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子在心中暗暗地想,这位桀骜不驯的贵人一定很不好相处。她不禁萌生了一点怯生生的退意。
“黑泽崎。”这位大少爷硬邦邦地道,声音磁性而低沉,但仍然颇有风度地伸出手来,一一和她们握过。庆子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木质香水的味道,带着年轻荷尔蒙的气息。
黑泽崎带她们几个女孩参观了宅子外部,在草坪上逗留了以后,又留她们吃饭。庆子还见过了他的继母、黑泽家的家主夫人矢莲,庆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温柔的男性,看起来非常亲切友好,和外面传的他的出身给人的印象全然不同,简直不可思议。他对黑泽崎说话的态度非常谦卑,对她们也是,一点都没有长辈的架子,也完全没有刁难的感觉。这一切足以让人飘飘然起来,大概像每个淑女都会梦想的夫家了。
庆子想,而这栋房产只是黑泽家族拥有的其中一栋而已。
黑泽崎比她们想象的好相处,他虽然很少开口,但从来不会不耐烦。
庆子在拜访中偷偷观察他,她确实听到了一些传言,比如黑泽崎为什么突然从使他变成世界明星的赛车队中离开,这让他被一些网络人士攻讦,指责富家子弟确实吃不了苦,终究还是要回去继承家产。但大多数人只是在中立的位置上猜测纷纷,大批粉丝仍在翘首以盼他的回归,大有忠心等个几年的架势。
在酒庄和收藏室转过之后,他们在游戏室歇息,这儿是宅邸的最东边,外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泳池。
玩游戏的时候,最活泼的汐里开始提问了。
“黑泽君,你喜欢什么样的女性呢?”
黑泽崎几乎想都没想,庆子听见他低沉好听的声音:“我喜欢比我大的。”
说完,他垂下眼,锋利的眉心微皱,就好像眼前浮现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紧接着,他又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睛。
庆子感觉自己脸颊微红了起来。她比他大一岁。
“那你以前都谈的姐姐咯?”汐里大胆地继续问,眨着涂着浓浓黑色睫毛膏的眼睛。
闻言,田中季突然吃吃发笑。黑泽崎也笑了,笑完他耸了耸肩。
这是没谈过的意思。
那堆女孩儿都不信,看着他捂嘴笑,田中季逗她们:“黑泽训练这么忙,哪有时间谈,都和你一样有时间到处玩吗?”
这下汐里不干了,她站起来叉着腰,对着田中季嚷嚷道:“是你才到处玩吧?你这花花公子!”
庆子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真的没有?”她不由道,更加仔细地打量黑泽崎。她算是比较传统的女性,可也交往过两个男朋友。像他们这样的家世,几乎能难保持独来独往,除非,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了。
“……”
黑泽崎面色有点不自然,他似乎懒得说话,余光远远地往湖那边的亭子瞥去。
矢莲在那里坐着。
他的弟弟也在那里,几十米外的亭中,就只有这母子二人。
黑泽幸站在那里,似乎和他母亲在苦苦哀求什么,他一直盯着矢莲的脸不放,像只小狗一样,努力扑在他的身体上。
但矢莲只是冷若冰霜地淡着一张脸,用手挡开他靠近的身体,似乎烦不胜烦。
黑泽崎眯起眼,感到非常有趣。
他还没有怎么见过矢莲和幸如何相处,因为黑泽幸大多数时间都在一个很偏远的公学中完成教育,他只有周末才能回来,这是所非常有名的私立学府,他那些同学们至少是中产子女,非富即贵。而他似乎很快就要进入七年制的国中了,大多数贫民都是止步于这一教育水平的。
矢莲竟然不是温柔母亲的姿态,这让他觉得很意外。他以为以他的心思,会非常注重和儿子的关系。
就在这时,矢莲往这里斜了一眼,他的眼睛,刚好和黑泽崎看向他的目光碰上。
他们的视线撞了一下,彼此的眼神很快又像水波纹一样若无其事地蔓延开了。
庆子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眼前的黑泽崎从窗边转回头,他似乎莫名心情好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们齐齐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黑泽崎脸色突变。他拧起眉头,快速站了起来,大踏步走向窗边,往外看去——
是黑泽幸落水了。
这是内湖,上游浅,养了许多锦鲤,但他们所在的位置,中心也足有四五米深。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动了。顿时,所有刚才仿佛埋进了走廊墙壁的佣人都从四面八方跑了出来,像一条突然打开的动线,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
庆子吓呆了,几乎脚趾发麻,这个架势她从未见过。就在几秒钟之前,她以为这里没有一个佣人都没有,只有监控机器而已。
就在这时,她看到男人转过身,看着她们。
“抱歉,”黑泽崎快速又风度翩翩地说,扫过每个人的眼睛,“我先失陪了。”
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们一个修长却无情的背影。庆子抿紧嘴唇,感到一种莫名的黯然。
别人一团乱麻匆匆忙忙跑去救黑泽幸的时候,刚刚尖叫的矢莲,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望着湖面,一动不动。
他在骤然失态后的僵硬里,双手陷入了泥土,怔怔望着湖面,指尖像迸裂了一样,一片青白。
就在这时,一双手拦住了他的腰带,将他不容分说地往后拽。
矢莲猛地转身,对上了一双垂眼看他的墨蓝色眼睛。
“夫人,”黑泽崎居高临下,静静地说,“你没事吧?”
