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的灌法让薄柏来不及吞咽,被呛到,想要吐出来却被死死捂住嘴,直到嘴里的药强行憋进喉咙里,雌虫为避免薄柏呼吸不畅,才松开了牵制住雄虫的手。
得到喘息的机会,薄柏佝偻着身体,撑着木板剧烈咳嗽着,喉咙的火烧感十分强烈,他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惊魂未定。
他奶奶的,差点嗝屁了。
可不等薄柏缓解多久,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同时体内有种热火在噗呲噗呲燃烧,让他颈脖渗出汗水。
这种感觉比上次的情况还要强烈。
见薄柏神色恍惚,那几只雌虫知道是药效起了作用。
离得稍近些的雌虫将快倒下的雄虫扶好,之后盯着薄柏隽秀好看的脸蛋,语气带着可惜道:
“长得这么好看,居然也是个被遗弃的命。”
“不如跟了哥几个,也好比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底下苟延残喘的活着。”
薄柏眼前模模糊糊,听雌虫的说话也是带着重音。
而另外一只雌虫也不想多废话,心情大好道:“咱们哥几个今天运气不错,虽然每天累死累活工作,但到底捡了个大便宜,可以好好享受享受和公爵大人一样的待遇了,哈哈哈。”
幽静的洛牢走廊,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西泽尔赶到时,三只雌虫正围着失去意识的薄柏打算干些什么。
这一场景,让西泽尔几乎目眦欲裂,重生以来所压抑的一切负面情绪都在此时如怒浪般滚滚而来,西泽尔抽出身边监狱长的佩剑,将闻声停止动作,跪倒在地的雌虫踹倒,锋利的剑锋于黑暗中闪出冷芒。
长剑斩断了雌虫的手臂,几声凄厉的惨叫,让薄柏的意识有了些许清明。
他侧身看向发声源,却在接触到一片血红色时,眼前被人轻轻蒙住。
“没什么好看的。”低沉如地狱恶魔幽幽的低鸣。
西泽尔脚踩着雌虫淌着血的断肢,语气中藏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关起来。我要他们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是。”监狱长腿部一直打着哆嗦,他知道公爵大人现在没追究洛牢责任,是憋着大招而已。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官职怕是不保了。
“难受……”薄柏抓着西泽尔的领子,有些痛苦地低声道。
额头的汗水落到睫毛上,随后又在重力下划过脸颊。
西泽尔见此,将薄柏拦腰抱在怀里,有些心疼地紧了紧手臂,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藏。
薄柏轻呼着气,颤抖着手,紧紧抓着身边唯一的依靠,他已经脑袋空白,却下意识认为身边的气息很安全,仿佛带着冬日的雪,沁凉了心口,以至于雄虫安静了下来,微阖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般。
西泽尔面不改色的解决完事情,驱散了监狱长几人后。
他脚步稳健地朝着监狱长所指的休息房走去。
三楼休息房间虽然一直空闲。但打扫日常都在做,床铺配置齐全。
直到进了房间,西泽尔身体和精神才松懈下来。
因为过于难受,薄柏偏头咬向西泽尔的胳膊。
“怎么跟只狗一样,乱咬。”西泽尔扯下衣服,手指伸进“恩将仇报”的薄柏嘴里,抵着他的虎牙尖。同时有些生气地掐住罪魁祸首的脸颊,不过瞧着对方墨笔点缀似的眼眸时,到底没下重手。
西泽尔揉了揉薄柏柔软的发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安慰着。
“没事,有我在……”
薄柏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轻柔的呼吸声,像是春日暖风中吹拂过的柳絮般落在耳边,脸颊,睫毛上。
紧接着,西泽尔一步一步耐心地安抚着小狐狸,在烛影摇曳中,跳跃的烛火将西泽尔俊美的侧颜照的明明灭灭,纤长的睫毛下,眸中的锋利化敛为柔和。
夜里的凉风吹灭了繁星,直到黎明将起,新的微光驱散黑暗,给一夜的荒唐落下了帷幕。
初晓的光透过云层照了进来,西泽尔从睡梦中苏醒。
他将衣服穿好,低头看着疲惫的薄柏,轻柔的摸了摸他的脸,而后调整了仪态,推门走了出去。
“大人,放心。我一定严守您来过的消息。”监狱长在洛牢侧门哈着腰,保证道。
西泽尔瞥了他一眼,问道:“那药水你查到了什么?”
