来时，脸上的细纹还是暴露出了她的年龄。
　　瑞安抬头看见她，一扫刚才有些低沉的心情，异常温柔地冲她招了招手：“很不巧，他们刚走。你过来坐啊。”
　　刚才还满脸笑意的女子，听说人已经走了，立刻收起笑容转头就要走：“没意思，那我也走好了。”
　　瑞安看着撒娇的女子，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顺手脱掉了白色的医生外套，上前把人搂进怀里就往外走：“好啊，反正到明天出任务前我都没事儿了，我陪你一起走。”
　　女子在他怀里扭了下肩膀，表示着自己的不满意。
　　瑞安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哄道：“出完任务他们还会再来的，到时候第一个喊你过来看。”
　　女子听了放松地靠在他怀里：“嗯——行吧，勉强接受了。”
　　瑞安笑了笑，将手里的外套搭在门口的衣架上，只穿便服揽着人走出了办公室。
　　“我还说带你去吃个蛋糕，可你既然接受得这么勉强，那蛋糕就算……”
　　“哎~不勉强不勉强，勉强什么都不会勉强蛋糕，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一边说着，女子一边拉着瑞安的手毫不迟疑地冲着咨询中心对面的商场小跑而去，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刚刚关闭的空间传送门。
　　刚从传送门中走出去的陆擎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女子的声音传来时，因瑞安答应自己请求而笑容满面的陆擎，像是受到惊吓般猛地回头。
　　这声音，好熟悉……
　　陆擎付出了极大的忍耐力，才按下自己想要一步跨回去看个究竟的欲望，最终保持着僵硬的站姿，一声不响地看着传送门在眼前慢慢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