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喜鹊看着予白回到自己的软垫上坐好,就扭头飞走了,幼崽们这才稍稍放松。
课后,幼崽们纷纷围上来,询问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邬元心里装着事,半句话也不想说,带着予白和小狼崽去食堂。
只有格因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去了一趟第二部落……嗯,垣首领很好,很温和。”
小野猪眼神憧憬:“第二部落有没有好吃的东西?”
另一边,小狼崽走在予白身边:“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没遇上危险吧?”
邬元摇头,最大的危险,可能是等到明天放假回家之后,父亲对它的责骂与惩罚。
小狼崽见邬元情绪不对,也不再多问,它昨晚上同样没睡好,担心予白在黑喜鹊那里受欺负。
不过现在看来,它们似乎都想错了。
下午午觉时间一过,幼崽们在熟悉的催促声中起床。
予白打着哈欠爬起来,抖了抖身体,迈步跑出去。
去了一趟第二部落回来,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该上的课还是得上。
唯独和以前不一样的是邬元和格因,它们竟然不打架了。
自由活动时间,两只小黑豹摇摇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开。
这时,黑喜鹊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它绕着院子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只小野猪的背上。
小野猪瑟瑟发抖:“你……你要干什么?”
黑喜鹊清清嗓子,环视一圈:“你们都见过我吧?”
翁平烧水泡茶去了,它正是趁着这个时候过来的。
幼崽们自然都见过它,甚至都挨过黑喜鹊的揍,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下来。
“以后,谁也不许欺负予白,”黑喜鹊抬起翅膀,指了指院边趴着的白团子,“不然就是跟我黑喜鹊一族过不去!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被喊到的白团子茫然抬起头,摇了摇尾巴:“呜?”
幼崽们都不敢吱声,黑喜鹊很满意它们的反应,这才挥动翅膀飞走。
它来到予白身边,围着它飞了一圈:“乖崽,我走了,我还会来看你的。”
一旁的小狼崽听见黑喜鹊对予白的称呼,眼神震惊又一言难尽,不由得多看了黑喜鹊一眼。
予白同样很是不舍,起身望着黑喜鹊飞向远处。
邬元“哼”了一声:“只会欺负小孩子。”
不过它也承认,黑喜鹊的确对予白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邬元和予白继续上课,直到放学的时候来临。
明天是放假的一天,它们都要回家了。
当邬元和予白来到幼兽园的大门口,梨青已经在那里等着它们了。
化为兽态的成年裂齿豹走近,俯身让它们到背上来:“首领让我来接你们回去。”
梨青说的是“你们”,证明邬石让她把予白也带上,同意予白回家。
邬元替予白高兴,又为自己担心。
回去路上,予白蹭着小黑豹的颈侧:“哥哥,不难过。”
连它都看出来了,邬元这两天心情不太好。
邬元摇头:“我不难过。”
说不难过是假的,挨骂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父亲冷漠的态度让它觉得,就算自己永远不回来,父亲也不会感到担忧。
它本来就不是表现最好的儿子,也许还不如予白这个被狮王钦点留下的幼崽受重视。
回到家,邬石正与几个兽族在前厅谈事,梨青将它们送到邬元的房间就离开了。
予白还带着黑喜鹊送的棉花布偶,叼着去和邬元的一箱子玩具放在一起。
没过多久,下属按照邬石的意思过来,要带邬元去前厅。
予白也想跟着去,却被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邬元离开。
来到前厅,里面的兽族都已经走了,下属也在将邬元送到后出去,并合上了门,屋里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只裂齿豹。
小黑豹站上前,低着头:“父亲。”
邬石的目光扫过来:“知道我叫你过来的原因吗?”
“知道,”邬元自己说着自己做错了的事情,“逃课,私自离开部落……不听从指令。”
这个听从指令,是它跟着翁平来找邬石,告诉他予白失踪了的时候,邬石叫它回去好好上课。
它不仅没有听话,还偷偷逃课跑了出去。
前方的成年裂齿豹默不作声,邬元迟疑着再次开口:“……教唆同学逃课,夜不归宿。”
就这些了吧?小黑豹的尾巴垂在身后,一下一下甩着。
良久后,邬石才出声:“五件错事,去院子里站五个钟头。”
正是睡觉的时候,去外面站着也别想好好休息了,邬元一声不吭,起身正要出去。
前厅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抹白色的身影冲进来。
予白是偷偷跟过来的,它在外面听见了邬石和邬元的对话。
它不明白,邬元是去找它的,为什么邬石还要责罚它,就因为没有好好上课?