“医师说,吃了不会有太大副作用,只是会记不得事前后所发生的事。”
西泽尔闻言,神色凝了凝,也不知道该松了口气还是感到失落。
“照顾好他。”西泽尔嘱咐了一声,便上了马车。
他坐在车厢内,光影交错间,被某只小狐狸在受不了时咬的齿痕在脖子上若隐若现。
记不得,也好。
……
“宿主~起来啦,你的小可爱又回归啦~”
薄柏在头疼欲裂中被呼唤着,清醒过来。他侧身看向头顶来回盘旋的系统。
不知为何,薄柏看着它就来气。伸手捏住它的两边,像挼面团一样揉捏:你也太不靠谱了,关键时候居然给我掉链子。
他记得昨晚,有人找麻烦上来,之后他就记不清了,但看自己毫发未损,应该是被狱卒及时发现,救了自己吧。
系统含含糊糊的,试图以撒娇卖萌蒙混过去:宿主!你看我这么可爱,当个吉祥物也好嘛。对了!宿主你怎么一夜之间就换了个宿舍了?
比原来光线充足,生活基础用品完备,甚至还有洗脸架,俨然跟昨天一穷二白,一贫如洗的牢房不是一个等级。
薄柏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胡乱编个理由给系统:哦,这些我靠美色换来的。
他还不知道自己这话误打误撞讲出了事实真相。
不过系统才不信薄柏的鬼话,突然它飞到门边趴着,似乎有所发现:宿主,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门就被一个中年雌虫推开,他身上穿着的高级制服让薄柏察觉对方身份在这里肯定是位于高层。
“薄柏,对吗?”监狱长看着薄柏,语气温和。
这可是公爵大人的宝贝情人要好好对待。虽然监狱长不懂,薄柏为什么又跟另外一个权贵有瓜葛,还被权贵保释,但监狱长深谙“知道的越少越好”原则,对薄柏道:
“你可以出狱了。”
薄柏愣了愣,“可是我不是禁闭三天……”
监狱长摆了摆手,“有人保释了你。哦,对了,他还在外面等你。”
就这样,薄柏带着疑问踏出了才呆了一天不到的洛牢。
“薄柏!”一声清脆、娇软的声音从前面响起。
汉文蹦跶着,朝薄柏挥了挥手。
哦,是小兔子救了他。
不知为何薄柏心底有一丝失落划过,算了,他想的那只雌虫可能现在还在软玉温香中吧。
叹了口气,不开心的情绪很快就如同流星般消失不见。
汉文熟练地扑棱到薄柏怀中,扬着头,圆溜溜的眼睛上前看了看薄柏,有些担忧:
“洛牢是不是很可怕?你受伤没有啊?对不起,我昨天求了好久雌主,他才答应下来的。我应该再加把劲,这样你就不会待在这个恐怖的地方一晚上了……”
汉文像只小麻雀,问题问了一连串,根本不给薄柏说话的机会,而且越说,他眼中泪水包的越多。
薄柏张张合合好几次,都找不到插话的空挡,等汉文哽咽的说完,他伸手擦了擦小兔子着打转的眼眶,明明自己才是坐牢那个,但安慰的却变成了他。不过薄柏倒是很乐意抱着小可爱:
“我没事。你很棒,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和你的雌主,我恐怕还要在这里待几天。”
在薄柏的柔情攻势下,汉文心情从阴转晴,开开心心抱着薄柏胳膊不撒手。
“……咳,汉文,那是不是你的雌主?”
薄柏迎着远处一股可怕的视线,指向正站在一辆马车旁带着眼镜儿,处理文件的英俊雌虫。
“对。”汉文点了点头,他眼睛亮闪闪的看了看雌主和薄柏,而后拉着薄柏就要迎上去。
“我带你认识认识我的雌主,他很温柔,也从不处罚我,比你那凶巴巴的雌主真的好太多了!”汉文说话时,特意加重了后面的话,看得出来他很努力的在推销自己的雌主。
这小兔子看来还想拉他入伙啊。
不过那议会长明显对自己敌意满满,看来小兔子找到了好人家呢。
薄柏揉了揉汉文软糯的脸,轻声拒绝道:“算了。你的雌主忙得在外面还办公,我就不去打扰了。”在看到汉文亮闪的眼眸暗下来,薄柏又道:
“下次,好不好。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聚聚。”
听见下次有约,汉文又精神了,忙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薄柏,你不能忘记哦。”
“好。”
看着小兔子蹦跶着又回去,薄柏感叹道:这么乖巧的雄虫,要是在原世界遇到,我肯定会被掰弯。
系统听见宿主惊悚的发言,连忙打断:宿主!白隶来接你了。
白隶架着马车,朝薄柏扬了扬马鞭,回去的路上,白隶显然有事想说,但在到达目的地了,才憋出一句话:
“先生,别相信外面的谣言。”