矢莲狼狈地抬起脸,呆呆看着他。
黑泽崎的衣角有水往下淌,滴在了他的脸上,一滴一滴地顺着白皙的脸向下流,没入衣领。矢莲的睫毛条件反射地颤了颤。
黑泽崎的喉结微动。
仓皇的矢莲黑发黏在雪白的额间,他看起来非常错乱而憔悴,几乎可以说楚楚可怜,扮演了一个柔弱母亲看到儿子掉到水里的最好的反应。
可矢莲自下而上地盯着他看,黑泽崎感觉,他那种审视的黑洞般的目光又来了,像野兽一样的欲望,也如同两簇突突跳跃的火光,里面富含极其磅礴的能量。
但很短暂——
下一秒,美人就对他重新缓缓展开了一个很淡的微笑。
黑泽崎隐约能感觉,这个微笑有什么不一样了。
但他现在,却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我没事,”矢莲轻声说,他看也没看幸被抬离的方向,而是站了起来,黑泽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想要给他一个借力点,但矢莲只是受惊似的笑笑,避开了。
他裙摆上都是泥泞。
“谢谢大公子,”矢莲垂眼微笑道,“我刚刚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微微鼓起脸颊。
看起来是一副忧心忡忡的姿态。
“没有的事。”黑泽崎收回手,凝视他颤动的漂亮睫毛,那上面还凝着几颗小水珠,“他怎么会掉下去?”
“我不知道,”矢莲道,迷蒙地眨了眨眼睛,“我……先去看幸了。”
黑泽崎看着他慢慢离开的背影,起初的几步几乎是踉跄,他的脚步不稳相当明显,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吊在他的尾椎骨上,但矢莲很快站直了,他若无其事地翩然而去。
黑泽崎猝然伸出手,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扣在自己怀里。矢莲几乎躲闪不及,他的身体飞快地颤抖了一下。
远处的灯光,照亮了矢莲滑腻白皙的耳廓和脖颈。
“夫人,”黑泽崎在他耳廓边吹了一口滚烫的气息,然后缓慢地道,“……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第10章 十/“你怎么会这么想?”
矢莲睁大了猫一样的大眼睛。他突然看起来有一丝憔悴。
“不是我,”他静静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美人摇了摇头,显得有点痛苦和难以言说。黑泽崎还想逼问的时候,矢莲突然叹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把黑泽崎推开了。
黑泽崎被他一掌嗔怒似的拍在胸膛,不由微怔。
他感到矢莲冰冷的掌心正压在他的心脏上。
但下一秒,那团香气就像被吹散那样,轻飘飘抽身离开了。
过了一晚上,黑泽崎才知道,他弟弟的头撞到了水底的镇石,摔伤了,陷入昏迷。
镇石是建宅的时候风水大师布下的,被惊动的寓意很不好。
连黑泽昴都没有轻易对待这件事,等在外城的事务结束后,他亲自去探望了次子。再让人请了两个风水师,在家族理事会的督工下重新布石。
在这个时代,他们这种家族还这么封建,其实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一时间各方好事者都像闻到血的鲨鱼那样兴奋起来——财团家族的八卦一向是博眼球的流量密码,何况又和黑泽崎有关。
有人爆料说,那天黑泽崎刚好和同龄人在聚会。在刚回来的长子的相看会上,次子落水,甚至有媒体往宅斗上猜测。
早上,黑泽崎被风水师的排场吵醒。他赤裸的躺在床上摸出消息一看,昨晚到现在,挤满了爆炸般的令人烦不胜烦的询问。家族的公关主管还发来消息,让他去看望幸,他们会安排人在医院拍照发给媒体,做出好像是偷拍的效果,制造一种兄弟和睦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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