五个钟头究竟是多少时间,予白虽然不清楚,却隐隐觉得是很严重的惩罚。
“呜呜!”予白努力把小黑豹挡在身后,委屈道:“不要怪哥哥。”
还有邬元说的什么“教唆同学逃课”,如果是指格因的话,为什么格因逃的课,也要一并算在邬元身上。
邬元按住予白,小声安抚:“我没事,就是站一会儿而已……你先去睡觉,明天再陪你玩玩具。”
予白不肯走,就是要和小黑豹一起,它试图让邬石改变主意,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为邬元辩解。
邬石起身迈步上前,靠近两只幼崽,成年裂齿豹庞大的体型立刻挡住了顶上的灯光。
“你要护着它?”裂齿豹的目光依次从两只幼崽的身上掠过,语气略带迟疑,“既然如此……”
邬元开始紧张,难道父亲会因此减少对它的惩罚,或是直接不再计较吗?
虽然予白似乎不怎么讨父亲的喜欢,但它有勇气推门进来,并且愿意为自己说情,父亲也许真的会心软……
邬元心中又燃起了些许希望,它抬起头,却听见邬石说:“你们两个,一起去院子里站着。”
“五个钟头,一分钟也不许少。”
话音刚落,裂齿豹转身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这章评论里也发50个小红包~
第17章
邬元呆住了, 这与它猜想的结局差了十万八千里,本来只有它独自受罚,现在竟然成了予白和它一起。
可做错事的是它, 跟予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眼看成年裂齿豹就要离开, 邬元慌忙追过去:“父亲!我自己去院子里罚站就好了, 不要让小白也去,它是无辜的……”
邬石停下脚步, 低头看向小黑豹和不远处还在迷茫当中的予白,开口道:“你做错了事,它不该为你求情。”
第一部落中的规矩向来如此, 自己承认的错误与接受的惩罚,别的兽族一概不允许帮着说话或求情, 否则就一起罚。
身为首领,更要以身作则, 他曾对邬元说过这一点, 邬元一定是忘记了。
予白刚来这里不久,年纪又还小,它是不知道的, 但规矩就是规矩, 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要想在第一部落留下来,就得遵守第一部落的规矩。
并且五个钟头不算太久,它们明天不用上课, 也不会耽误什么时间。
“可是……”
“没有可是。”
邬石不再给邬元任何说话的机会, 推门出去, 穿过走廊离开。
小黑豹很难过, 它看着成年裂齿豹逐渐远去的背影, 慢慢转身。
予白跑到邬元身边, 摇摇尾巴:“呜?”
它似乎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根本不懂刚才发生了什么,邬元更加自责:“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不怪哥哥,”予白摇头,蹭了蹭小黑豹的耳尖,“我陪哥哥,一起。”
它第一次接触到惩罚这种事,也的确对五个钟头没什么概念,但能陪着邬元就好,它不想独自回去睡觉。
事已至此,再去找邬石,恐怕惩罚还会加重,比如翻个倍什么的。
邬元只能老老实实带着予白来到院子,挑了个靠着花坛的位置。
它让予白站在里侧,自己站在外面,为它挡住一点夜晚的寒风。
两只幼崽并排着站好,邬元小声对予白说:“要是困了,你就悄悄靠着我睡,我替你看着。”
附近没有别的兽在,但夜里会有巡逻的兽族经过走廊,邬石也有可能随时过来看。
没谁看着的时候,它们可以偷懒,比如悄悄坐一会儿,睡觉就不能一起睡了,得留一个望风。
予白刚站好就打了个哈欠,抖抖耳朵:“哥哥,不睡?”
小黑豹也困,这个时间它们应该准备睡觉的,它强忍下也想打哈欠的冲动:“不困。”
予白站在花坛与小黑豹的中间,加上它本来就瘦小,就算直接坐下或者趴下,在夜里乍一看也不明显。
然而邬元说不困,予白也不想睡,它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知道它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惩罚是在院子里站满五个钟头,可没规定它们不能说话或者聊天。
于是予白向邬元说起自己被黑喜鹊偷走之后的事情,它被挂在一棵非常高的树上,后来还和黑喜鹊们一起吃早饭和午饭,包括它们一起玩棉花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